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任性

  鍾佳霖和蔡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神情平靜。

  李真是剛剛得知這個消息，激動得臉都紅了——這可是在知縣祁大人那裡露臉的好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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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明年二月的縣試便是由知縣大人主持，若是這次考試能得知縣大人青眼，明年的縣試不就簡單多了？

  虞世清又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這才讓三個弟子散了。

  蔡羽和李真一起出了學堂，蔡羽的小廝蔡福打著燈籠照路。

  李真有些激動，一個勁兒地問蔡羽：「蔡兄，距離考試還有半個月時間，你說我該準備些什麼好呢？」

  蔡羽笑嘻嘻拍了拍李真的肩膀：「你也別太緊張了，順其自然就好了！」

  他知道這個時候青芷要來給先生和鍾佳霖送飯，走慢點應該可以碰上。

  李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世代務農，好不容易出了我一個讀書人，自然是傾全家之力了，我若是不努力讀書，真是對不起家裡——」

  他正在向蔡羽傾訴，蔡羽卻忽然拉住他站在了那裡，李真吃了一驚，正要說話，卻見到前面正是師娘帶著小師妹青芷來送飯了，忙收拾身心，做出雲淡風輕的樣子，和蔡羽一起拱手行禮：「見過師娘！」

  又看向青芷，眼睛亮晶晶的：「師妹！」

  青芷微微一笑，福了福。

  給師母行罷禮，蔡羽忙從衣袖裡掏出一個帖子，珍而重之地奉給了青芷：「這是家姐交代我給師妹的帖子！」

  他這個帖子可來得不容易，是和姐姐蔡翠賠了無數的笑說了無數的好話才得到的。

  青芷心裡已經猜到是明日蓮花花會的帖子了，卻還是打開就著蔡福手中的燈籠看了。

  果真是蔡翠的蓮花花會的帖子。

  青芷收好帖子，含笑道：「請轉達大姐姐，我明日和紅玉一起過去！」

  這樣的集會，可是推銷她的貨物的好機會，青芷自然不會放過。

  用晚飯的時候，青芷和鍾佳霖提了蔡家帖子的事，鍾佳霖頓時笑了：「我也接到蔡羽的帖子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明日正是休沐日，蔡羽趁機也給鍾佳霖等幾位交好的同窗下了帖子，邀請他們去家中參加蓮花花會。

  青芷聞言眼睛亮晶晶：「那哥哥你可以幫我搬東西了！」

  虞世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搬東西？搬什麼東西？」

  鍾佳霖和青芷相視一笑，卻都不肯說，因為被虞世清知道的話，怕是沒多久就會被王氏知道的。

  韓氏見狀，忙卷了一個春餅遞給了虞世清：「相公，你嘗嘗這個春餅，我夾了你愛吃的綠豆芽！」

  虞世清接過春餅，咬了一口，綠豆芽特有的清香和脆脆的口感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青芷向鍾佳霖眨了眨眼睛，揭了張春餅，夾了些土豆絲卷了卷給了鍾佳霖：「哥哥，我卷了你喜歡吃的酸辣土豆絲！」

  鍾佳霖接過春餅，黑泠泠的眼睛看向青芷，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青芷，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酸辣土豆絲？」

  自從他來到這裡，這還是第一次吃酸辣土豆絲，青芷又怎麼會知道他喜歡吃酸辣土豆絲？

  青芷猝不及防，心跳變得快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後，青芷看向鍾佳霖，狡黠一笑：「哥哥，我就是知道呀！」

  鍾佳霖：「……」

  他拿著春餅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不再追問了。

  晚上回家，青芷和韓氏燒了水洗了澡，收拾了明日要帶去的東西和要穿的衣服，這才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青芷正坐在梧桐樹下讓韓氏給她梳頭，鍾佳霖便過來了。

  青芷抬頭一看，見鍾佳霖穿著月白儒袍，系的正是她繡的寶藍腰帶，心中歡喜，抿嘴一笑道：「哥哥，你先等我會兒！」

  鍾佳霖先答應了一聲，這才給虞世清和韓氏行了個禮，陪著虞世清坐下說話。

  青芷如今還沒有什麼首飾，韓氏用寶藍絲帶給她綁了兩個花苞似的丫髻，又幫她戴上了鍾佳霖給青芷買的那對珍珠耳墜子，笑眯眯道：「好了，你回去換衣服吧，去人家家裡，總不能還穿著舊衣服！」

  青芷如今倒是有兩套新衣服，一套是十二歲生日時舅舅給的那套淺綠色繡嫩黃迎春花的窄袖衫和素白新百褶裙，另一套是上次進城舅舅給的衣料做的白綾窄袖衫和石榴紅軟煙羅百合裙。

  她回到臥室之後，略想了想，便換上了白綾窄袖衫，繫上了那條石榴紅煙羅百合裙。

  鍾佳霖正陪著虞世清說話，抬眼看見青芷出來，白綾衣石榴裙，越發顯得可愛，便含笑起身，拿著書篋走了過去。

  青芷待鍾佳霖進了屋子，這才輕輕道：「哥哥，我帶的是兩個桐木匣子，已經用包袱包好了，直接放到書篋里就行。」

  鍾佳霖立在明間門口，看了看在院中梧桐樹下坐著讀書的先生一眼，對著青芷的臥室門口略抬了抬下巴。

  青芷當即會意，回臥室拿了包袱出來，遞給了鍾佳霖。

  鍾佳霖把包袱放進了書篋里，這才帶著青芷出去了。

  兄妹倆剛走到荀家門口，就聽到院子裡荀紅玉的聲音：「這個太素了，我要穿那件玫瑰紅繡花褙子！」

  大門虛掩著，青芷是來慣了的，便笑吟吟推開大門進去：「今日這麼熱，你還要穿褙子麼？」

  紅玉一見青芷，當即拉著她評理：「青芷，你看我身上的衣裙是不是太素了！」

  青芷打量了一番，詫異道：「煙青色紗袍，配白綾裙，很淡雅呀！」

  紅玉很信任青芷，這下子就高興了起來，笑嘻嘻道：「這是姑母給我做的新衣，應該是不錯的，那就穿這件吧！」

  在一邊站著的荀喜見了，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和一邊立著的鐘佳霖說道：「方才她還說姑母年紀大了，眼光太老，給她選的衣裙太素了，不適合她！」

  鍾佳霖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心中卻道：荀紅玉能夠如此任性是，是因為家人的疼愛；將來我若有了能力，定要也慣得青芷如此任性，讓她開心恣意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