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賺錢

  第二天中午，青芷趁王氏睡午覺，又忙了半日，最後製成了兩盒玫瑰香膏。

  經過簡單的處理之後，青芷用潔淨的純白綢緞包了一包收穫的頭期玫瑰，把那兩瓶玫瑰香油和兩盒玫瑰香膏收好，和韓氏一起雇了馬車進城去了。

  如今王氏有把柄在她手中，倒是安生了許多，得知韓氏和青芷要出門一趟，她也只是哼了一聲，便聽之任之了。

  韓氏坐在馬車裡，心裡還在納悶：婆婆今日怎麼沒有為難我和青芷呢？

  她想和青芷討論一番，只是馬車夫是本村人，說話有些不方便，便把自己的疑問埋在了心裡，並沒有說出來。

  青芷早就打聽過來，南陽城的胭脂水粉鋪子都集中在梅溪巷，因此直接讓馬車夫把她們母女送到了南陽城南關的梅溪巷。

  梅溪巷是一個東西向的小巷，小巷的北邊是一間間專賣胭脂水粉和綾羅綢緞的鋪子，而鋪子對面則是高高的白石堤，白石堤下便是蜿蜒流淌的梅溪，梅溪向西流，最後匯入了南陽城南的白河。

  在梅溪巷逛了一會兒之後，青芷直接攔住了一個過路的女子。

  

  這女子一雙眼睛水汪汪的，臉上脂濃粉艷，嘴角有一點紅痣，穿著海棠紅對襟紗衣，裡面大紅抹胸隱隱約約，系了條白銀條裙子，越發顯得姿容艷麗。

  她風擺楊柳走著路，手裡還握著一把鴛鴦戲水圖案團扇扇啊扇，姿勢偏偏很美，後面跟著一個小丫鬟和一個小廝。

  青芷屈膝行了個禮，笑盈盈問道：「這位姐姐，請問這梅溪巷最好的脂粉鋪子是哪一家？」

  這個女子雖然打扮得甚是艷麗，可是一雙眼睛清澈得很，應該是個熱心腸。

  那艷麗女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掃了韓氏和青芷一眼，見這母女倆生得都好，做母親的還背著一個大大的白綢包袱，包袱大大的，可是這做母親的卻很輕鬆的模樣，而且這大包袱還透著玫瑰的芳香——怕是來尋脂粉鋪子賣鮮玫瑰花的！

  她拿著團扇搖了搖，指了指前方一個掛著金字黑底招牌的鋪子道：「那個是涵香樓，她們家的胭脂水粉都是自製的，你們去試試吧！」

  青芷見遇到聰明人了，忙笑著屈膝行了禮：「多謝姐姐！」

  那艷麗女子隨意地揚了揚團扇，風擺楊柳般走了。

  韓氏艷羨地看著這女子的背影，心裡很羨慕。

  青芷見母親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那艷麗女子，心中明白母親心事，便輕輕道：「娘，將來總有一天，我們母女也能這樣愜意地活著！」

  韓氏笑了笑，低聲道：「真希望有這麼一天……」

  青芷眯著眼笑了：「娘，跟著你閨女我去賣玫瑰吧！」

  她的玫瑰花是最頂級的榨油玫瑰，她製作的玫瑰香油和玫瑰香膏是市面上最好的，即使涵香樓不收，她也不愁賣不出去，這偌大的南陽城，總有那識貨的人！

  涵香樓的老闆不在，青芷見到的是涵香樓的女管事胡京娘。

  兩刻鐘後，青芷得意洋洋帶著韓氏出了涵香樓。

  她故意舉起左袖子在韓氏面前晃了晃：「娘，左邊的袖袋好沉啊！」

  這些玫瑰花、玫瑰香油和玫瑰香膏，都被青芷推銷給了涵香樓。

  青芷不但得到了五兩銀子，而且問涵香樓要了不少更精緻的瓶子和盒子。

  韓氏也笑了起來——原來青芷弄的這些東西這麼值錢，足足賣了五兩銀子！

  她一向含蓄，此時也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低聲道：「青芷，既然涵香樓的管事還要收你的玫瑰花和香油香脂，下次摘了玫瑰花，娘還陪你來涵香樓！」

  青芷笑了，道：「娘，下次再來涵香樓，我們可要漲價了！。」

  韓氏疑惑地看向青芷。

  「我自有妙用，」青芷笑眯眯道，「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她這次把這些玫瑰花、玫瑰香油和玫瑰香膏賣給涵香樓，是為了投石問路，因此價格是刻意壓低了的。

  下一次再來涵香樓，她可是要加價的！

  想到這裡，青芷覺得未來充滿希望，渾身都是力氣，腳步輕快向前方走去。

  往南走到第一個丁字路口向西拐，就是她舅舅開綢緞鋪子的楊狀元胡同了。

  韓成的鋪子是個小小的門面，卻有個大氣磅礴的名字——瑞和祥綢緞莊。

  青芷跟著韓氏站在台階下，仰首看著高台上黑底金漆的招牌，不由笑了起來。

  韓成正在招呼客人，一眼看到了二姐和外甥女青芷，忙把客人交給夥計招待，自己笑著迎了出來：「二姐，青芷，進來吧！」

  進了鋪子後，青芷好奇地四處看著。

  韓成的鋪子小小的，擺滿了各自綾羅綢緞的樣品，不免有些窄狹，可是鋪子裡乾乾淨淨，在角落裡還擺著幾盆蘭草，顯得潔淨雅致。

  青芷走過去看旁邊雕花架子上的一盆蘭草，發現葉片有些硬，而且葉邊粗糙，葉邊的鋸齒明顯，原來是建蘭。

  韓成微笑看著外甥女：「青芷，喜歡什麼儘管挑，讓你娘給你多做幾身衣服！對了，還得給佳霖也選一套衣料！」

  「嗯。」青芷抬頭笑眯眯看著舅舅。

  她知道舅舅是真的疼愛自己，因此並不和舅舅客氣：「舅舅，現如今南陽城裡女孩子都穿什麼款式的衣服？」

  青芷眯著笑的時候，鼻尖上蹙起幾道細細的紋路，小貓咪似的，可愛得很。

  韓成笑了：「現在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穿白綾窄袖衣，然後下面配一條百合裙！」

  青芷聽了，便挑選了白綾和石榴紅軟煙羅兩種衣料，預備給自己做一件白綾窄袖衫和一條石榴紅軟煙羅百合裙。

  她又給鍾佳霖挑選了白羅，預備給他做一件交領白羅袍子。

  至於她娘韓氏，青芷打算到別的鋪子去買衣料，免得舅舅又不肯要錢了。

  見青芷選好了，韓成就帶著韓氏和青芷去了鋪子的後院，讓他們在堂屋坐下，然後拿了茶水點心過來，讓韓氏和青芷先歇息一會兒，自己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