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人之本質，病之起源

  「師叔，你跟芳香姐應該很熟吧？」

  翁小糖看著林濁江，眨眨眼道。

  「熟，太熟了。」林濁江笑道，「我還弱不禁風之時，便是芳香姐在護佑我。」

  「呀！」翁小糖驚訝道，「這都過去多久了？芳香姐怎麼就不老呢？芳香姐，你可有什麼秘訣？」

  提到這個，芳香笑容斂住，眼中有些許愁緒，旁的女人都在怕老，唯獨她不怕，甚至想漸漸老去，如此方能感受作為人的感覺。

  金丹凝結了，可道卻愈發縹緲了，身上還是少了生氣，少了作為人的氣息，這本沒什麼的，可主人不知所蹤，那麼多年了，總是尋不到主人的蹤跡。

  按理說，主人若命殞，她是能感應到的，可她一直不曾有此感應，這就說明了主人還活著。

  可為什麼就是找不到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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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太多人無知了，不管芳香問誰，不知還是不知，要麼就說，死了。

  說什麼「死了」的人，芳香怒不可遏，差點動手殺人了。

  唯有隋從這樣的人，說她家主人可能陷入了通天之路。

  通天之路是走向通天境必須要走的路，而一旦入境通天，便會到了天外天，極難回歸，而走通天之路，往往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千百年，甚至上萬年啊！

  據說，若通天之路走在前端，還能在短期內回歸。

  「到內堂說話吧。」

  林濁江往內堂走去。

  有人上前撲通就跪下，嚎叫道：「請高人救我兒性命啊！！」

  林濁江怔了怔，果然一惹上麻煩，就有麻煩精纏身。

  翁小糖上前道：「你兒子有什麼問題？讓我來吧！」

  那人只顧磕頭，被林濁江攔下，那人便道：「小糖大夫，小糖大夫也是束手無策，只有高人可以了！可否請高人隨我走一趟？」

  「我都束手無策？」

  翁小糖微微皺眉，「莫不是痴兒之症？這誰能治好？」

  那人神色悽苦道：「若僅是痴兒之症便罷了……我兒近來常常口吐白沫，提不起勁來，兩眼翻白，不能視物，據說是中邪了，又說是一種怪病，還有人說我上輩子造了孽，禍及子孫啊！天可憐見啊！我哪有啊？我一輩子勤勤懇懇，上輩子也是安安穩穩……嗚嗚嗚……」

  「哎呀！還有這種事？我也要去看看。」

  翁小糖振奮道。

  芳香無奈，便也跟著一起去了。

  那人住在鎮上一條小巷，宅子鱗次櫛比，顯得緊湊狹窄。

  就是最普通的家庭，據說此家婆媳已經跑了，可憐人吶。

  林濁江三人得以見到了那個得了怪病之人，果如那人所言，這孩子軀體歪七八扭的，蜷縮成了一團，模樣恐怖，像極了怪胎。

  「我的天！怎麼長這樣了？」

  翁小糖瞠目結舌，顫聲道，「中邪！這可真是中邪了啊！」

  「不是中邪。」林濁江搖頭道，「是一種怪病，腦子壞了，渾身筋脈麻痹扭曲。他的腦筋生出了怪異物質，取出來就好了，不過，這根源是什麼呢？我想要好好探究一番。」

  那人一聽有希望，喜不自勝，撲通又跪下磕頭：「謝謝高人！請高人一定盡力相救！我砸鍋賣鐵，也會將診費奉上！」

  「診費倒是不必。」林濁江笑道，「我要將你兒帶回去，仔細研究研究。」

  那人怔了怔，連連點頭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那孩子五六歲左右，蜷縮一團後，就像一個嬰兒一般，亦如一團肉球，極為詭異。

  林濁江以被單裹住孩子，抱在懷中，便與芳香、翁小糖悄然離去。

  那人雙手合十，四處拜道：「多謝老天！多謝老天爺！」

  ……

  路上，滿腹疑惑的翁小糖道出了疑惑：「林師叔，你說此子腦海生出奇怪物質，致使筋脈蜷縮，軀體蜷縮，你將奇怪物質取出來不就好了？」

  林濁江想了想，說道：「我的境界到了瓶頸，需要突破，漫長時間，我等不了。如此狀況之下，自然要另闢蹊徑了，走邪道行不通，得走正道。雖說於我而言，正邪之間界限並不清晰……」

