【083】囂張的老太婆

  說話間，一行三人到了山下李鐵柱家，看到上官爵來，李鐵柱，也就是狗剩的爹，慘白著一張臉朝他們撲了過來，葉蓁被上官爵順勢往後一遮，皺著眉頭看著來人。

  「李大哥無需這樣，只要我尚某能夠幫得上的，絕對要幫，不過有些話我也必須說在前面，首先我對婦科並不在行，未免出現不必要的差錯，我覺得你們很有必要找來更為專業的人。」

  不料，他這話還沒說完，一道尖銳的聲音自李鐵柱的身後響起：「什麼？你不是大夫嗎？你怎麼能說你不在行？當初你來俺們村的時候，是怎麼說的？現在該輪到你幫忙了，你怎滴還讓俺們去請別人？請別人不要花銀子的？你這大夫怎麼回事？還有沒有點責任心的

  了？」

  「大娘，話不能這麼說，所謂術業有專攻，哪怕是大夫，也分很多種類的，我並不是專門的婦科大夫，也沒有出診的經驗，人我瞧不見，如何診治？」

  「啥？你別跟俺在這兒賣弄你的文采，老婆子我聽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就直接告訴俺們，你治不治吧，你要是不治，我兒媳婦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可都是你的責任！」

  此言一出，葉蓁不高興了，一把將上官爵推開，對著那張滿臉褶子的臉就是不客氣的呵斥。

  「你兒媳婦出了什麼事，怎麼也不該算到我們身上，少在這裡嚇唬人，你要這樣，我們可萬不能待下去了，萬一被你們訛上，我們豈不是還要搭一輩子進去？」

  

  「還有，你聽不懂沒關係，你們聽懂就行了。我現在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們，別以為大夫就是萬能的？什麼病都給治？什麼病都要治？什麼病都能治？都告訴你了專業領域不同，你咋就聽不懂人話呢？獸醫還是醫呢，你怎麼不讓獸醫來醫人啊？」

  葉蓁這一番話可絲毫沒顧忌任何人的面子，聽的那老太太當場就炸了毛了。

  「你這個醜八怪哪裡蹦躂出來的，老婆子給人尚大夫說話呢，你算哪根蔥？滾開！」

  葉蓁黑眸驀地一沉，正要上前，卻突然被上官爵攬住了肩膀，伴隨而來的還有他冷冽徹骨的聲音。

  「非常不巧，你口中的那個醜八怪，正是在下的娘子，我也看出來了，你也不是找人看病的，而是找人擔責任的，對不住，這病，在下看不起，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著，看也不看那老太太醜陋扭曲的臉，還有滿口的污言穢語，拉著葉蓁的手就要往外走。

  「尚大夫，尚大夫啊，求留步啊，求您看看孩子她娘吧，再這麼耽誤下去，會一屍兩命，一屍兩命的啊！」

  葉蓁這才轉過身，注意到那個存在感極低的黑瘦漢子，剛剛他要衝過來的時候，被上官爵制止了，而他們與他老娘爭執的時候，這個人除了一臉痛苦之色外，竟然一句話也沒說，現在眼見他們要走了，他才知道下跪磕頭了？

  葉蓁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早已哭成淚人的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非常瘦弱，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症狀，尤其狗剩還用一種幾近乞求般的眼神看著他們，雖然什麼話也沒說，可卻和他爹爹和妹妹一起跪在他們面前，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的決心。

  突然之間，葉蓁心下生出了一抹不忍，縱然這個老太婆太令人噁心，可那個女人，該何其的痛苦和絕望啊？

  那種等死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網絡上，那個死在醫院手術台上的孕婦，孩子是生下了，而她卻因為大出血醫生護士全逃跑，絕望的躺在手術台上等死的悽慘畫面，據說丈夫看到她的遺體的時候，她的眼角還掛著淚水。

  當時她看了這篇報導，就心酸的不行，如今眼前的一幕，又該是何等的神似啊？

  她緊緊的握了握上官爵的手，輕聲對他道：「幫幫他們吧？」

  上官爵挑眉，「你知不知道一旦踏進去，會有什麼後果？看好了，我們落不著好，看不好，說不定所有的責任都會推到我們身上，」

  「不，不會的，我們不會，躺在裡面的人是我的娘，還有我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我們比誰都要心急，可也知道眼下的情況，尚大夫是去救我娘的，不是去殺我娘的，不管您能不能治得好，我們一家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求尚大夫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娘，救救我

  爹和我們吧？」

  誰也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李家人中沒有一個大人出來做這個保證，甚至除了李鐵柱父子三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但就在在這凝重的時候，狗剩竟然站起身，一臉慎重的向上官爵下了這個保證。

  上官爵詫異的看了眼這個叫狗剩的孩子，明明黑瘦黑瘦的，可是那雙眼睛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都要清澈。

  反觀他旁邊的那個作為父親的人，卻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兒子的話，對他而言，好像沒聽到一般，莫名的，葉蓁覺得這樣的父親真的很可悲，難怪他們一家三口會瘦成這樣。

  反觀李家人其他人，明顯要過得比他們好，明明是一家子，明明看起來還沒有分家，可是他們這一家子，儼然就是傳說中的包子啊，包子爹，包子娘，帶著兩個看似包子卻並不包子的孩子住在最破爛的角落裡，葉蓁的同情心，再一次的泛濫了。

  「啊！」的一聲慘叫後，所有人都回過了頭，只見產房的門被打開，跑過來一位身材矮小，長相很是利索的大嫂子，只是那張臉，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白。

  「快，快去請大夫啊，翠兒快不行了，這血止不住，孩子扯不出來，再不想辦法，可就真的一屍兩命啊！」

  「哼，可不是我們不想救，是有人見死不救，這小賤蹄子真死了，那可怨不得我，要怪就怪這兩個良心狗肺的東西，要不是他們，」

  「你給老子閉嘴！」突如其來的怒吼聲，震得那老太婆猛地一縮脖子，嚇得杵在一個高大中年男子後，再也不敢冒頭了。

  吵吵嚷嚷的人群中，突然讓開了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