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排水實驗

  不過劉莊頭的眼界還沒有開完，因二丫很快又開始了排水實驗。

  為了得到更多關於土壤的信息，二丫要來一隻打滿水的木桶，向自己剛才挖出的坑裡灌滿水做測試。

  「排水的速度將會進一步表明，土壤是否適合香草以及工作時是否需要添加其他物質，改變目前的土壤成分和結構。」

  二丫向劉莊頭說明，如果到第二天，如果坑裡還有水，那麼說明這裡需要一些基礎的排水設施。

  「當然啦，這也可能只是一塊土地的局部現象，所以呢，我剛才在同樣的地里，打了兩個相距不遠的洞，這樣就可以保證不會出錯。」二丫邊說邊觀察著洞裡水的情況。

  「在排水性好的地點灌滿水是很難的，莊頭您看，一邊灌水一邊就會滲水了，水倒進去會很快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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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丫的話讓劉莊頭一陣揪心：「難道這樣不好？」

  二丫笑了，笑得十分溫柔：「別擔心，這是好事。恰恰很多香草喜歡這樣的土壤類型。不過咱也別急，這些洞是得留著過夜再看的。留著明天這個時候，再看。上頭得要用木板蓋上，以防雨水流進或是野生動物搞破壞。明兒您再過來檢查，看看洞底是否還有水漬，如果坑裡有一點點水分或者幾乎乾的，那麼這裡的土壤沒有什麼需要做的，是好貨。但是如果坑裡有一半或是更多的水，那這塊地的排水就需要改善了。」

  說完，二丫才直起半天沒抬高的腰部，長長地吁了口氣：「還不錯，總算是花田出身，不需要多整些什麼，我看排水也挺好，明天應該問題不大，不需要整什麼大動作。」

  劉莊頭也跟著長長地出了口氣：「我當你過來安排下種什麼種什麼就完了呢！沒想到是這麼細緻地從頭開始梳理！連我地里的土也不放過！」說著忽然有些疑惑：「不過看你的樣兒，」又掃她細膩滑嫩的手掌一眼：「不像是成天拿鋤把子的人，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二丫鬼祟地笑，沖對方擠擠眼睛：：「這個麼，天機不可泄露也！」

  劉莊頭也就笑了，雖然貌似一笑帶過，心頭還是因此種下了些許不解。

  這時才有夥計過來，說請莊頭和姑娘回去用飯，家裡已是催過幾回了。

  劉莊頭抬頭看天，不由得也笑：「都這時候了？怪道要催。我家那個娘子有個怪脾氣，她做好了飯是不容人等的，說那飯菜都有出鍋的仙氣，等得一久，仙氣就沒了，飯菜就是走了魂的凡胎了。」

  二丫拍手叫好：「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兒？我也喜歡吃熱鍋飯，不瞞莊頭說，也還真是有點餓了呢！」

  劉莊頭便在前面帶路，口中笑道：「姑娘忙了半日，又是下地又是打洞的，不餓倒有鬼了！好在我家娘子手藝不壞，保管你能連吃上三碗不帶喘氣！」

  二丫一聽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怪不得麻姑長得好，想來也是劉媽媽好手藝催的。」說著忽然覺得這話有些不對，便抱歉地看了前頭劉莊一眼：「沒別的意思哈，您別誤會！」

  劉莊頭一愣，放聲大笑：「我女兒富態是好事，說明咱家生活水平高麼！田姑娘快別這樣小心，咱不是那起小雞肚腸的人！」

  二丫也跟著嘿嘿地笑了：「莊頭！」衝著對方豎起大拇指：「您真是位心胸開闊的人哪！」

  劉莊頭哎了一聲：「別總叫我劉莊頭，聽著生份，那是外人叫的，如今你也跟咱莊裡的人差不離了，就叫我四叔吧！」

  原來他本名劉四。

  二丫自然點頭，馬上就甜甜地叫了一聲：「四叔！」

  劉四笑呵呵地應了。

  走進家門時，村婦村姑們，正往往返返，堂屋中央的八仙桌上，眼見已經架起層層疊疊的漆盒，最底下八個，各色菜蔬，疊六個冷葷，再疊四個熱菜。

  麻姑煞有其事地指揮：「擺這兒，這個擺這兒，哎呀你走慢點，別灑了酒！」

  劉四過去摸摸她的頭：「你娘呢？」

  麻姑指著里一進：「不知在裡頭搗鼓啥呢！」

  二丫也沒看見自己娘，知道兩婦人一定又湊一處不知說什麼去了，心想管不了那許多了，娘總也要找個宣洩的地方，就讓她去吧。

  當下就裝個不知道，將注意力轉到桌上的菜餚。

  聞起來，這裡的菜系跟本地不同，好像是外一路的，冷葷用的鹵很特別，味很重，又有一股凜冽的藥味；熱菜里多用十三香，鹽醬下得也多，自然也是味重，尤其一道燉豆腐，塊塊都有砌房子的磚樣大。

  主食都是面點，油煎野韭菜餡餅、蒜拌涼粉、燙麵角子、小餑餑、蔥段甜醬配好的，一樣樣整齊不落。

  最上面一層則放著硬菜：燉肘子，跟一般的不同，是用豆醬燉的，鮮咸香氣直撲面而來，裡頭還配了些冬菇和菜薹，看著就是一碗飯殺手的樣子。

  二丫沒說話，卻沖麻姑擠擠眼睛。

  就這伙食，難怪你長得這樣富裕！

  麻姑在劉四懷裡，笑得敞亮極了，臉上的肉仿佛印證著二丫的話，嘩嘩直抖。

  聽見外頭動靜大起來，劉四娘子這才扶著田家娘子，慢慢從後堂走了出來。

  二丫一看娘的表情就知道，她哭過了，心裡不免嘆息，走過去挽起娘的胳膊來。

  「叫你娘坐吧。」劉四娘子在二丫肩頭按了一按，眼神頗有深意。

  二丫不接那眼神，跟剛才一樣，裝不知道，將娘安坐進長凳上。

  劉四看不出什麼，笑呵呵地看著婦人們忙碌，直到自家媳婦湊到耳根說了句什麼，才詫異地轉過臉去看她：「當真？！」

  劉四媳婦還要說話，二丫笑眯眯地問了：「光聞見香氣了，什麼時候能吃一口啊？」

  不是她饞也不是餓極，二丫實在不願此時談論自家那堆破事，娘太心急以至於亂投醫，二丫並不怪她，不過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吃一頓，打發打發心裡的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