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離開

  「你別看我，我知道，我有點嚇人。」

  覃無歡回著他。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變得這麼蒼老！」遲疑，不可置信的聲音後。

  燕清塵狂躁的怒氣一瞬而來，所有的思緒都混亂，腦子裡皆是她這幾日荒唐的行徑，難不成是藥？

  覃無歡被他那一句『你怎麼變得這麼蒼老』吼的一愣，然後無語至極地抬頭轉向兜率宮的方向。

  不是吧，老翁頭！

  「說話！」

  瞧著覃無歡沒反應，燕清塵氣急攻心了，準確說心都快被撕裂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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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無歡被他吼得，轉回了臉。

  面色歸於平靜。

  「燕清塵，你嫌棄這樣的我嗎？或者說，這麼老的我，你還會要我嗎？」

  淡淡的話聲，覃無歡還算有神的眼睛盯住了燕清塵。

  燕清塵青筋都快爆出來了。

  「你還在胡鬧什麼！」

  「我沒胡鬧，告訴我，你還怕老去嗎？」

  「跟我回去！」

  燕清塵根本不願跟她說這些廢話，什麼老不老，只要這個人是她，其他早就無所謂了……

  這樣的心思在他的腦中，心間傳播開，那一秒，他才發現，自己對這個人的執念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

  「我回不去了，燕羽的藥，其中一味是我的血，也就是說，我已經……無回頭路了，燕清塵，你不願老去，我替你老了，醫好燕羽只願你能舒心的活著，告訴我，你還怕老去嗎？」

  「你這個瘋子！為什麼要做這些！」

  燕清塵夜幕中布滿紅血絲的眼，一瞬間從乾涸到溫熱濕潤。

  真的快要被這個女人氣瘋了，也心痛到死了。

  「因為你……是燕清塵。」覃無歡笑道。

  燕清塵再也壓抑不了心中的情感，大步上前，抱住了她，貼上的那一瞬間，兩個人的靈魂像是被對方撞出一般。

  燕清塵有那麼一秒的混沌，空白。

  他曾有過這樣撕心裂肺地抱她的瞬間嗎？

  覃無歡在他的擁抱中，嘆息，還算撿了一個便宜。

  差不多了，都這樣了，不信這人還怕老。

  假裝咳嗽，劇烈的咳嗽，然後燕清塵緊固的手臂，僵直松下，覃無歡嘴角一翹，伺機後退，燕清塵發怔的意識還沒收回，就瞧見這她疾步後退，他的表情變為了恐慌，伸手想要撈回她。

  「燕清塵，別討厭我，記住我的話！」

  覃無歡不願再停留，只怕自己會心軟，會越加捨不得，心也只會跟著更疼。

  所以牙一咬，賭了。

  渾身一躍。

  在燕清塵豁然驚恐睜大的瞳孔里，看著自己跌落下去的模樣。

  「燕清塵，好好活著，別怕老去，來世再見，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覃無歡用著口型說著，不知他能聽進幾分。

  薄雲裊裊，白鶴齊鳴，紫光划過，霞彩映照，兜率宮一片寧靜祥和。

  只不過一些怪異的聲音從一扇門內傳出，令路過的小仙童都停下來，側耳聽著笑出聲。

  「還不散去。」

  燈芯一聲出，童子們都收了笑容，各走各的去，一副與世無爭的面容……果然是兜率宮統一出品，一個表情。

  燈芯站在房門前，看著門內透出的光色愈發濃郁，心頭微微有了熱度，隨即推門而入。

  那先前怪異的聲音，很徹底的響徹每一個角落。

  燈芯瞬間額前發黑，為什麼一株花還能打呼嚕！

  燈芯挽著袖子，動作輕盈地上前澆了玉露，細細地替她擦拭著花葉。

  沒想到一連串的動作後，石頭花得瑟的很，搖擺著身姿不說，原先的呼嚕聲更大。

  燈芯已經無言以對了，只是靜靜看著她，看著她那片淡藍色的花瓣如果紫色那瓣一般，漸漸失了潤澤，散發的光也變得尤為的黯淡。

  「還沒醒？」

  蒼老渾厚的聲音傳來，燈芯一驚，竟然失神未曾注意仙尊到來，立馬低著頭，稟報。

  「是，暫時還未有醒來的跡象。」

  這一次她已經睡了近七日了。

  太上仙尊同樣聽到了那打呼嚕的聲音，眼一閉，很想咬牙，好在沒有，只是手指彈了一下，一股白氣繞去，包裹上石頭花。

  石頭花被這一纏繞，呼嚕聲立馬停了，兩秒過後，驚喜的聲音震耳欲聾地傳出來。

  「哇，好舒服！我飛了……飛了！」

  覃無歡被那充沛的靈氣給養得心生蕩漾，靈智的眼睛驟然睜開。

  刺眼的白光讓她眨了兩下，定了睛終於看清了跟前的那兩人，然後眼珠子動動看看自己的花。

  「老翁頭！」

  覃無歡猛地一聲吼，燈芯已經掛了滿頭黑線，太上仙尊依舊一副表情，沒半點動容。

  「你你你……」

  覃無歡鼓著腮幫想罵……結果絕逼沒敢罵出口，就在心底腹誹了下。

  「算你狠！」

  最後就這麼一句，太上仙尊瞧她氣得撇過臉，一副發小脾氣的模樣，瞥了兩下，走入一側，坐在了軟塌上。

  「從即日起，你就在這兜率宮呆著，沒我的意思，哪也不許去。」

  太上仙尊自顧自的倒著茶水，慢條斯理地說。

  燈芯深埋下頭，覃無歡則嘴巴半張，注視向老翁頭。

  「你沒說笑吧，老翁頭。」

  太上仙尊一聞，都耷拉不像樣的眼皮都抖動了，霍然朝著覃無歡肅目而去。

  覃無歡從未見過老翁頭這麼生氣的目光，好可怕……

  嚇得覃無歡寒噤，不敢作聲。

  待老翁頭慢吞吞的喝完茶，覃無歡肚子裡一堆話也快積鬱成疾了。

  「仙尊大大，那個人第二劫渡過了嗎？」

  覃無歡螞蟻聲，十分謹慎地說道。

  太上仙尊這才抬起頭來，冷冷清清地看向她。

  「過了。」

  低沉的兩個字，讓覃無歡大喘氣了一下。

  「過了就好，過了就好，仙尊，你就別生氣了，我還是完成了你給的任務是不。」

  覃無歡拿起慣用的伎倆應付著老翁頭，可惜沒管用，老翁頭臉都不給一個。

  「洛蝶跟你說了什麼。」

  老翁頭不期然地開口。

  覃無歡一愣。

  「誰是洛蝶？」

  這麼一說，太上仙尊頓住了手中的茶杯，銳利的目光一瞬而來。

  覃無歡被他這麼一看，腦子急速轉。

  「那啥……我真沒遇到叫洛蝶的人。」

  老翁頭眉頭一霎那快陰鬱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