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幫忙保命

  小馬和高楓對於這些事兒是最清楚的。當他們聽到歐陽正這樣一分析之後，兩個人都覺得眼前撲朔迷離的案子，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而建康的刑警隊長，此時感覺他已經在聽天方夜譚了。

  這，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案子啊？

  歐陽正又是長著一個什麼樣的腦子啊，他居然能從一個簡單的音樂會中，分析出這麼多名堂來。

  

  「王文燕邀請我去聽音樂會的那天中午，建康市發生了一個奇怪的案子，這個案子，依然和你有聯繫，至於是什麼聯繫，我等會兒再說。我現在要說的，就是你，躲在了大劇院的女洗手間裡，和王文燕相見了。甚至你們在裡面還做了一些親熱的事兒。」歐陽正說道。

  柳之恆顫聲問道：「你，你當時還在裡面？」

  「不，你為了不讓別人窺見，把王文燕抱了起來，這樣的話，就算有人從洗手間的隔板朝裡面看，也只能看到一雙鞋子，從而不產生任何疑心。但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王文燕穿的是一雙紅色皮靴。但是，隔板下面的靴子，分明不是紅色皮靴，由此我斷定，你是將王文燕抱了起來。」歐陽正淡淡地說道。

  柳之恆悽然一笑。

  「有時候，我感覺到人生就像是一個大大的圈兒，你以為脫離了某個節點，正在往前跑的時候，然後你卻再次來到了那個節點，我以為投案自首之後，就可以安安穩穩地度過一段時間。服刑的日子的確很苦，我那裡也沒有人探視，監舍里的老黑的確是狠，不過，我卻覺得內心平定，直到，直到阿樂老虎和順子，一一死去，我這才明白，有些事是我躲不過的。」

  「是的，你那天晚上，從王文燕手中拿到了她的住所鑰匙，然後就住進了她的房子裡。這在我們看來，顯然是一個極其冒險的舉動，但是，你們很有膽色，知道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你靜靜地等著時機的到來，那次劫車案，其實就是你們有意識有預謀的安排，你們把建康警方繞了進去，試圖盜開你們早已確定好的古墓，我說的沒錯吧？」

  歐陽正的問題，讓柳之恆不得不回答了。

  「對，歐陽警官，您分析得對。說起來，您對我有情有義，你和馬警官在我服刑期間，還專門去了一趟茆山監獄，看我，還向獄警交待，讓他們對我關照些，我，我萬分感謝，只是，有些事，我不能不做，也不得不做。就像魏偉那樣。」

  柳之恆接下來的供述，讓在場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監舍里，阿樂死了，老虎死了，順子也死了。根據獄方的說法是，這三個人都死於心肌硬塞。

  然而，就算是柳之恆，以及老黑和大魚在那個鑑定結論上簽了名，他們依然不信這是真的。

  不知道大魚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反正柳之恆那些天非常不安。因為他不知道順子的死之後，再會輪到誰。

  直到有天中午收工，大魚叫住了柳之恆。

  「喂，你走慢點，我有話對你說。」

  柳之恆對於大魚還是很有好感的，他放緩了腳步。

  大魚朝四下看了看，說道：「我有種預感，我們監舍還要死人。」

  柳之恆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死，這個字對於很多年輕人來說，雖然不能說是陌生，起碼是很遙遠的一個字。

  但死亡就近在身邊，近在眼前時，誰也不能坦然視之。

  「你怎麼知道的？」柳之恆結結巴巴地問道。

  「如果我告訴你實情，你會去舉報我嗎？」大魚忽然笑了。

  實情？

  大魚還知道實情？

  「你說吧，我不會去舉報的，如果我舉報了，我就天打五雷轟，保證不得好死。」柳之恆當然想一探究竟，這三個人的死得太奇怪了。

  「我們監舍里有個人，他應該有種藥，他把藥放在煙里，老虎抽了，就死了。」大魚說道。

  柳之恆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對，對。」柳之恆連想都不用想，就贊成了大魚的說法。

  老虎就是抽了老黑的煙，才死的。

  「你是說老黑？」柳之恆小心翼翼地問道。老黑這個傢伙，的確不是好人。他仗著野蠻，對獄友們不是打罵就是欺負。柳之恆更是被他欺負過很多次。

  比如，老黑讓柳之恆睡到衛生間那邊，床位正對衛生間門。

  比如，歐陽正給了柳之恆一包煙，老黑直接就奪了過去，歸他所有。

  「我不能肯定，反正他有嫌疑。」大魚輕聲說道，「下一個要死的人，反正不是你就是我了。」

  柳之恆黯然。

  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對於答案，柳之恆是畏懼的，是不敢去想的。可是現在，這個無情的答案被大魚給直接揭露了。

  怎麼辦？能怎麼辦呢？坐以待斃？柳之恆心有不甘。

  他在建康市還有家，有房產。現在的房價被炒到天高，遠遠不是普通老百姓能企及的了，柳之恆就算什麼不做，把自己家的房子給賣了，也能拿到幾百萬。

  帶著這幾百萬塊錢，他和王文燕去江都那裡，找一個小集鎮，買一套房子，在那裡太太平平的，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還是可以的。

  哪怕就是一日三餐，煙火夫妻，柳之恆也心甘情願。

  「我們去舉報他。」柳之恆恨恨地說道。

  大魚輕聲笑了，「舉報他？你的證據呢？還有，連續死了三個犯人，監獄正是愁的要命，想竭力掩蓋呢，你這個時候跑去舉報，無異於是直接否定了監獄讓我們簽的那三份鑑定書，你懂嗎？到時候，不用說老黑，就是監獄，他們也要弄死你。」

  柳之恆打了個寒噤。

  「說真的，我們還真是投緣，在我們這個監舍，我看了最順眼的人，就是你了。所以，我想幫你一把。」大魚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

  「你說，你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信。」柳之恆急了。

  只要這個忙是關於保命的，柳之恆當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