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進退維谷

  慕容隊長深深地看了歐陽正一眼，「你這個話有餘味啊。你想想，這個話要是我多心一點，就麻煩了。」

  歐陽正嬉皮笑臉地答道：「就是因為我懂領導，所以我才敢膽大地說。換個人，您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說啊。所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我雖然不是千里馬，可您是伯樂啊。」

  「好了，我說一句你說千句。這樣，魏偉招了，你的意思是不靠譜，不招你又急眼，連我都快給你繞進去了，說說你的思路吧，」慕容隊長也是一頭霧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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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歐陽正的模樣他看在眼裡，知道這小子有些著急。可是歐陽正著急什麼，慕容隊長並不清楚。

  「領導，您想想，魏偉說他為了分到徐子峰的一半資產，這才選擇進監獄，一入獄就是十年。徐子峰究竟有多少錢，他沒說，沖魏偉的腦子，這條路他選得對嗎？是他選的嗎？這是疑點之一，」歐陽正分析著。

  「那第二呢？」

  「魏偉說他弄死了四個囚犯，這又和他前面的說法相悖。既然是為了錢進去的，如今連續殺死幾個人，殺人償命，這樣淺顯的道理魏偉能不懂嗎？這是疑點二，」歐陽正指出了第二個疑點。

  「還有呢？」

  「他給我們造成這樣的一種感覺，好像他選擇招供，就是因為我說中了他的心思，他把全副精力都放到朗月身上去了，朗月的背叛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既然這樣，他就更加不能招供了。因為一招，他就永遠出不去了，豈不是讓朗月永遠在外面逍遙嗎？這是疑點三，」歐陽正頓了一下，「還有第四個疑點和第五個疑點。」

  「全部說出來。」

  「第四個疑點，柳之恆明明還活著，魏偉堅決不承認自己知情。他為什麼要瞞住這一點？第五，魏偉如果不懂得藥理，他就這樣從徐子峰探視的時候拿到藥物，就敢用來殺人？他如何把握劑量？最重要的是，他說這藥用上一點就能致人死地，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就像慕容法對藥做了鑑定之後所說的一樣，那麼問題又回到柳之恆身上去了，柳之恆能活著，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用的藥是不是和毒死順子以及阿樂他們一樣，我覺得這些必須弄清楚，然後才能把案卷移交，檢察院一旦介入，我們後面就無從查起。或許我們再想問魏偉，他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了，」歐陽正對於如何處理魏偉，已經有了打算。

  「好，小伙子，你算是說服了我，行，魏偉這人暫時放在我們這裡不動，那徐子峰呢，我們還是儘快對他採取措施，」慕容隊長沉聲說道。

  「行，您是領導，您定，」歐陽正對這個無異議。

  徐子峰遠在姑蘇，要把這個傢伙抓獲，得由雲楚警方去做。這個事兒，還真得由慕容隊長來發號施令。

  憑他歐陽正，還真做不了，也做不好。

  慕容隊長看著歐陽正，嘿嘿地笑了，「歐陽正，我發現你越來越狡猾了啊。需要讓我去完成的任務，你就說我是領導，讓我定。你想留下的人證，你就列舉一二三四五，堅決不讓我動。告訴你，這可是你說的，後面你要後悔，可別怪我現在沒提醒你。」

  歐陽正聽到隊長這個話說得怪異，又給慕容隊長扇起了小扇子，「領導，大方向當然得是您來定奪。告訴我，有什麼好消息，讓我心裡有個數唄。」

  慕容隊長用手指了指歐陽正，「你和你爺爺那是一個脾氣啊，有好處馬上就能感覺到。你爺爺當初交給了我一個任務，說想讓你進部里的編制。我嘛，上回大領導來了，給你授銜，我也說了你的事兒。他滿口答應，說你後面立了功，或者破了重大的要案，就立即讓你入編，免得你在甘省那邊，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所以我想把魏偉的案子報上去，徹底解決你的後顧之憂，怎麼樣，對魏偉的事兒，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歐陽正愣了。

  慕容隊長這一回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不，小命了。

  「我，」歐陽正澀聲說道。可是他想說什麼，他自己腦子裡嗡嗡的。

  甘省那邊，他徹底地得罪了唐少明，也得罪了領導。就算東方神劍讓他回大楓市，舉薦自己做副局長的位置，只怕上面也不會答應。

  一個目無領導的下屬，不管是誰當領導，也不會用的。

  因此，進入更上面的編制，既有利於歐陽正的發展，也省了他的後顧之憂。

  但魏偉的這個案子的確奇怪，奇怪到歐陽正都快沒頭緒了。他昨晚的種種失常，事實上就是鑽進了死胡同的表現。

  如果不是莫曉雲的適時開解，只怕歐陽正還會更瘋狂。

  把魏偉的口供交上去，加上自己在魏偉睡的那張床上取到了那支煙，憑著這兩點，魏偉的案子馬上就會有定論。這傢伙必死無疑。

  他死了，歐陽正也就無從把握下一步。

  因此，最好的局面是把魏偉控制在這裡，歐陽正還要摸到更多的線索，再和魏偉核對，從他的嘴裡撬到更多的信息。

  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歐陽正，你先回你自己的辦公室慢慢想想，我等著你的回答，」慕容隊長揮了揮手。他不想現在就讓歐陽正給出答覆。

  催得過緊，是對歐陽正的不負責任。

  上次歐陽正和莫曉雲去大治市，發生了被繳槍，被逼迫查案，甚至出現了歐陽正與社會上的武術名家生死對峙，這些，都是慕容隊長想想就心寒的事兒。

  於情於理，慕容隊長都要保護好歐陽正，不能再讓他發生這樣的事兒了。

  「是，」歐陽正也沒有矯情，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他剛一坐定，莫曉雲就進來了。

  「阿正，你怎麼了，心情好像又變得沉重了？」

  歐陽正沒有瞞她，直接把剛才隊長的話向她說了一遍。

  「那，那魏偉能不能像劉蘭芝一樣，暫時羈押啊？」莫曉雲提了一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