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身世（6）

  晚上鍾佳霖帶著青芷步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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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年時候，即使到了晚上，街上還有不少人。

  孩子們穿著新衣，成群結隊拿著燃著的香點燃爆竹，四周不時響起爆竹聲，熱鬧得很。

  青芷一邊走，一邊和鍾佳霖談著如何使用年底分紅：「哥哥，過幾日子凌表哥要回宛州照看生意，我給他五百兩銀子，讓他捎回去給娘親度日用，好不好？」

  她那個爹習慣了不給她娘家用，還是由她來養活娘和弟弟吧！

  鍾佳霖自然都同意。

  青芷繼續計劃著：「哥哥，再過兩個月你就要參加會試了，不管應酬還是打通關節，還是殿試後候選，都需要銀子，我打算剩下的四千二百兩銀子，留下二百兩做家用，其餘四千兩都給你使用！」

  鍾佳霖沒想到青芷居然有這樣的想法，一時呆住了，停下腳步看著青芷。

  青芷見哥哥雙目幽深看著自己，忙笑嘻嘻解釋道：「哥哥，我特地打聽的，即使考中進士，也不是立即就授官的，還得在吏部候選，若是打通關節的話，就有可能分個好去處，不過哥哥無論你去哪裡，就算是嶺南或者西北，我都跟著你......」

  鍾佳霖嘴角翹了起來，臉頰上梨渦深深。

  青芷又道：「哥哥，我托人買了一本上一科進士的殿試策論合集，聽說是禮部主持編纂的，很有權威，賣得很快，我好不容易托人買了一本，說是過完元宵節就送過來，到時候你好好參詳參詳！」

  鍾佳霖聽她絮絮說著，心裡一陣甜蜜，牽著青芷的手，在刺骨寒風中慢慢走著。

  夜間鍾佳霖在挑燈夜讀。

  夜深了，快到子時時外面開始響起噼里啪啦的爆竹聲。

  青芷下廚做了泡椒大魚頭砂鍋，在堂屋八仙桌上放上小炭爐，燉得泡椒大魚頭砂鍋咕嘟咕嘟直響，又熱了一壺加了蜂蜜的女兒紅，這才去書房叫鍾佳霖吃宵夜。

  鍾佳霖笑著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過來了。

  青芷笑盈盈指著旁邊的幾個碟子讓鍾佳霖看：「哥哥，我還準備了豆腐、小青菜和麵條，一會兒可以放到砂鍋里煮著吃！」

  鍾佳霖端起酒壺，先給青芷斟了一盞，然後給自己斟了一盞，兩人各飲了一盞，這才拿起筷子開吃。

  一盞酒下肚，青芷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熱了起來，還嫌不夠，又夾了一個小泡椒吃了，被辣得只吸氣。

  鍾佳霖見狀，忙夾了一片雪梨餵青芷吃了，又細細挑了些魚肉餵給青芷。

  魚頭上的魚肉極為細嫩，青芷連吃了好幾口，又想吃豆腐了，便撒嬌：「哥哥，再煮些豆腐吧！」

  鍾佳霖「嗯」了一聲，端起盛豆腐的碟子，把豆腐全都下了進去：「豆腐越燉越好吃！」

  他又夾了些小青菜下入砂鍋里——青芷最愛吃小青菜，不管是清炒還是下面，還是吃鍋子，她都離不了這種脆嫩的小青菜！

  青芷正在斟酒，見狀忙道：「哥哥，小青菜別下完，等一會兒和面一起下！」

  鍾佳霖含笑答應了一聲，果真把小青菜留下了一大半。

  青芷斟了酒奉給鍾佳霖，兩人碰了碰酒盞，各自一飲而盡。

  這時候豆腐已經燉好了，青芷夾起一塊，放在碟子裡晾了一會兒，這才開始品嘗。

  軟軟的豆腐在酸辣鮮美的魚湯里燉了好久，豆腐的軟嫩和魚湯的酸辣鮮美完美融合，實在是好吃極了。

  青芷連吃了三塊，這才想起哥哥，忙道：「哥哥，豆腐可以吃了！」

  鍾佳霖「嗯」了一聲，夾了一塊豆腐先晾著，給青芷夾了她愛吃的小青菜，這才開始下面。

  一頓宵夜吃下來，青芷一直忙著吃，鍾佳霖忙著照顧她，最後大部分食物都進了青芷的肚子，鍾佳霖其實沒吃多少。

  青芷扶著肚子哼哼道：「哥哥，我又吃多了......」

  鍾佳霖輕笑一聲，走過去把青芷拉了起來：「外面下雪了，我陪你去後花園散步賞雪消食！」

  除夕夜的雪下了一會兒就不下了，根本沒下成，沒想到大年初一夜裡又下了起來。

  青芷喝了好幾盞酒，暈暈乎乎倚在鍾佳霖懷裡，閉著眼睛任憑他給自己穿上皮襖戴上雪兔圍脖。

  鍾佳霖把青芷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牽著她的手出了堂屋——外面果真飄雪了！

  大大的雪花飛舞著，籠罩了整個天地。

  青芷渾身上下暖烘烘的，與鍾佳霖手牽手走在紛飛的雪花中，只覺得有美食有哥哥有生意，此生真是無憾了。

  今日宮中大慶殿的元旦大朝會是英親王趙瑜代清平帝主持的。

  趙瑜立在丹墀之上，看著下面齊齊行禮的文武大臣各國使臣，內心的滿足無以言表——原來，這就是睥睨天下的滋味，怪不得古往今來，無數人為了這九五之位斷絕親情前赴後繼！

  大朝會結束後，趙瑜先去崇政殿見清平帝回話。

  他在廊下等候了良久，崇政殿總管太監和雨這才走了出來，淡淡道：「王爺，陛下身子不適，已經歇下了！」

  趙瑜忍著內心的屈辱，微微一笑，做出一副關懷擔心的模樣問候了清平帝幾句，這才離開了。

  他又去慈寧宮見了太后，以及陪伴太后的梁皇后、李令妃和許淑妃，逢迎了半日，這才出宮回王府。

  蘇沐澤正帶著一個滿面風霜的中年人在外書房等著他，見趙瑜進來，匆匆行了個禮便道：「王爺，跟蹤周靈的人又有了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