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勿忘初心

  華老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何曾受過這般屈辱啊，更別提給他屈辱的人只是一個同他孫子輩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可是偏偏這個年輕人說的話，讓他生不出一絲反抗的的心理，只能自己回想到底還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看到華老笨拙的思考著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就像個小學生似的，林院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小聲說道：「曲凡，你別難為華老了，再怎麼說華老也是德高望重的老中醫了，年紀甚至可以做你的爺爺。」

  華老感激的看了林院長一眼，沒想到剛剛自己讓林院長下不來台，林院長卻一點也不計前嫌，這讓他頓感慚愧無地自容。

  林院長的面子曲凡還是要給的，他暫時停下手裡的動作，聲音清冷的說道：「華老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醫生學醫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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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為了救死扶傷，醫病治人！」華老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既然你知道這一點，剛剛又為什麼會如此激動，這便是你的醫者之心嗎？你以為我使用太乙神針只是為了炫技嗎？在你的心裡醫術比病人更重要嗎？」曲凡目光灼灼，每一個字都如同炸雷般響在華老的心底。

  華老愣住了，是啊，現在還有幾百個病人在等著救治，自己卻因為能看到太乙神針而忘乎所以，實在是不配做一個醫生！

  醫術是為病人服務的，如果一個醫者縱然擁有了通天的醫術，但心裡卻沒有病人，那也無異於學了屠龍之術，毫無意義。

  想不到我老頭子半截身子入土了，卻沒有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想得透徹，世人對自己的吹捧早就已讓我忘卻了醫者本心。

  「我懂了。」華老說出這三個字，仿佛費勁了全身的力氣，而就是這三個字，讓他獲得了新生。

  有時候一項技藝達到瓶頸之後，能夠讓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往往不是技藝本身，而是心態，曲凡一句話點醒了華老，讓他明白了什麼叫不忘初心。

  而想到這裡，華老不禁更加佩服曲凡，以他這般小的年紀在醫術上就有如此高深的造詣已經實屬不易，而更難可貴的是，即使有了這樣的成就，他也毫不驕躁。

  病人來得越來越多，曲凡也越來越忙，給一個病人針灸過後，他毫不停歇，就直奔下一位病人。

  華老大手一揮：「諸位同仁不要干看著了，曲神醫擁有如此高超的醫術尚能身先士卒，吾等也不能落於人後啊，大家都忙活起來！這五百條生命可不僅僅是五百條生命，他們的背後可是五百個家庭啊，大家加把勁，讓人們看看咱們第七醫院的實力！」

  人老為精，華老在鼓舞人心上絕對是一把好手，而他這一番話的效果也是顯著的，就連王副院長都被說得熱血澎湃，親自背起了一名病人。

  大家幹勁十足，忙活的熱火朝天，馮秦川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鎖定在曲凡的身上。

  都說一個人專注做事的時候最有魅力，這句話放在曲凡身上在合適不過了，在馮秦川的眼裡，此刻曲凡的身上散發著無窮無盡的魅力。

  而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之中，還有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也把目光鎖定在了曲凡的身上，正是蘇沁，她在心裡暗暗嘆氣：他就如同黑夜中的皓月般出眾又奪目，又豈是平凡普通的自己可以高攀的呢？

  整整一天時間，第七醫院上下全體員工眾志成城，在忙碌了近十個小時之後，終於將二十一中學的五百名中毒學生全部治好，無一例意外發生，可謂是大獲全勝！

  而作為本次戰役的頭號功臣，曲凡更是累得精疲力盡，近十個小時的時間裡，他沒有休息片刻時間，並且一直在使用萬磁眼中的能量，在為最後一位病人施針過後，他如同虛脫般的坐在了地上。

  幸虧前一日他突破成功，萬磁眼內可以儲存的能量大大增加，不然的話，今天這事他還真就做不成。

  天已經黑了，平日裡這個時間第七醫院早就安靜下來，但是今天仍舊人來人往，他們都是病人的家屬，每一個人的心都在牽掛著孩子。

  路燈下，曲凡坐在髒兮兮的花壇邊緣的石台上，心滿意足的看著這一切，醫者父母心，這一刻他的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事後拂衣去，不留功與名，佩服佩服。」馮秦川語笑嫣然來到曲凡身邊，取出一張面紙墊在石台上，坐在了曲凡身邊。

  曲凡知道馮秦川意有所指，就在不遠處，王副院長正在接受著記者的採訪並且面無愧色的享受著家長們對他的感謝。

  這一切，本該是曲凡的，但是曲凡對此只是微微一笑，他救人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這些，既然有人喜歡，讓給他也無妨。

  曲凡看著馮秦川，沒有正面回她的話，而是開玩笑道：「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也會笑。」

  沒錯，曲凡認識馮秦川也有幾天的時間了，但是直到剛剛這一刻，他才第一次見到馮秦川的臉上露出笑容。

  其實曲凡還算幸運的，有些人已經和馮秦川共事幾年的時間，都沒見她笑過一次。

  被曲凡這麼一說，馮秦川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不自然，但扭捏了一會之後，她還是說道：「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曲凡被這一句感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因為無論從什麼角度出發，馮秦川這一句『謝謝你』都不太成立。

  馮秦川眉頭微蹙，想要解釋，但是最終也沒有開口，這時曲凡又說道：「其實你該多笑笑的，你自己看看你笑的時候有多好看。」

  曲凡這句話絕對沒有什麼冒犯之意，但馮秦川卻面色陡變，氣呼呼的說道：「我的事兒不用你管。」

  「其實你有病，我可以幫你治一治。」曲凡很認真的說了一句。

  這一下馮秦川更生氣了：「你才有病，不要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信口開河，你先治好你自己自大的毛病吧！」

  說完話後馮秦川氣哄哄的站了起來，扭著屁股就走了，曲凡無奈一笑，他第一次見到馮秦川的時候，就看出來她有病了，他本想給她治治的，但是既然人家不領情，自己又何苦去倒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