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親事退了

  羅周氏一看到村長來了，立刻就慌了，連忙解釋，「村長，不是的，您別聽她瞎說，就是她家看蔓兒得了瘋病，就不想要她了，才編出來的這些謊話。」

  「你給我閉嘴。」村長直接沖羅周氏給吼了一句，隨後看向劉氏，沉著臉問道：「我問你，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要是敢說一句假話，我就找你們村村長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劉氏我了半天說不出半句話，可那模樣分明已經是默認了自己剛才所說屬實。

  村長氣了個倒仰，指著羅周氏怒道：「你幹的好事。」

  被劉氏揭了老底，羅周氏也不狡辯了，只死咬著一件事情不放。

  「反正我不管，現在你們是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人也讓你們給打瘋了，這婚就是不退。」

  「你是瘋了嗎？蔓兒一個好好的姑娘，你說這些話是要把她給逼死嗎？」村長臉都青了，從前知道羅周氏偏心，可也沒有苛待羅平一家，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是現在，為了那幾兩銀子的聘禮，不顧孫女的名聲，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劉氏見她都到現在了還是不肯退婚，也怒了，直接吼道：

  「我呸，人是你們自己送來的，關我家什麼事，哼，你說她磕著腦袋，你怎麼不說說我兒子的手也讓她拿板凳給打斷了呢？你這個老虔婆，趕緊還錢。」

  

  「不行，人是你們家弄瘋的，不娶也不行，反正這錢，你別想拿回去。」羅周氏絲毫不讓。

  村長被兩人炒的怒火中燒。

  「夠了，你說夠了鬧夠了沒有？啊？我看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村長指著羅周氏怒道。

  羅周氏對外雖凶，可是跟村長卻不敢較勁，只能縮縮脖子冷哼，劉氏也不吱聲了，可兩人臉上都有著怒意，誰也不肯退讓。

  村長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看著兩人，冷聲道：「說吧，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退親，還錢。」這是劉氏。

  「不可能，人是他們家打瘋的，不娶也得娶，錢就是不退。」這是羅周氏。

  村長看這兩人，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他們了，而是看向角落裡一直沒說話的一家人，開口喊道：「羅平。」

  被點名的羅平這才動了動，往前邁了一步，低著頭應了一聲。

  「村長。」

  村長看了看他麻木的臉，無奈的嘆氣，這都是什麼破事。

  「羅平，我問你，你讓不讓蔓兒嫁到劉家。」歸根到底，這件事還是得羅蔓的父母說了算。

  羅平幾乎想也不想的就開口：「不讓。」

  「你給我閉嘴，有你什麼事，你說不讓就不讓？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羅周氏衝著羅平就吼了一聲。

  「你才給我閉嘴。」村長回頭吼了一句，又看向羅平問，「可是蔓兒現在的情況，除了劉家，怕是……」後面的話，村長不用說羅平也明白。

  只是，他的女兒，決不能嫁給傻子，就算瘋了他也養她一輩子，更何況他的蔓兒好得很。

  「我知道，村長，就算蔓兒瘋了，我也養著她。」羅平回的肯定，絲毫不懼羅周氏的怒視。

  村長心中有數了，回頭看向另外兩人，直言道：「你們都聽見了？周氏，把錢還給人家，這門親事不作數。」

  「不行……」羅周氏尖聲拒絕，要她錢等於要她命。

  村長氣的抬起手指著她，狠狠道：「你非要把這一家子都給逼死了你才高興是嗎？」

  羅周氏看看羅平一家，又想了想手裡的錢，實在是捨不得把到手的錢再還回去。

  可是現在，他們幹的事情已經被捅出來了，若是她這會真的死咬著不放非逼著羅蔓嫁到劉家，到時候老三一家要是真的出什麼事，她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眼珠子一轉，羅周氏突然換了個話頭。

  「不嫁也行，錢不能退，蔓兒在她家撞了腦袋，現在得了瘋病，這個錢就當賠給蔓兒的醫藥費了。」

  「我呸，你個死不要臉的老虔婆，你也好意思開口，你孫女還打斷了我兒子的手，我沒找你家賠錢就不錯了，你還敢要我賠錢，你今天敢不還錢，我就跟你拼了。」劉氏大有一副你不還錢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勢。

  羅周氏直接躲到了村長和陳大夫身後。

  村長臉色鐵青，吼道：

  「都給我住手，瘋瘋癲癲的到底想幹什麼？劉氏，周氏說的沒錯，蔓兒是在你家傷的，這賠錢無可厚非。」

  劉氏炸了，「憑什麼？」

  村長瞪了她一眼，隨後又對羅周氏冷聲道：「蔓兒也打斷了人家一隻手，可是蔓兒的名聲卻毀了，這樣，你們各自退一步，彩禮退一半回去，另外一半就當是給蔓兒受損的名聲補償了。」

  兩人還想再爭，可是看著村長怒目而視的模樣，到底還是因為底氣不足，不敢再吵下去，羅周氏只好肉痛的退了二兩半銀子給劉家，劉氏雖不甘，卻也知道再鬧下去對自己家也沒好處，只能拿著錢氣呼呼的走了。

  劉氏一走，沒有熱鬧可看，人們也就慢慢散了，院子裡只剩下羅家一家和村長，陳大夫。

  「我看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干出這種事情，你家老羅都要被你從地裡頭氣的爬出來了，那蔓兒就不是你的親孫女了是嗎？你這麼算計她？你還有點當奶奶的樣子沒？」

  院子外沒了人，村長劈頭蓋臉的對著羅周氏就訓了一通。

  礙於對方的身份，羅周氏一直忍著，直到村長離開，羅周氏才將怒火悉數發到了羅平一家身上。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老娘辛辛苦苦生你出來是讓你來氣我的嗎？你就是想氣死我是不是？我乾脆自己拿根繩子吊死算了，省的被你氣死。」

  若是平時，羅周氏這樣撒潑，羅平和孫氏早已經跪倒在地，連聲認錯了，可是今天，夫妻倆和幾個兒女臉上神情都是木然的，聽了羅周氏的話也像沒有聽到一般，等到羅周氏吼完了，羅平才抬起頭，兩眼無神的看了她一眼，道：「娘，沒事的話，我們去幹活了。」

  羅周氏一拳打在棉花上，氣的自己直喘，一扭頭就瞧見了身旁的掃把，一把拿起就砸到了羅平的頭上。

  「滾……趕緊給我帶著那個小賤人滾……」

  羅平忍痛一聲不吭，帶著一家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