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是我的錯

  「你……你胡說什麼？！」李氏臉漲紅，想起那日她說得話，面露凶光，積極上前，覃無歡絲毫沒退。

  「本來我沒空搭理你的，可是你非來找死，李艷紅，這是你自找的！」

  覃無歡用著兩個人的聲音說，李氏聽到自己名諱被直呼，氣得揚手。

  君離軒靠著她兩自然清楚她看得起也聽得見她們的話，他是決不允許那巴掌落下的，可是在他未擋之前，覃無歡說了三個字。

  李氏的手硬生生的頓住了。

  驚慌失色。

  「你……你……」

  「滾！」覃無歡低咆了一聲，轉向小婉，忍住心性。

  後面那一撥人也不知道發生啥，就看著李氏手半舉著，然後君離軒讓焦山抱起小婉，帶著院裡的人向老祖宗告退了。

  李氏的腿軟了一下，三個閨女趕緊上前攙扶，老祖宗瞧著，嘆了一口氣，失望地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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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安生點吧！」

  老祖宗這麼一說，李氏趕緊低下頭，點點，半點氣焰都沒了。

  老祖宗瞧她被打垮的模樣，心裡疑惑，卻也沒力氣問，帶著嬤嬤便走了。

  李氏的小閨女趕緊問「娘，你怎麼能輕而易舉地放那臭丫頭走呢！」

  君離秀才年十四，已經繼承了李氏半個坯子，說話都帶刺。

  李氏把目光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君離秀被自己娘寒磣的目光看得慎得慌。

  「怎麼了，娘？」

  李氏突然捏上了三姑娘的胳膊，滿眼布滿血絲。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知道！」

  「娘，別嚇我們？」二姑娘君離香說道，而大姑娘君離沫表情淡淡，瞥了一眼三妹和自己的母親，沒有寬慰，反倒是輕聲道。

  「娘，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姐妹終歸是要嫁出去的，你若真想在君家安生一輩子，還是跟大娘一樣，多心向善吧，否則終會引火燒身，到時候只怕君家也無我們倆姐妹容身之處。」

  君離沫特地在李氏跟前拉了二姑娘君離香的手，李氏再度愕然抬頭，這才發現一直與她性格不合自己的大女兒悄然說了這樣的話。

  「離沫，連你也知道……」

  「娘！禍從口出，今日之事，希望娘能引以為鑑，就算是為了我和離香，別再跟離軒院裡的人再有牽扯。」

  君離沫口氣緊了幾分，君離香和君離秀完全不明白地看著自己大姐，平時沉默寡言的大姐，怎敢教訓起母親大人來了，而母親竟被她斥責的一句不回，一副落寞的模樣。

  「大姐，你怎麼能為了那病秧子這麼跟娘說話！」君離秀一直是被李氏寵著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

  君離沫冷目而去，緩緩地上前兩步。

  君離香和君離秀皆一愣，看著走過來的君離沫，不明所以。

  然而下一步，「啪！」清脆的響聲在君家大院響起來。

  除了君離沫，其餘人都驚呆了，就連走過的下人都不敢抬頭，快速地走。

  君離秀滿目的不可思議，自己竟然被打了，還是被平時最不受娘親寵的人打了……

  「娘！大姐她……」

  「夠了！」李氏斷了君離秀的話，面向自己的大女兒，一直以來自己忽視的女兒。

  「娘，離軒雖與我同父異母，可畢竟是姓君，父親早死，我這個當大姐的無能，若是母親日後還是這般放任秀兒胡言，只怕我也保不了我們二房一門天地了。」

  君離沫抬起步子，緩緩走遠，而君離秀哭著不敢言，君離香也沒見過自己大姐這麼嚴厲，也是不敢多語。

  而接二連三打擊的李氏此時也垂下了頭，「往後，不准再跟離軒房裡過不去。」

  離軒閣。

  焦山把小婉輕輕放於床上，覃無歡動作極輕地扯下那些破爛的衣服，焦山撇過頭，眼中不舍。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焦山問，覃無歡無心管理焦山的情緒，說道，「清水，還要很多的繃帶。」

  焦山火急火燎地衝出去，面上站在門口的主子，沒多言，先忙活去了。

  覃無歡看著撥了衣服的小婉，血液都在倒流，她以為只是鞭打而已，可是這些傷是什麼？這些腳印……分明是招人狠狠踹出來的！

  拳頭在作響，摸上小婉身上的經脈，只聽到小婉痛苦的呻吟！

  「該死，操！老翁頭，你幹嘛不讓我殺了那些混帳，她們活著有什麼意義！」

  覃無歡真的後悔手下留情了，也後悔沒有早點發現小婉這麼重的傷。

  摸上她微弱的脈搏，簡直徹底揪起了覃無歡的心，上手一處處摸去，抽吸聲，抽吸聲，還是抽吸聲。

  五臟皆損，一條腿已經是被打折了，半廢了。

  「傻丫頭，你不知道喊疼嗎？」

  無歡哽咽地問，心裡想被某些東西碾壓過的難受。

  小婉還有最後一絲神智，搖搖頭。

  「無歡姐姐，我娘今日見我……可，高興了。」

  小婉若無其事的說著沒邊際的話，覃無歡聽得簡直快抓狂。

  「是我不好，小婉，你別睡，我一定會醫好你。」

  「別……」小婉扯上無歡的衣角。

  「無歡姐姐，我命薄，貧賤丫頭，入了君家之前，就想過這一日，只是我娘親……無歡姐姐，若是你以後有空，替我去看看她可好。」

  單純的小婉，覃無歡咬緊了牙，不讓自己掉出眼淚水，堅定搖頭。

  「要去你自己去，現在別說話，我說會醫好你，就會！」

  覃無歡倔強道。

  小婉無力的昏迷過去。

  整整一夜的折騰。

  君離軒一直坐在院內的涼亭里，而焦山一盆盆血水來回端，也累趴在門口，唯有覃無歡，一眼未闔，強迫自己的精神力，每隔一個時辰把一次脈，每一次只有更絕望。

  天灰濛濛的。

  小婉的脈搏，越來越薄弱，五臟皆被打得受損，這人還能保多久？

  一拳砸在床上，覃無歡挫敗地看著。

  「醒醒，小婉，別睡，你還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沒見過呢，我都還沒急著離開，你走什麼！」

  覃無歡拍拍小婉慘白紅腫的臉。

  焦山問了聲音，進了屋，看到覃無歡在發瘋，趕緊拉開，將她帶出屋，覃無歡一臉的不甘，君離軒快步上前，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抱上她。

  覃無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能讓她安心的味道，下一瞬淚水逼了出來。

  「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