  「說人話吧！！」

  翁小糖捂著腦袋，悽然道。

  「……」

  林濁江被噎了一下，好歹我在教你如何悟道修心，你竟然聽成了非人話？

  林濁江嘆了口氣，說道：「是這樣的。都是人，卻能修煉到與天同壽的地步，何其神妙。人的本質是什麼？道的本質是什麼？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今日治病救人，又見了這個奇怪孩子，便想琢磨透此間因由。這奇怪物質是什麼？是如何產生的？清除後，是否還會產生？諸如此類，若瞭然其中本質與深意，說不定能讓我對於人的本質有所深悟，如此，必能提升殺力。悟了，透徹了，悟道便事半功倍了。」

  翁小糖似懂非懂，捂住腦袋，重重嘆氣道：「林師叔，你還是什麼都別說為妙。」

  林濁江撫額道：「將來，我若有這樣的女兒，我得氣死。」

  翁小糖撇嘴道：「那你還是生兒子吧。」

  芳香忍俊不禁，突然卻止步，面色沉了下來。

  前方站著一道儒雅俊秀的身影，氣度不凡，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甚為奇妙，他是隋從。

  「隋從哥！！」

  翁小糖眼睛一亮，沖向隋從，高高縱起，撲到了隋從懷中。

  林濁江愕然道：「翁小糖與隋從相熟？」

  「你認識隋從？」翁小糖看向林濁江，皺眉道。

  林濁江便有些侷促，弱弱的道：「實不相瞞，有件事，我未與你細說，是這樣的。我跟隋從是師兄弟了，他是化道宮弟子，我……拜師化道宮董流舟了。」

  芳香愣了許久，微微點頭，並無什麼激動情緒。

  「芳香姐不怪我另投他門？」

  「那都不是事。」

  芳香擺了擺手，「你跟隋從是師兄弟，你還能幫我攔住隋從嗎？」

  這時候，隋從和翁小糖走了過來。

  隋從笑道：「為何攔我？」

  翁小糖撓頭道：「芳香姐，隋從哥這麼好，又這麼厲害的人，你就從了吧！」

  林濁江失笑道：「小糖竟然幫隋從！哈哈哈……」

  芳香嘆氣道：「某人可是送了小糖一堆好東西啊。」

  「難怪呢，小糖有一堆強大符篆擊退妖魔，原來如此啊。」林濁江感慨一聲。

  隋從面色一沉：「什麼妖魔？怎麼回事？不要命了？」

  翁小糖便憤憤道：「妖魔！就是妖魔！討人厭啊！林師叔送了我一個鈴鐺法寶，我跟朋友炫耀一下，就被妖魔發現，給搶了！」

  「什麼妖魔？說說特徵，我上天入地，也擒來讓你打來出氣！」

  「算了算了，林師叔當場擒回來，還說了一堆很有道理的道理，我心胸寬廣，極為大度，不濫殺無辜的。」

  「這不叫濫殺無辜，叫降妖除魔，為民除害。」

  「可那妖魔並未作惡啊。」

  「敢搶你的東西，萬死難贖啊。」

  ……

  芳香忍無可忍，怒道：「隋從！你給我閉嘴！莫要教壞小孩子！」

  隋從便悻悻不語了。

  翁小糖見此，嘖嘖兩聲。

  林濁江忽然笑道：「隋從師兄，小糖喊我師叔，喊你哥，我可比你高一輩啊。」

  隋從淡然道：「我們各論各的。」

  林濁江撓撓頭，笑道：「並無不可。隋從師兄，芳香姐請我攔你，我弱不禁風時，受芳香姐頗多照顧，我不得不從，到時候，就請隋從師兄多多指教了。」

  隋從微微一怔，隨即平靜道：「你攔不住我。」

  「試試吧。」

  「我會打死你的。」

  「與全真意生死一線，我所願也。」

  「好膽魄。」

  隋從看向芳香，笑道，「你捨得讓林濁江死嗎？」

  芳香微微皺眉。

  林濁江笑道：「芳香姐，你放心，以我如今的狀態，即便是天府境要殺我，我也死不了。」

  芳香和隋從都是一驚。

  隋從倒是來了興致，躍躍欲試，想看看林濁江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