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大boss要清場

  被連著兩個「就她？」逼問到臉上，二丫本有些生氣，現在反冷靜下來了。

  「沒錯就我，」慵懶地勾了勾唇，二丫眼神中掠過一絲冷厲：「您要喜歡呢，就請進來試試，若看不中呢，我也不勉強，自問憑我的手藝，還用不著強買強賣。「

  淡淡說完這句話，二丫再不看對方一眼，轉身就進鋪子裡去了。

  大高媽媽一臉被激怒的表情：什麼什麼？她怎麼敢這麼跟老娘說話？！

  

  老娘是誰她不知道？！老娘身後代表著誰她不知道？！

  二丫走進鋪子裡，一路被敬仰和不敢置信的眼神追著，直到進了灶間，還覺得背上麻酥酥的。

  娘望著她為難地笑：「你這個脾氣！不知道大高媽媽是蘇家二管事麼？她可是太太的陪房，當年跟著從京里嫁過來的！」

  二丫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我管她配方還是陪房，反正本就是錢貨兩訖的事，我勉強不得她，她也不好勉強我。」

  娘還要再說，忽聽得外頭桌子椅子好一陣嘩啦啦地響，二丫也聽見了，忙又出來看：

  原來外間被人清場了。

  原本坐下的女客們，不知被大高媽媽施了什麼魔法，一個個乖乖地向外走去，有的才坐下不到一分鐘，桌子上的茶還沒喝到一半點心盤還沒動呢，就被請了出去。

  「不會委屈了大家，」大高媽媽指著外頭另一個婆子道：「天媽媽那兒候著，各位吃的她都記下了，一會算蘇家帳上！」

  二丫心說我去，這算怎麼回事？！

  你吃你的，憑什麼要趕別人走？！

  知女莫若母，二丫娘立刻看出女兒臉色不對，忙一把拉了她進來：「你少管閒事！沒見出去的都是心甘情願的？！這城裡沒人肯跟蘇家做對！別說她們，就城裡太守老爺見了蘇家的車，也只好讓讓！你初回出來做生意，這毛躁的脾氣可得改改！」

  二丫壓下心頭不快，輕輕勾唇，眼波中冷光一閃，對娘回以淡漠一笑：「蘇家可真是一張紙上畫個鼻子，好大的臉！」

  麻姑進來，聽見哼了一聲：「姐姐你別不服氣，人家還就是這麼有錢有勢，且不說別的，你就甘願給蘇太太磕個頭，那也不虧，城裡多少人排隊要磕，還輪不上呢！」

  二丫一臉的嫌棄：「那讓給他們得了，誰想磕誰上，我反正……」

  話還沒說完呢，外頭大高媽媽的聲音再度趾高氣昂地響了起來：「管事的呢？快來人！」

  二丫向外推麻姑：「你去你去！」

  麻姑趁勢拉著她一起向外，到底麻姑的噸位不同尋常，二丫沒留神，竟被她拖了出來。

  蘇太太一臉嚴肅地坐在南位，上穿嶄新的大紅段遍地錦祆兒，套丁香色雲綢妝花衫配一件翠藍寬拖子裙，胸前泥金眉子，一溜捧五道金三川鈕扣兒，頭上一副金玲瓏草蟲兒頭面，並金累絲松竹梅歲寒三友梳背兒，正面的金觀音滿池嬌，沉甸甸地壓著黑油油的髮髻，看得出是揭實枝梗的。

  方方的臉龐，兩顴微露，臉上生了幾點雀斑，算算約莫有四十餘歲，面上卻還不甚看得出來，看著只像個三十多歲的樣子，含威不露地望著二丫。

  「太太叫你，上前來說話。」

  大高媽媽一臉得意，看著二丫的眼神，好像看著一隻將死的秋後螞蚱。

  二丫輕輕鬆鬆地走到蘇太太面前，麻姑身上已經有些篩糠，二丫倒很平靜，行了個禮後，袖著手問：「蘇太太，想吃喝點什麼？」

  大高媽媽冷聲呵斥：「廢話！太太知道你這裡有什麼？還不快先報了名兒上來，請太太擇選？！」

  二丫眯了眯眼睛，隱去眼底的一道幽冷銳光，抱臂斜靠在木窗前，懶懶勾唇笑道：「外頭諾大的牌子寫著，太太是不看的，媽媽您當差難道也不看？太太平時的口味您更該知道，兩下一合，太太想吃什麼您難道不曉得？早早點了，小的也好早早做出來，太太也就不必等了！媽媽您伺候得不到位，可別推到小的身上啊！」

  大高媽媽一怔，繼而大怒：「放屁！你好大的膽子！讓你報名兒你不報，反將個罪過推到我身上？！」

  二丫還是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媽媽別著急啊！錯就是錯了，大聲也不能代表您就有理啊！常聽人說蘇家最講究禮儀規矩，今兒石佛壽誕，人來人往的，您可給自己，給太太，給蘇家存些體面才好！」

  這話靈感全來自於蘇十姨，麻姑低頭裝恭敬，其實心裡還蠻佩服二丫的活學活用。

  「高媽媽，你回來。」蘇太太終於開腔了，許是看不下去，也意識到婆子不是二丫的對手，手裡捏著方羅帕，半蓋著臉，一雙犀利的眼睛，緊緊地盯在二丫身上。

  「你是哪家的丫頭？怎麼知道我家規矩大？」

  二丫淺淺地笑：「蘇家是平城的大家，提到您家，這城裡城外的，誰敢說不知道不成？！」

  蘇太太點了點頭，倒是比下人平心靜氣地多：「既如此，你送一杯蜜茶來，點心你配，總之我喝肯如意，自然多賞你，」話鋒一轉：「若是不配這個門面不配這熱鬧的地點，那劉姑姑別怪我不給你爹面兒，做生意沒有虧待客人的道理。」

  麻姑一琢磨，喝，這蘇太太后半截話，敢情這是要關了自己店門的意思？！

  「太太！」麻姑才想說不要啊，二丫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拉住。

  「太太，那請您稍等片刻，茶水點心這就到。」說著，二丫便拽住麻姑，如當初她拉自己到前頭來一樣，拖著對方進了灶間。

  「完了完了！」麻姑一臉沮喪，好像天塌下來了似的，一屁股蹲到了地上：「這下完了！蘇太太這話明擺著就要給咱們一個下馬威！她是誰啊她這裡的天啊！好不好的她一句話，咱這小店就要完了呀！我的天啦！我爹那邊我該怎麼說啊！出師未捷身先死啊這是！」

  二丫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別號喪了給我好好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