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餘孽

  雷震霆問黃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是剛來，接到急報，說安樂伯府走水，是芙陽郡主的那個院子先燒起來的。雷大人，你們是來抓人？」

  「沒錯，我們奉旨來請芙陽郡主去問話。」雷震霆點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京畿衛與你一起清點人數。」

  安樂侯世子夫人一聽京畿衛果然要抓芙陽，心裡鬆了口氣，還好那個攪家精的院子著了火，燒死最好，免得去京畿衛里胡說八道一通，把整個王家都斷送了。

  過了兩個時辰，現場總算處理好了，順天府的官差和京畿衛的侍衛將屍體全數整理完畢，記錄人名。

  「這具屍體很有可能就是芙陽郡主。」黃大人分析道，「她身上的飾品、玉佩沒有錯。她的丫頭已經確認過了。」

  雷震霆蹲在這具屍體旁，仔細觀察了這具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過了一會兒才道，「那就是了，結案吧，我們去宮裡稟報。」

  「稟告世子，洛真道長的住處查了幾遍，發現他已卷財逃跑。」一個侍衛稟道。

  「全城張貼告示，通緝洛真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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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黃大人和雷震霆一起坐在馬車裡，黃大人問道，「為什麼抓芙陽？」

  「因為她指使純妃在皇上飲食中下藥，導致皇上昏迷不醒，還去聯絡楊家意圖造反。」

  黃大人微微張嘴，這芙陽是要通天啊，「那為何不抓王家的人？」

  「王家根本不知道這事兒，京畿衛和皇上親衛都查過此事了。」

  過了三日，皇上就下旨革除芙陽郡主之封號，驅除出皇室，就連安王爺都對外宣布和芙陽郡主斷絕父女關係。

  皇上公布了芙陽郡主的所有罪行，包括過去陷害官吏千金、皇室女眷，就連安王爺也受到牽連，被降為安郡王。眾臣見安郡王好似一夜間老了二十歲，佝僂著背，也沒有出言嘲諷，不過也沒多少人去安慰年老的安郡王。

  這天，天氣晴好，陽光灑滿整個琉璃閣，常公公準備去宣讀純妃被賜死的旨意。

  「慢著，朕去跟她說兩句話。」皇上起身，他要去琉璃閣見見這個欺騙了他感情的女人。

  「是，皇上。」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您終於來了，臣妾有話要說。」純妃終於見到了皇上，此刻激動落淚。

  「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不該受了芙陽的威脅就給您下藥。芙陽說，一點藥不會死的，所以臣妾才。」

  皇上突然捏住純妃的下巴，「你覺得朕會信嗎？你為何不早告訴朕？早點告訴朕，朕就不會昏迷不醒，興許還能覺得你是有功之人。」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也是無心之失。是芙陽逼臣妾的。」

  「臣妾這兩個字，你可不配，你是個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學了一段日子的琴棋書畫，真當你自己是世家名媛了？芙陽讓你模仿孟氏的時候，你沒問她，為什麼要讓你模仿孟氏？嗯？」

  純妃跌坐在地，愣了一會兒，然後爬過去抱住皇上的腿，「皇上明鑑，奴婢後來是真的愛慕您，把您當成神明一樣，把您當成奴婢的天。」

  皇上冷笑，「你是把朕當成傻子吧？朕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爹了，你能真心愛慕朕？你愛慕的是年輕英俊又在高位的男人，比方說，雷震霆？」

  純妃抽泣著，說不出話。

  皇上一腳踢開她，「好了，你該上路了。其實朕也沒有真心愛慕過你，就如有些人心裡明白的那樣，你像極了一個朕曾經的故人而已。」

  皇上走後，常公公走流程，先宣讀了一遍旨意。

  「我不信，不信，一定是你們欺瞞了皇上，皇上不會這麼對我，皇上最喜歡我了，你們嫉妒是不是？」純妃紅著眼眶，她在這裡等了好幾天，為的就是等皇上來，她會親自跟皇上解釋，然後皇上會原諒她，結果卻是一個「死」字等著她。

  常公公笑道，「純妃娘娘，皇上已經公布了芙陽郡主的罪名，而安王爺也被降為安郡王。這謀逆可是大罪啊，你們兩個女人怎麼就敢？哎，算了，純妃娘娘，您就別廢力氣大喊大叫了。」

  「我不信，我不信。」純妃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突然抱住常公公的大腿，「求求你，求求你幫我跟皇上說一聲，說我真的是愛慕皇上的，就算以前不是，現在肯定是。」

  常公公冷笑一聲，揮了一下手，立即有兩個太監將純妃的嘴巴堵上，另一個小太監將一條白綾勒住純妃的脖子。

  純妃沒辦法掙扎，臨死前，她的生平一幕幕在她腦海中閃現。她曾經是雷府大房的丫頭，伺候著孟氏，雖是下人，卻比府中很多下人都體面，後來雷震霆成了親，她就越發心裡不平衡，只是她看不清自己，她始終是比不上世子妃的，主子為她安排好了親事，她不喜歡便自己逃跑。倘若當初知道知足常樂，知道見好就收，倘若自己當初嫁給那個賣豆腐的人家，如今自己也是雷府大房的管事娘子了吧。又或者當初進宮時，就斷絕與芙陽的來往，早點告發她，都不會有今天的結局了吧。然，前塵往事，終究是夢一場。

  是夜，康王府邸，康王正躺在床上。

  「王爺，最新的消息，說芙陽被燒死了，是順天府尹和雷震霆共同查的屍體。」靜雲說道。

  「看來，父皇是真的好了。還好當初聽你的話，早早和芙陽斷了聯繫。」康王心有餘悸。

  「宮裡的純妃被賜死了，真沒想到，她原來竟是雷府大房的丫頭，進宮去就是想登高位後報復雷震霆夫婦的。」

  「這事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只聽芙陽說，她特意培養的棋子，也是雷震霆的仇家，沒想到竟是雷家的丫頭。」

  「這丫頭原是伺候雷震霆那瘋癲母親的，對雷震霆有想法，我那大姐就給她找了一門不錯的親事，但是這丫頭心比天高，竟在新婚夜逃跑了，隨後就被芙陽找到，兩人這才合謀了這麼一出大戲。而且洛真道長也參與其中，不過這洛真道長跑了，說不定已經回波斯去了。」

  突然窗口有聲音，一個黑衣人竄進來，並把劍架在康王脖子上，「你們兩個都別聲張，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