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坐地起價

  那劉掌柜心中對莫雪的石蛙垂涎三尺，又見她年幼，故意報低了幾分價格，正想留下自己享用，聞言臉色頓時有些尷尬。

  但他隨即想到想到自己這回春堂里還躺著尊惹不起的大佛，頓時又掛了幾分笑意：「謝小哥，這石蛙說的天花亂墜，其實不過是山里野物罷了，功效也大多是世人誇大亂傳罷了，林公子身子金貴，怎麼能吃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呢？還是安心讓我們回春堂的大夫照料吧？」

  莫雪見這劉掌柜竟然貶低自己的石蛙，頓時有些不高興，開口道：「掌柜的，你方才不是還說我這石蛙可以化瘡毒，調內虛，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嗎？您既然說的那位林公子這樣金貴，合該吃這個補身才對啊！」

  劉掌柜見莫雪一個小丫頭片子，腦子轉的還挺快，以為她要坐地起價，忙道：「你這丫頭，咱們可是說好了價錢的，你這是要反悔不成？」

  莫雪見他瞪自己，有些摸不著頭腦，抓了抓後腦勺道：「我幾時與你說定了價錢了，你說的是一斤左右和一斤以下的石蛙的價錢，可我這石蛙遠不止一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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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掌柜微呆了呆，張了張嘴道：「什麼？還遠不止一斤？」隨即有些不相信的道：「你胡說，這洛邑城裡從來也沒人賣過超過一斤的石蛙，你小孩子家家少吹牛了，別是超過個一兩二兩的，便來顯擺吧？」

  莫雪見劉掌柜還不信，當即把竹簍子上蓋著的葉子打開道：「你還別不信，我這三隻石蛙個頭真不小，估摸著能有兩斤多吧，最大的那隻估摸著有三斤。」

  「什麼！」她這話一開口，劉掌柜下巴都快嚇掉了，差點一下跌坐在地上。

  冬蟲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但立時便被他甩開了，只見他跌跌撞撞跑到莫雪身邊的竹簍子裡低頭一看，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道：「天爺啊！真的是三斤重的石蛙！！你這娃娃上哪弄來的這好物？我活了一輩子竟是見都沒有見過！」

  那位姓謝的小哥早在一旁等的不耐煩了，見莫雪把石蛙亮出來，走到近前往竹簍子裡一望，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色，他像是個識貨了，笑了一聲道：「當真是難得的好東西，這下公子有救了。」

  說著一手提起那簍子石蛙就要往外走。

  這下別說劉掌柜不答應，莫雪也不答應了。

  莫雪一把按住他抓竹簍子手，將他扣在當場，擰眉道：「你還沒給錢！」

  劉掌柜也開口道：「謝小哥兒，做買賣講究先來後到，這小丫頭是先來找我的，再怎麼也得等我先買完吧？」

  他又朝莫雪道：「小娃娃，先前是我看走了眼，不知道你這石蛙這樣大，當尋常個頭的給了價，這樣，你這石蛙我按五貫錢一斤買你的，你把石蛙賣給我吧？」

  莫雪一聽五貫，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下，頓時有些懵。

  五貫，換算一下差不多就是五兩銀子，她這七八斤石蛙，豈不是可以賣三四十兩？

  別說是養家餬口了，就是買地蓋房子也夠了吧？

  謝洵原本想提了竹簍子就走，誰知道莫雪看著個頭不高，力氣倒不小，被她扣住的手竟然硬是抬不起來，心中正暗自詫異，聽那劉掌柜這麼說，頓時就不高興了。

  他鬆了手直起腰來道：「劉掌柜，您這麼說就不對了，做買賣雖然有個先來後到，但也有個價高者得啊！小姑娘，我出雙倍的價錢買這石蛙，你別賣給別家了，全給我吧！」

  莫雪一聽，心中大喜，這幾句話的功夫怎麼又漲價了？這石蛙這麼值錢的嗎？

  她頭先死過一次，成了喪屍，後來又死了一次，成了莫庭雪，腦子是比常人缺根筋，但卻不是傻子，眼見這價錢抬的如此之快，立時就明白過來，這石蛙的價錢只怕不只這麼點。

  這些人見她年紀小，想三五個錢打發了她，做夢呢！

  那劉掌柜見她不開口，道她是心動了，緊著開口道：「三倍如何？這在咱們這可算是最高價錢了，你滿縣城打聽去吧，我不信還有人出比我更高的價格！」

  謝洵聞言暗自瞪了劉掌柜一眼：「劉掌柜，都說醫者父母心，您明知道我買這石蛙是為了給我家公子補身的，還這麼咄咄逼人是為什麼？」

  劉掌柜見他發難，為難的道：「哎呀謝小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們家公子受傷，我們回春堂自然拿出最好的藥材來給他療傷，不一定非得吃這個不是？但我家中尚有幼子老母體弱，我身子人子人父，難道就不能花錢買下這石蛙給他們補補身子嗎？」

  這謝洵見劉掌柜的執意要和他搶，也不辯解，眼見從莫雪手上強搶這竹簍子是不行的，指了指劉掌柜和莫雪道：「你們先在這等著！」

  劉掌柜和莫雪兩人面面相覷，一時摸不著頭腦，還以為他那是放狠話呢，不多時便又見他回來了，朝莫雪道：「小姑娘，我們家公子要見你。」

  莫雪不知道他們這些人說話方式為什麼這麼跳躍，明明在討論價高者得，這麼會兒功夫又變成他們家公子要見她了。

  但她既然是出來賣東西的，自然是允許人家議價的，聞言也沒多說什麼，提起竹簍子跟著謝洵出去了。

  劉掌柜見自己出了三倍價錢莫雪都沒動心，心知那位來頭不小的林公子恐怕要壞他的事，便急忙跟了上去。

  這位林公子是幾日前帶著家奴護院逃難至此，說是京城去往關外做生意的貨商，回來的路上遇上北戎劫匪，貨物沒盡數被劫，只剩下幾名得力家僕拼死護著他跑出來。

  這洛邑縣距離關外不足五百里，也常有京城和關外的貨商路過，劉掌柜祖上三代在此開醫館，從沒見哪個貨商帶這麼多隨從的？

  心道說不定是京中哪位貴人為了掩人耳目，刻意做貨商打扮，總之是他這小小回春堂招惹不起的，索性也不問來歷，只悶著頭讓堂里的大夫替他診治。

  滿以為他們這些人過幾天就要走的，自己也算結個善緣分，誰知道半路里殺出來與他搶這千載難逢的大石蛙，真是氣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