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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一句忠告

2024-06-16 21:14:14 作者: 延峻

  小事化了,散了吧散了吧。

  跟華嶸他們嘮了幾句,然後我出去找楊柳去了。

  但是她很忙,我在旁邊等了一個多小時她也沒空。

  我遠遠地看著她跟道友們商談事情,心中不免感到一種沒由來的迷茫。

  她比之前見面的時候更厲害了,這才過去了多久,就從三錢升到了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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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行走一脈的傳人,資質本來就不俗,只要沉下心來聽從楊羽和天師府一眾師長的教導,自然會突飛猛進。

  除此之外,她看起來也比以前更清冷了,手持著拂塵,越來越像她的師公了。

  在她的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當年嘰嘰喳喳的模樣了。

  因為輩分的緣故,我自然而然地代入到青松師兄的身份,加上準備當爹的緣故,好像有點父愛泛濫,所以沒有把她當成妹妹,而是當成了女兒。

  雖然這個女兒有點大。

  她的本事精進,我為她感到高興。可是平心而論,我更希望她可以開開心心的。

  算了,勸解的話說多了只會討人嫌。

  楊柳沒等來,倒是等來了吳旗和萬虹。

  他們換上了便服,賠著笑臉對我說:「楊師傅,真是對不起,我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們想請您吃頓飯,聊表歉意。」

  不用,他們也是盡心盡責,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也請他們不用顧慮,我不會事後搞事的。

  他們卻說這是他們的心意,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就表示我還沒有原諒他們,他們會內疚一輩子的。

  這話說的,有那麼嚴重嗎?

  那行吧,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三人下山找了家飯店,他們舉杯向我道歉。我問他們上班時間能喝酒嗎,他們說已經被停職反省了。

  ……好吧。

  幾杯酒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吳旗是個地道的西北人,性格直爽,忍不住好奇地問我:「楊師傅,我想知道您為什麼不追究我們的責任呢?」

  我笑著反問他:「你希望我追究啊?」

  萬虹趕緊埋汰了他一聲,他尷尬地撓著腦勺說沒有,就是想知道。

  因為現在網絡發達了,大家都能通過這面無形的放大鏡看到許多東西,對許多事情提出建議,為穩定的環境出力。

  但是呢,無形的雙刃劍,能保護人,也能傷害人。

  不管什麼職位,都得由人去當,既然是人,就沒有十全十美,就都會犯錯。

  可有一些人總喜歡看熱鬧不嫌事大,明明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卻非要放大到輿論上面,讓人家丟掉飯碗才肯罷休。

  而所謂輿論,就跟我們村的新聞聯播聯盟一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故意製造話題帶節奏,造成主流都是不良的假象,從而影響到了大眾,以為壞人多好人少。

  我們這件事情跟網絡沒有關係,但我如果真的要鬧起來,真的會讓他們兩個丟掉這碗飯。

  我悶了口酒:「很多年前,我曾經遇到過一個人,他跟我說,年輕人是屬於年輕人的,如果讓一場可以避免的意外打碎了年輕人對生活的希望,那無疑是一種罪過。」

  吳旗笑著說:「楊師傅還挺有文化啊,哈哈。」

  不是,這是別人對我說的,我自己可想不出來這種大道理。

  萬虹接了句話:「您這話說的,您看起來也還很年輕呀。」

  不年輕咯,明年就三十咯。

  時間好快啊,一轉眼就加入中年人大軍了。

  我本想藉此機會問一下他們,道門什麼時候出發。因為我已經看出來了,這次道門作為主力,然後其他的教派援助和公家打輔助,畢竟這種大行動肯定是要有公家支持的。

  不過話到嘴邊我就又咽回去了。

  這兩相當於實習生,只是被拉過來做一些站崗之類的基礎工作,那種比較秘密的事情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但是他們倒是從同事那裡聽到了一些傳聞,說這次玄門搬出的手筆不小,道的天下行走、佛的芬陀利華,還有儒的正賢君子都來了,大有跟後巫死磕到底的派頭。

  就是不知道巫的三彩詔使有沒有來,如果來的話,真就能看到千年以來華夏玄門四大牌面並列一處的盛況了。

  我沒有接話。

  吃完飯後,我跟他們分別,自己去找了停車處旁的一家小旅館歇腳。

  我又給千雅打了個電話,問她黎笑知不知道這件事,她說沒有。

  老奶奶和三祭司在前幾天趕回了湘西,只跟黎笑說教內有事要處理,並沒有提這件事。她猜到了兩位老人顧慮,所以她也就沒有說。

  真聰明。

  因為先前的慘敗和多年前的仇恨,註定了三巫教肯定不會缺席這場行動。

  而他們能夠派出的最佳領隊人選就是黎笑。

  但黎笑現在懷孕了,是絕不能參與進來的。

  可是我們都知道黎笑那性格是閒不住的,如果她知道有這麼一檔子事,哪怕不會任性到趕過來親赴前線,也一定會勞心勞力地給三巫教想對策。

  孩子是次要的,主要是她,肯定會被影響到,吃不好睡不香的,對身體不好。

  千雅說知道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打哈欠。

  這一時半會兒,估計楊羽是開不完會的。連楊柳都那麼忙,更別提他了。我還是趁著現在有時間,多睡會兒吧。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腦海里不斷迴響著一道古怪的聲音。

  「快走!快走!」

  聲音太吵,讓我從夢裡驚醒了。

  眼前的一幕,則讓我心裡涼透了。

  天色已經黑了,外邊的光從窗外斜射而入,照在坐在床邊的男人身上。

  他端著手裡的一本書看,並沒有打擾我。

  這個傢伙怎麼會出現在我屋裡?!

  見我醒了,白剎合起書,對我笑道:「你醒了。很抱歉,打擾到你了。」

  我緊握著清湮靠到牆壁處,然後用眼角的餘光瞥著窗外,看看能不能跳窗而逃。

  我根本就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除非劉遠年換號上來。

  可劉遠年已經沒了,他給我的那些東西都是被動的,不能隨我的心意任意使用。

  白剎看出了我的意圖,卻沒有立即動手,而是說:「看來你也知道,現在的你已非我之敵了。」

  我讓他有話說有屁放,別來這些有的沒的。

  他沒有生氣,站起來:「我若是想動手,便不必等到現在了。我來,只是想給你一句忠告。回去吧,莫要繼續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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