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收網

  高太醫在廊下聽見皇上暴怒的聲音，抖了一下，常公公笑道，「院正不必憂慮，皇上動怒絕對與您無關。」

  

  高太醫倒起苦水來，「常公公，我這差事不好當啊。」

  「院正您謙虛了，雜家看您是個聰明人，做這差事正好，至於上頭的人，自有他們該辦的事兒，咱們這些侍奉的人，只要聽話就行了。您說是不？」

  「常公公一番話真是如醍醐灌頂。」

  皇上在側室之中來回踱步，「還有呢？」

  陳默稟道，「裴皇后根本不知道發生何事，就被軟禁起來，裴皇后病重之時，王淑妃曾經來探望，奴才正在內室中躲著，聽見了王淑妃對裴皇后說的話，說這正是她們一手策劃的，太后娘娘對裴皇后不滿已久，而王淑妃對雷大夫人孟氏也已經不滿許久，因此就有了這一石二鳥之計。」

  皇上雙拳握緊，「常福，傳旨，立即曉諭六宮，將王淑妃貶為宮女，幽禁於玉淑宮，誰都不敢去探望，至於太后，目前也別讓她出來，朕等會兒親自去問候她老人家。」

  「是，皇上。」

  雷震霆又道，「稟皇上，先等會兒再去傳旨，微臣已查到芙陽勾結洛真道人謀害皇上一事，康王也有參與，只是中途又退出了。」

  「給朕說個明白。」

  「是，皇上。微臣抓了芙陽外宅里的丫頭婆子還有一干伶人，嚴刑拷打，她們都招了，還有一個在康王府邸伺候了許久的老婆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查清楚了，這是她們的供詞。」雷震霆將九張白紙拿出來，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皇上看過後覺得怒不可遏，太后、妃子、兒子輪流耍弄自己，真是拿自己當猴耍呢。

  「來人，派九城兵馬指揮司的人將康王府邸給朕圍起來，傳朕旨意，康王謀反待查，全府禁足。」

  「是，皇上。」常公公立即招來一個小太監出宮去傳旨。

  「皇上，不可。」雷震霆阻止道。

  「震霆，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稟皇上，微臣認為這些人證還不夠，若是有人說太子聯合微臣誣陷太后和王淑妃，那就不好了，不如皇上先消消氣，看看，皇太后和王淑妃來了會怎麼說吧。」

  皇上默許，出了側室，安靜坐在側殿的隔間裡頭，常公公也迴避了。

  皇太后和王淑妃來看望已然昏迷的孟氏，見孟氏昏睡著交換了一個眼神，問侍候在側的高太醫，「這雷大夫人是怎麼了？」

  「稟太后娘娘和淑妃娘娘，雷大夫人中了鶴頂紅。」

  「可還能治？」太后問道。

  「估計是這幾個時辰的事了。」高太醫道。

  聽到這個消息，王淑妃竟然有一種釋然解脫的表情，太后也鬆了口氣。

  「嗯，雷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呢？」

  「回太后，微臣未見到。」

  「那皇上、皇后和大長公主呢？」太后又問。

  「幾位主子似乎是去商量什麼事了，只派微臣留守。」

  「你下去吧。」

  「是，太后娘娘。微臣去迴廊守著。」

  「太后，我們還要不要下手，反正她也。」王淑妃悄聲問道。

  「本來哀家覺得是不用了，但是唐靜姝在這裡，萬一她治好了孟氏呢？乾脆我們狠狠心，把那藥給孟氏喝下。」

  「太后，讓臣妾來吧。」王淑妃從袖中拿出那瓶西域的藥，偷偷往孟氏的藥碗裡灑了些，「萬一她不喝這些藥呢？」

  「那也好，反正無人知道，中了鶴頂紅的人，絕對是回天乏術了。」太后細細看了看床上的孟氏。

  就在一瞬間，孟氏睜開了眼，從床上起來，「勞煩太后娘娘和王淑妃娘娘如此看重臣婦，一次又一次給臣婦送藥吃，其實臣婦真的不喜歡吃藥。」

  「你，你沒中毒？」王淑妃後退一步問道。

  「臣婦實在是想不通為何要二位一定要取我的性命，所以醒來問一問。」孟氏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你胡說什麼？哀家和王淑妃不過是來看看你，你就瘋言瘋語的，看來瘋病沒好。」太后果然是會變臉的老狐狸，她見孟氏突然醒來，就知道事有蹊蹺，連忙改了話鋒。

  王淑妃也機智道，「孟氏，你真的醒了？那本宮喊太醫來看看。」

  「不用了，她根本沒病。」皇上走了出來，目光灼灼看著太后和王淑妃。

  王淑妃心裡已經做好就死的準備，但她必須要把消息傳出去才行。

  太后心裡也知道大事不妙了，表面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淡定道，「既然孟氏無病，就不要在這宮裡裝病了，該回雷府去了，畢竟她是雷府大房的夫人，皇上。」

  「朕當然知道該怎麼做，不勞太后費心了。來人，送太后回去，慈寧宮任何人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探望太后，等會兒朕就親自去看望太后。」

  「是，皇上。」

  「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將哀家禁足？」

  「太后，朕說過了，朕會來看你，到時候還有事情找你。」皇上斜睨太后一眼。

  至於王淑妃，她的腳都已經軟了，只聽皇上說，「來人，將王淑妃送回玉淑宮，將朕剛才說過的尚未傳達的旨意去傳達一遍。」

  「奴才遵旨。」

  不過一個時辰，後宮都知道太后和王淑妃都被皇上給禁足了，一時間消息漫天飛，總之就是因為孟氏。

  雷震霆帶著京畿衛去安樂伯府王家抄家，果然抄出不少好東西，現銀、金銀首飾、古董字畫、珍稀藥材等等，足足有幾百隻箱子，圍觀的老百姓都感嘆王家的富貴。

  皇上在太后寢宮裡和太后談話，太后也知道王家的末日來了。

  「哀家也不求你能善待王家，只希望不要將他們趕盡殺絕，王家只剩一個王忠了，雖無才華卻不是大奸大惡之人，給王家留條活路吧。」太后已經淚流滿面，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沒死，娘家就敗了，敗得徹徹底底，沒有絲毫的翻身餘地。

  皇上淡然道，「晚了，已經去抄家了，朕不會流放他們，讓他們過平民百姓的日子而已，三代人不得參加科舉考試。」

  「多謝皇上。」

  「太后，您身子不好，這段時間就好好養病吧，再不要插手宮中的任何事。」皇上說完便甩袖離開，「去玉淑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