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陰森的後院
2024-06-17 04:13:11
作者: 米可麻
二丫趁人不見暗中踢了貼過來全少爺一腳:「走開,別煩我!再羅嗦小心我取消你進我家門的資格!」
全少爺立馬肅靜。他深知若不進再到二丫家,就不能品嘗她那一手令人眼花繚亂的甜品手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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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娘也極配合地用汗巾捂了臉,哭著抱怨天地,自己命運不濟,如此走了夫君又遭人如此荼毒。
母女倆你方唱我我登場,一路走一路喊,眼睛卻藏在汗巾後頭,瞄到東來瞄到西。
果然不出二丫所料,田三家媳婦圍攏在近全家的田埂上,貌似閒聊,實則幾雙賊眼都盯著正走過來的二丫母女。
「該!這可好了!看她們還整日囂張個什麼勁!」
「可不是?平日裡說攀上這個又攀上那個,關鍵時候怎麼樣?誰也指望不上!哈哈,活落進我的笑眼裡!」
「還不止呢!看她們老實吧!一肚子鬼主意!算盤打得精上天了!跟吳家三姨好得來,恨不能整天拴人家褲腳上!如今怎麼樣?到底叫人家一腳踹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婆姨盡情奚落著二丫母女,氣得她娘一陣發抖一陣腿軟,差點忘了自己明明是在演戲,眼淚又要出來了。
二丫摟緊娘,裝得還在哭,其實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別中了人家的奸計!」
八個字說得二丫娘的血又熱起來了,把心一橫,雖還是捂著臉,嘴角卻狠狠地繃著:「看你們將來怎麼死!」
二丫在汗巾下偷偷不出聲地笑,沖娘豎了豎大拇指。
要說這些婆娘的話,真的一點殺傷力沒有,那也不確實。
文哥。
還是文哥。
這傢伙去了城裡幾天,一點兒音信也沒有,也不知能不能在蘇家混得下去?
想到這裡,二丫忍不住嘆了口氣。
按說混不下去就該回來,可眼前這境地,他又不是想回來就回得來的了。
提到文哥,她是擔心多過傷心。
幾乎是本能地,二丫對他很有信心,對他這個人,以及他的感情。
這方面她很肯定自己的直覺,不是有句老話,女人的直覺最准麼!
她知道對方心裡有自己,現在的關鍵就是,他能不能在蘇家闖下一片天來,搞定蘇夫人那個麻煩的老女人,然後方可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而一旦他能按自己的心意行事,二丫幾乎可以肯定,文哥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的。
所以娘再難過,她也只是安慰對方而已。
她不操心感情,只擔心文哥應付不了宅斗這場大戲,畢竟他沒看過那麼多小言,想取經也沒地方,自己也沒來得及告訴他些訣竅什麼的。
唉!這方面這小子還生得很呢!完全是一窮二白的境地啊!
二丫搖頭,復又重重嘆息。
蘇家大宅里,小偏院耳房中,文哥正在翻看帳簿同,忽然覺得耳後一陣發熱,心跳莫名加快,人也煩躁起來,不由得丟下帳本,走出房來。
三姨正在院裡跟什麼人說話,看見他來,轉過頭來給了個笑臉。
「這是十姨娘,她聽說你才來胃口不好,給你送些山藥棗泥糕,還有新月莊才出的點心,說是極好的,大清早就讓人去排隊了,好容易才買到的呢!」
文哥對什麼新月莊完全沒興趣,這世界上論起做點心,他只認可一個人的手藝。
想到這裡,他的耳朵更熱了,心裡也煩躁起來,沖十姨娘點了點頭,便向月亮門外去。
「去哪兒?」三姨忙叫住他:「我們這兒正說呢,太太早起給老爺請安去了,也不著人來招呼你一聲,你也該過去才是。」
文哥對這樣的話聽都不要聽:「我晚上再去,他不是病著?一早一晚的,總驚擾著,於養病不宜。」
三姨還要說話,十姨娘按住了她的手,沖文哥笑笑:「少爺想是在房裡坐得悶了?去園子裡逛逛不是?叫個人陪著去可好?」
文哥丟下兩個字說句不用,便從她們身邊擦肩而過,猛然卻停下腳步,鼻子抽了兩抽,疑惑的目光,瞬間落到了十姨娘身後,丫鬟手裡捧著的食盒上。
「怎麼?聞著香了吧?」十姨娘笑了:「少爺果然是個有品味的!新月莊這點心才出兩日,昨兒才上市就賣了個滿堂彩!今兒我若不是聽人提到,趕早讓他們去排隊,哎喲大少爺,您這是去哪兒啊走得這麼急?哎呀您可不能一個人出去,小廝呢!哎呀來人哪!」
十姨娘驚慌失措地看著文哥,驟然遠去的身影,手足無措。
三姨卻微微一笑。
她早知道會這樣,不然才不會這麼陪著十姨娘站在院子裡,閒話到腿酸也不進去。
若文哥真跟那丫頭有緣,他自會出來,新月莊三個字,想必他還沒有忘記吧?
文哥果然沒有忘記!
當然開始他的記憶有些模糊,因此第一次聽見這三個字時,他沒有反應,可隨即鼻息下傳來熟悉的香氣!
那是他親手做過了黃油親手攪拌出的奶酪,那是他心裡存著的那個人,才做得出的,世間獨此一味的香氣!
走出月亮門時,文哥簡直想抽自己!
怎麼這麼明顯的事,自己竟會不知?!
新月莊跟二丫合作了呀!每天都要從她那兒取貨的呀!
新月莊就開在城裡,離自家宅院不遠啊!
想知道她的近況,去新月莊啊!
這樣一腔熱切地想著,文哥幾步就衝進了園子,然後,在一條穿到花廳的石徑上,迎面撞上了蘇大夫人。
現在進了蘇家的門,為與二房夫人區別開,他也跟三姨一樣,改口叫對方大夫人了。
四下里,竹聲松影,幽邃無塵,左邊一座茅亭,籠著兩隻雪袂玄裳的仙鶴,正在刷翎理翮,也是無聲無息的;右邊一隻大綠瓷缸,滿滿的清泉,養著一對玉身紅眼的小龜,呷波唼藻,同樣了無聲息。
頭頂的天,陰陰的,腳下的地,青石鋪就,沒有一株雜草,也不栽花,眼前的則窗欞門框全是漆黑,襯得牆白瓦青。
一片寂寥無生趣。
只有大夫人身上的紅衣藍裙,鮮艷的好像一柄利刃,把這寡淡的天地間刺開了一個角,不管人願意不願意,直通通的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