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要分家

  羅周氏的反應讓羅平自嘲的笑了笑，開口道：「娘，你口口聲聲說我不孝，我問你，這麼多年，我和小婉為這個家任勞任怨，可有說過一個不字？」

  「哼……」羅老太太冷哼一聲，沒說話。

  「娘，您說小婉這麼多年，連個蛋都不下，呵，那我就問您一句，是誰在小婉剛生了蔓兒和小山就逼著她下地幹活，結果傷了身子的？」

  

  「娘，我還想問您，是誰大冬天的把好的棉衣都給了大哥二哥家，讓還在襁褓里的蔓兒和小山硬生生凍的留下了病根？」

  「娘，陳大夫要收小山為徒，教他學醫，是誰舔著臉要把二哥家的羅元治一起送去，結果陳大夫不要羅元治，是誰拿這件事逼著大山辭掉縣城的工回來種地的？」

  「娘，香秀嫁到咱們家，您說您只給一袋米當聘禮，親家看重大山，可是這一袋米也太少了，小婉的大哥私下給了親家五百文補齊聘禮，這事您是真的不知道嗎？您摸著良心再回答。」

  「娘，兒子再問您最後一個問題，同樣是孫女，為什麼大哥家的閨女就要嫁到城裡去當太太，我的蔓兒就要被你和大哥算計，送到了傻子的炕上，到了最後，你還為了五兩銀子在所有人面前把她的傷心事拿出來說？到最後，好好的一個姑娘，竟硬生生讓你們給逼瘋了。」

  「娘，您倒是說話啊，說說兒子我到底哪裡不孝了？我給蔓兒攢點嫁妝，想讓她以後有個人善待她，我就不孝了嗎？這點心是蔓兒做出來的，你讓我交給您，我不交就是不孝了嗎？」

  「娘，您說話啊。」

  羅平每說一句，羅周氏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最後羅周氏梗著脖子，想出了一句應對的話。

  「那，那又怎麼樣，你是我生的，你就得孝敬我。」

  羅平聞言自嘲的一笑，喃喃道：「對，您每次都是這樣一句話，將我們一家幾口給壓的死死的，娘，我真的太累了。」

  羅周氏哪裡會管他的情緒，見他這麼墨跡了半天，依然不提方子的事，也失去了耐心。

  「你少跟我說這些，方子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羅平苦笑：「給。」

  羅家眾人面上一喜，就聽羅平繼續道：「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羅榮有些按耐不住喜色問道。

  羅平突然抬頭，看向羅周氏，一字一句的說道：「讓我把方子給你們也行，我要分家。」

  「爹？」羅蔓和羅小山驚詫的看向羅平，就是孫婉都一愣。

  羅周氏則是狠狠的瞪著他，呵斥道：「你說什麼？」

  村長的眉頭也皺成一團，頗有些不高興的說道：「羅平，你想好了在說話。」

  羅平看向村長，說道：「村長，我想的很清楚了，讓我把方子給他們也行，我要分家。」語氣中滿是堅定。

  羅家眾人眉頭皺著，心中則各自盤算著分家的可行度，之前趙氏拿出來的錢他們都看到了，這才半個月的時間啊，就賺了這麼多，他們要是有了這個配方，那豈不是就發財了。

  羅周氏還有些猶豫，羅元江權衡了一下之後，還是覺得方子比較重要，至於分不分家的，跟他沒關係。

  為了方子，羅元江拼了，他低聲在羅周氏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羅周氏的臉色也變來變去的，很是複雜。

  在經過了一番爭鬥之後，羅周氏做了決定。

  「行，你把方子給我，我就同意你分家，但是，分家可以，你們什麼也不許拿，給我淨身出戶，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羅周氏絲毫不考慮羅平一家的生死，她只要讓他們知道，得罪她的後果。

  話一出口，在場就出現了許多抽氣聲，這老太太也太狠毒了，淨身出戶，這是逼著這一家子去死啊？

  除了羅平一家神色淡淡的之外，其他人都不太認同這句話。

  羅蔓和羅小山站在羅平的身旁，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以示鼓勵。

  羅蔓下定了決心，就算淨身出戶，有她在，她絕不會讓他們一家人餓死的。

  村長眉頭皺成了一團，看著羅周氏冷聲道：「你這個老太婆是越活越回去了嗎？你讓他們一家人淨身出戶，你這是要逼死他們嗎？你讓他們住哪？讓他們吃什麼？」

  村長到底是村長，威嚴在哪呢，羅周氏燦燦的縮了縮脖子，眼珠子轉了轉，說道：「那行，那這個房子就給他們，再給他們兩畝地，這樣總行了。」

  村長還想再說，卻被羅平攔住了，說道：「村長，這樣就可以了。」他不求太多，只求解脫，就算村長真的給他們多爭取了地，羅周氏給的，怕也不是什麼好地。

  村長見他都這麼說了，也就不說話了。

  「你們都想好了，若是分了家，以後可就各過各的了。」村長看著兩家人說道。

  羅平沒意見，疲憊的點點頭，羅周氏為了方子也迫不及待的點了頭。

  在村長和眾位村民的見證下，兩家人立了分家文書，按了手印徹底的分做了兩戶，只等有空，羅平就可以拿著這個文書去縣衙重新登記他們一家幾口的戶籍了。

  做完了這一切，羅周氏迫不及待的看著羅平，伸出了手，「方子呢。」

  羅平苦笑，看向羅蔓，羅蔓點了點頭，「沒有方子，這東西都是我們自己琢磨著做出來的，沒有詳細記載，我可以再做一次，你們自己記下步驟。」

  羅元江立即主動攬過了記載的活，羅海和方氏在一邊看著，眼珠子一轉，也提出要跟著進去參觀。

  羅元江雖然不高興，卻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任由他們跟著進了廚房，看著羅蔓從頭到尾製作了一次榛子酥。

  羅元江不愧是會做生意的人，看出了做榛子酥的重點是在烤上面，著重問了羅蔓許多問題。

  若是羅元江不這麼算計他們一家人的話，羅蔓倒是覺得這人是個人才，觀察入微，可惜，她這會對這人只有厭惡和憎恨。

  那些在院子外面圍觀的人只能伸著脖子往廚房裡看，可是廚房的門關著，他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聞著廚房裡飄出的陣陣香味流口水。

  一鍋榛子酥出鍋，羅蔓懶得在看羅家這些人的嘴臉，回到了羅平夫妻倆的身邊。

  而羅家眾人目的也達到了，方子有了，還多了近七兩銀子，另外還得了這些美味，就歡天喜地的回家了。

  人群散去，只留下了凌亂的院子和身心疲憊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