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拜師
2024-06-17 03:30:15
作者： 梁杉
鍾佳霖接收到了青芷的示意，知道青芷是讓他別說話，便低下頭，專心致志侍弄著小雞，並不說話。
青芷走上前，笑眯眯道：「爹爹，我們剛去了舅舅家！」
虞世清知道丈母高氏小氣，便猜測是韓成和葛氏給的小雞，便感嘆道：「青芷，你舅舅和舅母對你，對咱們家真不錯，你要記得舅舅舅母的好！」
青芷答應了一聲，接著道：「舅舅見了佳霖哥哥，得知是您的學生，心裡很喜歡，就說要給我和佳霖哥哥一人一套衣料。」
虞世清聞言，頓時有些躊躇——這人情有些大了，青芷這幾年的衣料都是韓成給的。
他抬眼看向青芷：「青芷，這——」
青芷笑盈盈抱住了爹爹的胳膊：「爹爹，咱們欠舅舅舅母的人情太多了，反正還不完了，那就不還好了！」
鍾佳霖在一邊聽了，黑泠泠的眼睛看向青芷，心道：青芷這是要以退為進吧？
青芷見哥哥看自己，便調皮地對鍾佳霖眨了眨右眼。
鍾佳霖：「……」青芷實在是太淘氣了！
虞世清沒看到青芷和鍾佳霖的眉眼官司。
聽了青芷的話，他皺眉道：「知恩圖報是君子之德，不可如此！」
青芷想了想，道：「爹爹，我似乎聽到舅母在和舅舅抱怨，說昭玉表弟在學堂里不好好讀書，他們夫妻倆擔心得很，而且昭玉表弟的先生八月底要去甘州了，舅舅和舅母正在愁著要給昭玉表弟換學堂呢！」
虞世清當下便道：「既如此，如果你舅舅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讓昭玉在我這裡就學……」
「爹爹，舅舅一定求之不得，」青芷專注地看著虞世清，「只是祖母那邊……」
虞世清不覺得這是問題：「你祖母那邊由我來說！」
青芷笑容燦爛起來：「爹爹，正好我和哥哥要去舅舅家還雞籠，正好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虞世清點了點頭，見女兒笑容燦爛異常，這會兒已經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卻也並沒有生氣——他家欠韓成的人情太多了，借這個機會還韓成的人情倒也不錯，而且如果韓兆玉過來就學，妻子韓氏也會感激他。
他略一思索，道：「你先去和娘說一下，讓她做準備準備，九月初一昭玉的拜師禮和你哥哥的拜師禮一起舉行吧！」
鍾佳霖在一邊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眼看向虞世清，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先生同意接收我為弟子了？
他雖然跟著虞世清讀了一陣子書了，但是並沒有行正式的拜師禮，因此並不能算是正式弟子。
大宋朝一向尊師重道，講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一旦行了拜師禮，他就是先生的入門弟子了！
想到這裡，鍾佳霖的心一陣蹙縮，似被冰凍久了，忽然放入了溫暖的水中，幸福滿足中帶著些微微的刺痛——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在意我重視我的！
他眼神溫軟看向青芷。
青芷心中也是歡喜之極，歡喜中卻帶著些擔心，她怔怔看著鍾佳霖，喃喃道：「哥哥……」
這一世和前世不同了，前世父親並沒有讓哥哥行拜師禮，而是直接收養了哥哥。
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變化？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
鍾佳霖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心，端端正正向虞世清行了個禮：「多謝先生！」
虞世清看著這個聰明堅韌的少年，微微笑了，柔聲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行了拜師禮之後，你就安安生生在這裡讀書吧！」
鍾佳霖恭謹地答了聲「是」。
青芷當下和虞世清打了個招呼，和鍾佳霖拎著雞籠離開了。
他們倆得去和韓氏說一下再去王家營。
青芷和鍾佳霖走到家門口，正好與出來尋青芷的韓氏走了個碰頭。
韓氏見青芷和鍾佳霖在一起，知道這孩子是個靠譜的，當下鬆了口氣。
青芷上前把今日之事說給韓氏聽了。
韓氏大喜，忙道：「太好了！既如此，你和佳霖去外祖母家和你舅舅說一聲吧！」
她又看向鍾佳霖，溫聲道：「佳霖，到時候你的拜師禮由先生和師母來準備，你不用擔心。」
按照大宋的拜師習俗，拜師儀式上弟子需要向老師贈送六禮束脩，所謂的六禮便是：芹菜、紅豆、蓮子、棗、桂圓和肉乾。
芹菜的諧音是「勤」，寓意是業精於勤，勤奮好學；紅豆，則預示著紅運高照；蓮子心苦，因此代表苦心求學；至於紅棗，則是早早高中；而桂圓，則意味著功得圓滿。
至於干肉和臘肉，則是古代傳下來的風俗。
鍾佳霖聞言，忙道：「師母，干肉由學生來準備，請您幫學生準備其餘五禮！」
跟著虞世清讀了一陣子書了，他早把虞家的情況摸清楚了，知道韓氏的處境。
青芷笑眯眯道：「娘，您不用擔心，哥哥有辦法的！」
韓氏見女兒說的這麼篤定，這才放心，便道：「那好吧！」
鍾佳霖含笑向韓氏拱手道謝，然後和青芷一起穿過大路，沿著小河邊的小路往王家營去了。
韓氏站在那裡，一直在看青芷和鍾佳霖的背影。
正在這時，蔡春和和蔡春明兄弟兩個扛著鋤頭經過。
見韓氏正望著前方，越發顯得臉龐秀麗頸部修長，蔡春和心裡一動，走過來和韓氏打招呼：「見過秀才娘子！」
韓氏原本唇角含笑，見蔡春和走過來打招呼，臉上笑意立時不見了，垂下眼帘屈了屈膝權作回禮。
蔡春和也不說話，他的視線似舌頭一般從韓氏秀麗的臉往下，停留在了韓氏隆起的胸前。
韓氏心裡一陣噁心，正要告退，這時候大門內傳來王氏的聲音：「外面怎麼那麼熱鬧？」
韓氏忙閃到一邊，恭迎婆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