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研究茶單
2024-06-17 04:07:06
作者: 米可麻
拿下了大主意之後,二丫自此便開始,細細謀劃著名自己的頭筆生意,每天除了早起下果林伺候她的香草園,幫著兩個僱傭兵打點桃林,剩下的時間便都用來思考,並準備。
比如所需香草花果料,要用多少是個問題,好在有她從前開甜品店的經驗,又扣著三分小心謹慎,大致心裡便有個數量。
香草部分,她決定採用新鮮的葉段,因此那日便需早起,趁夜摘下帶露的,簡單方便,也易於出香。
而果物方面,因有制好的醬,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到時帶去便好,只需小心儲藏,別讓這些寶貝在路上曬壞變質即可。
而入湯的花朵兒這個問題,倒是需要多些時間來準備。
二丫寫好的茶單上,所需花種有茉莉,玫瑰,丁香,金銀花,野菊和金盞花等,這些花兒們倒不難找,不過鮮花不易保存,因此花兒們得先經曬乾一道手續,方可入茶。
所以這些天,二丫的主要工作,便是上山道下河岸,找尋各種適合的花花朵朵,大小劃一顏色鮮艷,且要半開半合,不能全盛,也不可全閉。
采來還不算完,還得小心鋪上,用河水涮乾淨曬透後,一點異味沒有的竹蘿,陰地里慢慢風乾,將香和艷保存進那一朵一朵小小的嬌體內,期待日後,再用用85℃左右的沸水,將它們喚醒。
別小看泡香草茶,原料已夠叫人麻煩,至於現場沖泡,更講究要有一番手段的。
首先得在杯中或壺中倒入一些開水,將茶壺溫熱後,棄水,再放入適量的香草花茶料。茶量多少可依不同種類的香草花茶,以及個人飲用習慣和喜歡的濃度而決定。然後,關鍵的地方來了:沖泡水溫得選用剛才所提到的,85℃左右的沸水,因若用100℃沸水沖泡,會使茶湯色深、滋味苦澀,就完全破壞了茶湯的味道了。
沖泡大約5分鐘後即可倒出飲用,不過。若用新鮮的香草花,則需要燒開後3-5min方可飲用了,所以這也是二丫選用乾花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如此折騰災害下,也算忙得她夠嗆了,時不時還要應付全少爺這個大客戶,雖說他有家裡看著,又是先生又是柳媽媽的,可架不住人嘴饞腿快,還有個蝦叔替他瞞前騙後,因此倒也五天中有個二三回,照顧她的預前小茶攤生意。
而說到另一個人,文哥,現在陪她的時間也不如從前多了,不知是不是家裡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二丫每回見到,總覺得氣色不太好似的,眉頭總鎖而不開,就算笑,也笑得不如從前敞亮。
自然她要問的,不過卻問不出個所以然,文哥的手勢總在表達沒什麼,也就是三姨最近身體不太好的緣故。
可他的眼神,卻明確的表示出,他的說謊。
別問二丫怎麼知道的,她和他之間的默契,渾然天成。
她看得出他口不對心,想告訴她的,和真正心裡想的,完全不是一碼事,有時他來,她喊他幫遞個東西,搭把手抬竹匾時,他竟也愣愣的,望著她的眼神,好像神靈游去了別處,只剩個空殼在這裡點卯而已。
二丫就知道,這裡頭一定有隱情。
不過她沒有怪文哥的意思。在家長里短隱私八卦方面,她很懂得給別人距離,並不去打聽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
再好的關係,也得給別人留一絲餘地,這也是給自己留後退的空間,是成全別人,也是方便自己。
前世接受過西化教育,因此二丫習慣這樣的處世方式。
因此她倒沒什麼不快,反有些催促文哥:「既然三姨不舒服,你就不必每天到我這兒來了!反正我現在做的事你也幫不上忙,有在這兒發呆的,不如回去陪你三姨,又或在書上用些心,方是正道。」
文哥訕訕地看她,眼神里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愧疚。
二丫知道,他是誤會自己了。
「看你,」於是她笑了,笑得爽朗而不含一絲雜質,親親熱熱地從竹匾那兒轉過身來趁勢摟住了他一邊肩:「又小心眼了不是?我說的是心裡話,你知道我的,向來對你沒有藏著掖著的習慣。咱們交情自小到大,還用得些那些虛情假意的客套麼?那反顯得生份了!朋友之交在心,不在行,不是麼?!」
望著近在咫尺,黑水晶似的一雙的靈動雙眸,文哥竟忽然說不出話來。
對方身上混和著各色香草的清幽芬芳,還有著才採下的春花溫馨而誘人的甜香,睫羽纖長濃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撲閃間露出兩隻幽黑明亮的眼睛,如那深山裡的潭水一般清冽剔透。
不假,不虛,是真情實意。
文哥臉上終於有了笑意,這回也是真情實意的笑了,眼尾微微一挑,重重地握了下放在自己肩頭軟而嫩,香而潤的小手一把。
冰涼的指尖,讓二丫不由得一怔。
可來不及再問什麼,文哥已經鬆開她的手,起身走出院外去了。
望著他瘦削如常的背影,二丫忽然覺出了一絲落寞,她說不出是為什麼,又是為誰,可心裡猛然些,有些墜墜然,向下沉去的意思。
娘從自家小菜園裡回來時,二丫就問她:「娘,你可聽說了,吳家三姨那邊,最近有什麼事不成?」
二丫娘嘆了口氣:「說是老毛病,我上回不是也去看了?人是瘦了好些,不過口裡待說不待的,似乎又跟這病沒關係,可她這個人性子有些乖張,自己不肯開口的話,別人再問,也是個無用。」
二丫聳聳肩:「那石佛那天,她會去麼?」
二丫娘想了想:「這可是大事,附近鄉里鄉鄰的,能走的動的哪有不去湊個熱鬧的理兒?再說機會難得,一年石佛只這一次開眼,哪有不去求個真經的道理?往年她倒是都去,可今年……」
說到這裡,二丫娘竟也學了女兒的樣,微微聳了聳肩。
意思是,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