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人比人得死

  慕容隊長連想都沒想，直接說了一個行字。

  「讓誰陪你去做記錄，你自己定。這一次，也不要全程監控了，我不想看了，」慕容隊長說到這裡，有點自嘲地說道，「我真是老了，壓不住脾氣。那個傢伙，我真想抽他。」

  歐陽正笑了笑，「有些人的嘴臉的確可惡。」他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隊長的尊重。至於他自己，從警以來，對嫌疑犯動手可是從來都沒有過。

  這一切，全部都靠東方神劍教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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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嫌犯有沒有犯罪，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是誰，進來了都想早點出去，畢竟出去了，就有自由。所以，除非是能咬牙頑抗到底的人，正常情況下，只要我們有耐心，就一定能審出結果來。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的事太多了。就算這樣，有些清白的也會抵死不認罪，到時候我們會適得其反，自食後果，你懂了嗎？」東方神劍諄諄教誨的模樣又一次出現在歐陽正的眼前。

  「我會的，」歐陽正捏了捏拳頭。

  歐陽正提審魏偉時，讓高楓和小馬跟著進去了。小馬負責做記錄，高楓則注意觀察魏偉的表情。

  進了審訊室，歐陽正示意警衛將魏偉的手銬除了下去，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撕開，取出一支遞了過去。

  「謝謝，」小馬為魏偉點了煙，得到了後者的一句感謝。

  「不客氣，」小馬縮回了打火機。

  歐陽正朝著魏偉看著。魏偉猛吸了兩口煙，然後嗆得咳嗽起來。

  「魏偉，我和高警官去了良渚，見到了你的母親，」歐陽正停頓了一下，「還有朗月。她們都很好，都很想你。」

  魏偉在煙霧中抬起眼睛來，看了歐陽正一眼，淡淡地說道，「謝謝你們。有心了。」

  「你不想和我們說點什麼嗎？」歐陽正問道。

  「說什麼？我沒什麼好說的。我一個囚犯，正在服刑，被你們帶到了這裡，原因居然是和同一個監室里的幾名囚犯死有關係，那不是笑話嗎？我一個犯人，還有這樣的本事？還有，既在你們已經知道了，我有母親，還有自己的女人，我難道不珍惜生命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歷來是天經地義，」魏偉說得很快，也很直接。

  說完了，魏偉又抽起了煙。

  「上回我就說了，柳之恆沒有死，你不想解釋一下嗎？」歐陽正又問道。

  「他既然沒有死，刑期未滿，你們應該去找他，為什麼來盤問我？」魏偉反問道。

  歐陽正笑了笑，「魏偉，其實你也不用裝作這個樣子。你母親那裡我就不說了，朗月可是說了很多事兒，女人善變，這個話你應該懂的。」

  魏偉警惕地抬起頭來。

  「比如，因為你入了獄，你母親和她發生了一些齷齪，這個時候有其他男人追求她，她沒有依靠，有點心動，這總可以吧？」歐陽正緩緩地說著。

  魏偉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想，你不應該做警察，你應該去寫小說。你剛才的這一番分析，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不是嗎？」

  「魏偉，你不能否認有這樣的事存在，對嗎？還有，你做黑市債券買賣，注資了三家外貿公司，然後投資失敗，血本無歸，可是朗月，還有你的母親過得很不錯，這些你不能否認吧？一個女人生了外心，有些話自然會出來，你不想承認也沒用，」歐陽正說到這裡，停住了。

  魏偉抬起頭來注視著歐陽正，忽然他的目光里閃過一絲寒光。

  饒是高楓見多識廣，他也不禁被嚇了一跳。直到現在為止，高楓已是第三次參與提審魏偉了。魏偉從外表看，斯斯文文，絕對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

  然而現在，高楓徹底地改變了自己對魏偉的印象。有句古話說人不可貌相，這在魏偉這兒得到了充分的驗證。

  「你恨朗月，甚至想殺了她，可惜自己身陷囹圄，人出不去，」歐陽正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她正用著你的錢，在外面和那些面目姣好，長相可人的那些小男孩子們打情罵俏，晚上她把自己相中的男孩帶進自己的住處，他們盡情的嬉戲，躲過了那些耳目。而且她也不用怕你了，因為你無能為力。為了讓你陷得更深，她可以告訴我們徐子峰的事兒。徹底把你坐實了，讓你這輩子也無法翻身，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再服刑八年就能出去。」

  「別說了，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魏偉忽然吼了起來。

  小馬和高楓倆人直視著魏偉。他們都看出來了，歐陽正剛才這一番話，已經擊中了魏偉的要害。

  這個時候，魏偉距離招供，也不過一線之遙。

  「古語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管是哪位血性男兒，都不能等閒視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才是大丈夫的行徑。可是，如果那女子生性就是水性楊花，得隴望蜀的女子呢？她撈足了，躲在幕後，把罪責推得一乾二淨，生生地把自己的男人逼上絕路，這個時候，你又當如何？」歐陽正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是男人的，你就說。男子漢大丈夫，是自己做的事，該如何就如何，絕不藏著掖著。」

  「好，我說，我就算是死，那個女人，我也不會輕饒她。你們想聽什麼？」魏偉連續吸了幾口煙，把煙吸到了底，這才下定了決心。

  「監獄系列囚犯死亡案，」歐陽正惜字如金。

  審訊到了關鍵時刻，只要有一點點閃失，就會造成魏偉反感，最後功虧一簣。

  因此，歐陽正制止了準備去給魏偉點菸的小馬，輕輕地擺了擺手。

  「行，我告訴你們經過，」魏偉開始敘述了。

  小馬急急地記錄著，而高楓也打開了手機錄音鍵。

  高楓此時內心也是震驚無比。他比歐陽正早一步返回建康，原以為憑著自己和歐陽正在良渚得到了情況，來撬開魏偉的嘴，結果一點兒也效果也沒起。

  倒是歐陽正，在男女關係上，做了這麼多的推想和延伸，讓魏偉跳起來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