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裝瘋賣傻

  回了自己家，孫氏第一件事就是拉著羅平查看他頭上的傷勢，額頭的地方已經起了一個大包了。

  「孩子他爹，疼嗎？」孫氏滿是心疼。

  羅平搖搖頭，扭頭看向羅蔓，眼中寫滿了愧疚。

  「蔓兒，爹對不起你，爹連替你說句話都不能，爹不能忤逆她，更不敢忤逆她，因為那是我娘，是你們的奶奶，爹怕，爹怕背上一個不孝的名聲，讓你們跟著受苦，是爹對不起你。」哪怕他能察覺出一點點的不對勁，羅蔓就不會被羅周氏他們欺騙，不會被人欺負了，這都怪他沒用。

  聽了羅平的話，羅蔓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怪他嗎？不怪，因為羅平是一個好父親，是一個疼愛子女的好父親，可是，同時他也是一個人子，一個被傳統孝道壓的喘不過氣的孝子。

  今天對羅周氏的忤逆，恐怕就是羅平長到這麼大，唯一一次忤逆羅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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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蔓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這個哭的像個孩子一般的父親。

  「爹，都過去了。」羅蔓只能這麼說，儘管付出了一些代價，可到底這件事還是解決了，她不用嫁給傻子就是最好的結果。

  經此一事，羅蔓本以為羅周氏應該要消停一些了，可是，她真是低估了羅周氏的厚顏程度，不過才兩天過去，就已經開始各種變本加厲的蹉跎他們一家。

  在一次孫氏不小心把她的衣服洗了一個破洞的之後，羅周氏以此為藉口，直接拿了根木柴砸向孫氏，將孫氏的額角砸破了一塊，流了好多血，還吵著要把羅蔓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捆了丟到河裡淹死，免得丟了他們老羅家的臉。

  羅蔓只能因此『犯病』，借著瘋勁拿著掃把棍子狠狠的將羅周氏給修理了一頓，把長房那邊攪得雞犬不寧。

  反正她是瘋子，瘋子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誰也不知道。

  扶著孫氏回了家，簡單的處理傷口之後，羅蔓和羅大山夫妻倆，實在忍不住和羅小山分享起來今天在大房那邊羅蔓『發瘋』的情景，一想到羅周氏被羅蔓拿著掃把棍子追的滿院子跑的模樣，兄妹倆就笑的不能自已，羅小山更是苦惱自己為什麼不能在場。

  兄妹幾人說的開心，卻沒發現有個人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爹，你怎麼了？」羅蔓最先發現羅平的異樣，就問了一句。

  羅平滿臉糾結的看著羅蔓，呵斥道：「蔓兒，你怎麼能打你奶奶呢？」羅平知道羅蔓根本就沒有瘋病，所以對於這件事，讓他的心裡很是不舒服。

  羅蔓一愣，之前的喜色定格在了臉上，很快就消失殆盡。

  沒等羅蔓開口，孫氏就直接站了起來，將羅蔓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不顧頭上的疼痛，怒視羅平。

  「你什麼意思？剛才你娘說要把蔓兒捆了丟到河裡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怎麼，這會就我們娘兒幾個了，你倒是橫起來了？你沖蔓兒吼什麼？」

  羅蔓看著孫氏，這還是她記憶當中，孫氏第一次跟羅平紅臉。

  羅平本就底氣不足，被孫氏劈頭蓋臉一頓訓斥之後，整個人就慫了。

  「我，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娘再怎麼不對，蔓兒也不能動手打她啊，這要是傳出去，對蔓兒的名聲也不好啊。」

  孫氏冷哼一聲，嘲諷道：「怎麼，這才幾天的功夫，你娘拉著你說了一通好話之後，你就忘了他們之前幹過的事了？」

  「對她名聲不好？毀她名聲最厲害的是你那個娘吧？我的蔓兒好好的，結果被他們給逼的不得不裝瘋賣傻，成了這樣，你還好意思沖她吼？」

  「我沒有。」羅平連忙狡辯，他一開始也不是這個意思，怎麼到了孫氏的嘴裡，什麼都變了。

  孫氏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堅毅，死死的拽著羅蔓的手。

  羅平說不過孫氏，也不想跟她吵，乾脆一甩手直接出了門，拿著鋤頭下地去了。

  羅平走了，孫氏才重新跌坐在凳子上，獨自抹淚。

  羅蔓和羅小山對視一眼，同時來到孫氏的面前，替她擦乾了眼淚。

  到了晚上，孫氏因為受傷破天荒的沒有去大房那邊做飯，而經過今天的事，那邊也沒派人過來喊，娘兒幾個落得清靜。

  趁著這個功夫，羅蔓從後院的地里拔了兩把菜，又跑到大房那邊去要了兩碗麵粉。

  原本羅老太太不想給的，可羅蔓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直看的羅老太太瘮得慌，那身上被羅蔓打過的地方也隱隱的疼。

  一揮手讓羅蔓從缸子裡舀走了兩碗面，連帶著從廚房拿了一些調料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回了家。

  羅蔓拿了麵粉回來，孫氏還以為她是要蒸饃，幫著準備了東西，可羅蔓卻揉了面又不上鍋。

  倒是將從地里拔的兩把菜給洗了剁了，又放了些調料，這個時候，羅蔓才覺得他們家這個廚房裡真的是一無所有，就連包個餃子想弄點油在裡面拌拌都不行。

  「蔓兒，你這是要幹啥？」孫氏看了看盆里發著的面，還有那一盆調好的餡兒問道。

  羅蔓手上動作不停，回道：「娘，咱們今天包餃子吃吧。」

  孫氏只當女兒饞餃子了，正好她也好久沒包餃子了，就應了羅蔓的要求。

  母女兩個手腳麻利，一會就將發好的面全給包完了，一個個漂亮精巧的餃子並排擺在案板上，只等著羅平他們從地里回來就能下鍋煮上吃飯了。

  眼見天黑，總算是回來了。

  「大山，你爹呢？」孫氏看了看兒子和兒媳婦，並沒有瞧見丈夫。

  羅大山放下農具，回道：「讓我奶給叫去了，說是讓他今天在那邊吃。」

  孫氏撇撇嘴，到底是沒說什麼，羅蔓倒是冷笑了一聲，這老太婆怕是就打著哄好羅平，繼續蹉跎他們一家的主意呢。

  羅平雖說對他們幾個兒女很好，但到底耳根子軟，羅周氏又是他親娘，到時候好話一說，再母慈子孝一番，立即就能把羅平給哄好了。

  果不其然，羅平回來的時候瞧見娘兒幾個在吃餃子，嘗了兩個之後，就說好吃，讓羅小山給羅老太太送一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