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李家到訪

  因著前一日說過要重新設置陷阱，莫庭軒和莫雪一大早就去了山上，只留江氏和莫庭睿莫庭芳在屋外做活。

  莫雪蓋的這棚子又大又寬敞，九月底的天氣尚有些暑熱，母子三人搬著小板凳坐在木棚子底下，山風清拂，日光燦爛，滿眼皆是野花野草，還有翩翩飛舞的彩蝶，真有世外桃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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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庭芳自小跟江氏學習刺繡，已經能做些小玩意兒了，此時正用做衣裳剪下來的碎布頭繡一件小肚兜，上頭繡著龍鳳呈祥，雖然針法還有些生疏，但七歲的女孩子能拿的穩針線就不錯了，更何況還繡出花樣來。

  江氏一共兩個女兒，但能繼承她這手藝的卻大抵是這個小女兒了。

  倒不是說莫庭雪蠢笨，只是從前在莫家的時候，張氏和莫茹總愛使喚和折騰她，半刻也不肯讓她閒著，喝口水都要挨罵，哪有功夫學刺繡？

  如今她性情大變，天天不是山上打獵就是下水摸魚，就更不會跟她學刺繡了。

  思及此，江氏對莫庭芳道：「芳兒，看來你的天賦在這上頭，那以後就跟娘好好學，你不比你大哥哥和你大姐姐能跑能跳，但學會這刺繡的手藝，將來也是個營生，日後自己接些繡活，攢下些嫁妝，說親的時候婆家也能高看你一樣。」

  莫庭芳卻沒想這麼多，聞言有些牴觸的道：「阿娘，我才多大呢？您就想著給我說親了？我學這個就是想給您給大哥大姐還有睿兒做些衣服鞋襪什麼的，人家高看不高看的干我什麼事！」

  江氏聞言也不責怪，笑嘆一聲小姑娘臉皮薄，還不讓人說，連道：「好好好，阿娘不說了，那你好好學，趕明兒讓你大哥有空進城買些紙筆來，娘教你描幾個花樣，娘會好多花樣呢，都交給你！」

  莫庭芳這才笑起來，甜甜的說了聲：「謝謝娘！」

  莫庭睿正在將摘洗乾淨的野芹菜遞給江氏，聞言在一旁抗議道：「阿娘！我也要學刺繡！為什麼只教阿姐不教我？我也想給大哥哥和大姐姐做衣服！」

  江氏和莫庭芳互看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莫庭芳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你是男孩！怎麼能跟女孩子一樣學刺繡呢！叫人看見了還不笑話你？」

  江氏也道：「是啊！這縫縫補補啊，是女人幹的活，男人呢就負責種地砍柴，賺錢養家，你現在年紀還小，等長大一點的時候，讓你大哥教你，縫衣服和刺繡的活你就別操心了，等你長大了會有你媳婦給你做的！」

  莫庭芳道：「就是，你算你媳婦不給你做，娘和我也會給你做的，你不用做，好好摘野菜就行！」

  莫庭睿聞言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睛：「原來是這樣！那我以後一定要找一個會刺繡，會做衣服的媳婦。」

  母子三人正笑鬧著，忽然有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喲！這是誰要娶媳婦啊？快讓嬸子瞧瞧！」

  江氏聞聲一頓，轉頭看見梁氏帶著李榮煙和李榮虎站在山谷口，喜的連忙摘了圍裙跑出去道：「珍娘！你怎麼來了？還有榮煙，快讓嬸子看看，這一路累壞你了吧？」

  回頭忙招呼莫庭芳和莫庭睿道：「庭睿庭芳快去給你嬸子和榮煙姐姐倒茶，再拿些野果子過來。」

  梁氏見江氏面色紅潤，衣裳簇新，身上雖然沒帶什麼首飾，但卻也整潔體面的很，倒比從前在莫家的時候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又見莫庭睿和莫庭芳都穿著新衣裳，樣式和刺繡都精緻漂亮，心中頓時大安。

  看來他們一家人在山上確實待的不錯，比村里不少人過的好。

  欣慰的笑道：「我大老遠的就聽見庭睿說要娶媳婦了，還是咱們睿哥兒懂事，不像你榮虎哥哥，都這麼大了還只知道瘋跑。」

  李榮虎見他娘又拿這話取笑他，不滿的喊了聲：「娘！」

  江氏聞言掩著嘴笑起來：「珍娘你快別說榮虎了，瞧他臊的臉都紅了。」接過莫庭芳遞過來的茶水道：「對了，你們今日是怎麼想到上山來的？是有什麼事兒嗎？」

  梁氏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坐在一旁的板凳上道：「也沒什麼事情，就想著你們住在山上，肉食可以在山上找，但瓜果蔬菜卻不好找，正好地里這一茬的蘿蔔，白菜什麼的都熟了，榮虎他爹就讓我們送些上來。」

  江氏這才發現李榮虎身旁放著一副擔子，裡面裝滿了新鮮的瓜果蔬菜，一個竹婁的最上頭還放著一塊從豬腿上斬下來的臘肉！

  驚道：「哎呀！這麼多東西？這怎麼使得？我們住著你們的屋子，也沒什麼報答，怎麼好意思再拿你們的東西呢？快拿回去拿回去？」

  梁氏見江氏推辭，忙按住她，笑著道：「你這話說的，這幾顆菜，幾個瓜果能值多少錢？擔上來就累夠嗆了，若是再讓我兒擔下去，只怕這擔擔子的腳錢都不夠，你是他嬸子，快心疼心疼他吧。」

  江氏聽她這麼一說更慌了：「哎呀！這麼重的擔子擔上來廢了不少功夫吧？你也是，怎麼叫孩子擔這麼重的擔子？」

  李榮虎見江氏這樣心疼自己，憨憨的撓了撓後腦勺道：「沒事嬸子，我不累，這麼點東西我還是能擔動的。」

  抬眼掃了一圈有些奇怪的道：「對了，庭軒和庭雪呢？怎麼不見人？」

  江氏這才解釋道：「哦，這倆孩子說去山上弄什麼陷阱，我也不懂說是午飯不回來吃了，所以這個點了我也沒什麼預備，想著娘三個隨便吃點什麼就行，早知道你們來了，我一早就把飯菜做上了！這鬧的！怠慢貴客了！」

  梁氏見江氏這般客套，笑道：「什麼貴客不貴客，你們家庭軒和我家榮虎交好，咱們兩家自然也該親近才是，我看這天色確實不早了，我家這兩個若是熬到下山估計都餓壞了，就舔著臉在你家討口飯吃了？」

  江氏聞言臊的臉發燙：「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們這麼大老遠的跑到山上來看我們，又帶了這麼多菜，別說是吃一頓飯了，就是天天吃也是使得的。」

  說完忙打發庭芳庭睿去溪邊洗菜，自己則預備生火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