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糊塗帳

  開個武館？

  阿晦猛地抬起了頭，眼神發亮看向了董三娘。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怎麼就沒想到？」

  董三娘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連忙快走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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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只是方才聽你說武……哎呀！」

  地上積雪路滑，董三娘一腳踩滑整個人都歪了出去。

  阿晦蜂腰微展出手如閃電，一把就拉住董三娘的手臂將她整個人都拉了回來。

  只是他不知道董三娘生的纖弱，力道用的就略大了些。

  天旋地轉中，董三娘腳下踉蹌，等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都撲在了阿晦的懷裡。

  第一個感覺就是，這麼冷的天，他懷裡居然好熱。

  隨即董三娘臉頰發燙，連忙推開了阿晦。

  「多……多謝你！」

  阿晦懷中一滿又是一空，莫名的有些失落。

  「無妨。」

  再回去的路上，董三娘怎麼也不肯說話了。

  就算阿晦再問她開武館的事，董三娘也只當了沒聽見，只埋頭往前走。

  阿晦看看她的背影，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到底沒有再追問。

  走到一半，天空卻又降下雪來。

  兩人只有阿晦手上的一把傘，若是沒有先前那回事，兩人共撐一把傘也就罷了。

  如今董三娘寧可冒著雪，也不願意與阿晦共用一把傘。

  阿晦瞧瞧離他有三尺遠的董三娘，雪花落在她烏黑的髮髻上，一點一點的像是帶了滿頭的雪絨花。

  這麼犟的性子……

  快走幾步，將手中的傘硬塞到了董三娘的懷裡。

  「你拿著傘，我走快些就是了。」

  說完也不再管董三娘，一個人飛快的腳點著積雪就往前跑了。

  董三娘眼睜睜看著他冒雪跑了，「哎……」

  唉，這人！

  等董三娘回到董家的時候，阿晦已經回了自個的房。

  倒是吳氏見她雪中歸來，硬拉著她逼她喝了滿滿一碗的薑湯。

  董三娘喝完了薑湯，又想起了阿晦。

  本有心不管他，可不知怎麼的端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問道：「阿晦方才護送我去師父那，娘可記得讓人送了薑湯過去？」

  吳氏忙著打算盤，先前買了那莊子，又是將近年關的時候莊頭本就不好找，她看劉八夫妻為人不錯，乾脆就繼續留了他夫妻二人繼續做莊頭。

  如今算的帳，就是劉八今天送來的莊子上的帳本。

  除了帳本，還另送了莊子上產的雞鴨羊等等。

  雖說買了這莊子，這交的稅跟一年到頭能掙的基本對平，可也得上心管一管。

  總不好，買了莊子還虧了本吧？

  聞言吳氏抬頭看了看院子裡，「倒是沒注意阿晦回來了，想來他是一回來就回了自個的房裡吧。」

  又叫婆子，「劉婆子劉婆子，快些送碗薑湯去阿晦那。」

  說到阿晦吳氏就想起了自個的心事，乾脆擱下了手裡的帳本。

  「嬌嬌你說，阿晦從前有沒有成過親？」

  董三娘險些打翻手上的湯碗，連忙放下湯碗裝作沒事人一樣。

  「娘你怎麼問這個？這事我哪裡知道？」

  也是，阿晦本就不是本地人，他自個又失去了記憶，誰也不知道他的過往。

  吳氏嘆氣道：「不知道你看出來沒有，紅魚這丫頭似乎對阿晦有些不一樣。」

  「一年大，兩年小，紅魚這丫頭也不小了，也該給她尋摸起親事來了。」

  說到紅魚，吳氏也忍不住要皺眉毛。

  「紅魚這丫頭說起來是咱們家的義女，這些年咱們家是怎麼養你的就怎麼養的她，可外人不知啊，就你先前嫁去牛家人家還把她當成了我們家的丫環。」

  「我就擔心啊，到底是該給她找個高門戶還是找個普通的人家，才不會委屈了她。」

  雖是自家的孩子，可到底紅魚的身份上是有些吃虧的。

  吳氏怕高門大戶看不上紅魚的身份，日後給她苦頭吃。

  普通人家又怕家中條件不好，這過日子就難了。

  紅魚與她一塊長大，對董三娘來說就是她的親妹妹。

  「娘要不問問紅魚她是怎麼想的？」

  吳氏嘆氣，「你當我沒問？」

  「我一問她，她要麼一句不嫁要伺候我到老，要麼一句讓我看誰好，我看誰好她就嫁。你看這，這叫我怎麼辦才好？」

  這倒是紅魚的脾氣，董三娘失笑。

  「那娘方才說紅魚看阿晦有些不一般，可是想把紅魚說給阿晦？」

  忽略了心底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酸澀，董三娘認真想了想。

  「若是紅魚真的歡喜阿晦，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阿晦儀表堂堂，身手還好。

  就算失去了記憶，可只要有一技之長不怕日後紅魚沒口飯吃。

  再說嫁人，董三娘想到自己不由默然，這嫁人自然是要嫁自己歡喜的才好。

  不是有個說法，叫什麼有情飲水飽。

  「阿晦這個孩子我看著是好。」

  吳氏卻搖了搖頭，「只是咱們壓根不知道他從前有沒有成過親，怕就怕萬一哪日他想起了從前，說從前成過親，等到了那時讓紅魚怎麼自處？」

  這也是個實在的問題，董三娘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自然是希望紅魚能嫁得好，可她娘方才說的也不是虛的，要是乾脆一輩子想不起來就在本地落戶也就罷了。

  萬一哪天想起了，到時候讓紅魚繼續做妻室呢還是做妾？

  總之，真要等到了這一天，那就是一筆糊塗帳。

  董三娘想了想，「要不娘先問一問紅魚，看她自個怎麼想的？」

  「若不是非君不嫁，要不咱們就再等等，大哥和爹不是在尋好大夫嗎？說不定用不了多久，阿晦就能恢復記憶呢。」

  吳氏想想也只能是這個辦法，只是也只能側面打聽，萬不能開口就問紅魚對阿晦有什麼意思。

  不然好好的孩子，萬一沒這個想法是她們想岔了反倒把原沒有的心思給招惹了起來。

  「你跟慈心庵的事，可還行？」

  吳氏又想起了董三娘的繡莊，她也知道最近幾日繡莊的生意又回復到了先前的冷清，不由替她著急。

  都怪那個牛志高，雖然死是死的慘了些，也是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