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身敗名裂

  「你……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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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秀才急了，指向了一旁的何月娘，「你簡直胡言亂語！月娘不就是你的表妹？什麼粗淺的交情？」

  「縣太爺，這程三郎與小生好友相交，只是小生從不知曉此人豺狼野心，故意設局害我！」

  「望縣太爺明鑑！」

  相對牛秀才的氣急敗壞，程三郎卻明顯輕鬆自在多了。

  「望縣太爺明鑑，草民句句字字屬實，絕不敢欺瞞縣太爺。」

  「至於牛秀才所說什麼月娘是草民的表妹，更是無稽之談，草民從不認識這叫月娘的女子。」

  「草民母親是家中獨女，祖籍四川。」

  「草民母親的娘家在她老人家幼年之時，便已敗落，她跟隨父母遷至本地，在本地更是一個旁親都沒有。」

  「草民倒是覺得好笑，這牛秀才是不是狗急跳牆，為了給自個脫罪，故意編制罪名扣在草民的頭上。」

  「他是不是覺得草民只是個商戶，便可以隨意欺壓？縣太爺乃當世青天，想來必會給為草民做主，還草民一個清白！」

  縣太爺看看程三郎，將簽子往地上一扔。

  「去查程三郎母親的檔籍。」

  眾目睽睽之下，該做的還是得做一遍，流程嘛總也得過。

  本縣所有人的檔籍都存在縣衙裡頭，不過片刻就有書吏上來回稟。

  「回縣太爺的話，程三郎的母親周氏的確是四川籍貫，年幼時隨父母落戶本縣，在本縣並沒有旁枝血親。」

  「不可能！不可能！」

  牛秀才腿腳一軟跪在了地上。

  「分明……分明月娘就是你的表妹……」

  「月娘，月娘，你說……你出來作證啊！程三郎就是你的表……」

  縣太爺看向了一旁的何月娘。

  「何月娘，你上前來，容本縣問你，這程三郎到底是不是你的表哥？」

  何月娘垂著眼皮扶著腰緩緩跪下，牛秀才壓根看不清她的神情。

  「縣太爺，民女乃本縣何家女兒，與這位程三郎素昧相識。」

  「縣太爺，我家相公他秉性善良，只是一時被酒肉迷昏了頭，民女相信他絕不是故意枉法的。求縣太爺看在他也曾十年寒窗苦讀的份上，饒他一遭！」

  「月娘……月娘，你，你為何撒謊？」

  牛秀才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也是騙我的？」

  「好一個牛秀才！」

  縣太爺大怒，「你自己行為不端好好的聖賢書不讀，天天沉迷酒肉女色，為了供自個快活知法枉法，唆擺這些商戶為自個謀利。」

  「先是為了自己脫罪攀咬無辜之人，難不成如今還要當著本縣的面逼這何月娘替你做偽證？」

  牛秀才臉色雪白，從前風流快活小意纏綿的時候他怎會想到有今日？

  「縣太爺，小生沒有，小生沒有……」

  縣太爺勃然大怒，「還要狡辯？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

  牛秀才眼淚都急了下來，「求縣太爺明鑑，小生真的無辜，小生真的只是遭程三郎哄騙……」

  「事到如今，你不僅不認錯還要繼續攀咬旁人？」

  縣太爺冷笑，「枉你還是個讀書人，禮義廉恥怕是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今天本縣若不嚴懲你，只怕他日還有人仿效你的所做作為。」

  「你這種人，德不配位，這功名本縣親自給你革了！」

  此言一出，仿佛晴天霹靂。

  牛秀才瞪大了眼珠子，「你……你這昏官！你憑什麼革小生的功名？小生不服！小生不服！」

  「昏官！」

  不光牛秀才在破口大罵，一旁已經吃過掌嘴的張氏險些也急瘋了。

  「我兒沒有犯法，都是他們冤枉我兒，你這昏官你憑什麼褫奪我兒的功名？」

  縣太爺大怒。

  他好歹也是一縣之首，朝廷親授的官職，豈能由這些昏聵之人隨意辱罵？

  「人證物證俱全，這些收據上全是你那好兒子親筆簽的字畫的押。收銀子的時候痛快，如今還想抵賴不認罪？」

  「證據確鑿，本縣全是依著朝廷法度判的案，你這愚婦，竟敢污本縣的清名？」

  「來人啊，再給本縣掌她二十記嘴！好好讓她長長記性！」

  「你這昏官，我要告……」

  張氏的話還沒喊完，就被衙役摁著「啪啪」掌起了嘴。

  這婦人太蠢，自個兒子的前途都沒了，還在這裡咆哮縣太爺，想是嫌自個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衙役們眼見縣太爺氣得七竅生煙，這手下誰敢留情。

  當下打的張氏再喊不出一個字來，雙腮高腫眼前一片金星，不知吐了幾口血。

  「娘！」

  牛志高眼見張氏的慘狀，不由高聲呼道：「我要上府衙告你冤枉小生的清白！」

  縣太爺冷笑，彈了彈袖子。

  「本縣判案敢說上問無愧於心，下問無愧於民，你便是告到京里，本縣又有何懼？」

  他的確是收了兩筆銀子，都是針對這牛志高的。

  可縣太爺心裡丁點不發虛，別說有人給他託過話，這牛志高本就是個蠢人。

  他犯的兩樁事，人家告他的無論是董三娘還是那十幾戶商戶，一個個的拿出來的證據都是真真的，一點水份沒有。

  別說人證了，先前董三娘告他停妻再娶，那個何月娘自個跳出來當人證。

  後頭那些商戶告他貪財枉法，那張張收據上都是他牛志高的親筆畫押。

  不光這，人家商戶把青樓的老鴇都請來了。

  別說設局之人手段高明，毫無破綻，就是牛志高這個蠢人自個一頭扎了進去全無防備。

  到了今日設局之人要收網，牛志高這隻撲棱蛾子才開始掙扎還有什麼用？

  除非牛志高有翻天覆地的手段，不然這案誰也翻不了！

  那十幾戶商戶頓時高呼，「縣太爺英明，實乃青天啊！」

  縣太爺撫須一笑，高聲道：「行刑！」

  隨著驚堂木落下，牛秀才渾身癱軟賴在了地上。

  他完了。

  四十大板，當場被褫奪秀才功名。

  他牛秀才在今日哦不，牛志高在今日身敗名裂。

  「兒啊！你不爭氣啊！」

  一張臉腫得有旁人兩倍大的張氏狀若瘋癲，被桃花拉扯著才沒撲過去。

  「你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