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上綱上線

  我趕到終南山後，把車放好，然後徒步前往翠華山。

  費了不少時間爬到後山時，我發現前邊的階梯山路上站著一大群手持長劍的全真道士，好像是在守路。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些穿著制服的警察。

  有個青年警察對我喊：「站住！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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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他說我是來找人的，他則說前邊道路不通，讓我趕緊離開。

  好吧。

  我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上邊又有人叫住了我。

  那群全真道士跑了下來，把我圍得水泄不通，把我看得一臉懵逼。

  幹什麼這是？

  一個道士上下打量我一眼，問：「敢問這位道友來自何派？」

  我把自己的木牌拿給他，並自我介紹：「正一神霄派第三十四代弟子楊千文。」

  他確認了木牌的真偽後，把木牌還給我問我來做什麼，我說我來找楊羽。

  他說：「楊行走正與各派掌教元老、公家領導商談要事，此地暫不可進入，請往別處等候。」

  行。

  我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對年輕的警察跟了上來，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我到了一個涼亭後，他們也跟了進來，坐在我的對面死死地盯著我，像盯賊一樣。

  我奇怪地問他們：「兩位警官，有事嗎？」

  那個帥氣的青年警官直接掏出一副銀手鐲把我給銬了。

  不是，我犯什麼事了就給我銬上了？

  然後，他一板一眼地說：「又來一個說是楊行走的熟人，你覺得我們會信嗎？老實交代，你混到這裡來有什麼企圖？」

  我一臉懵逼。

  什麼玩意？

  我混進來？剛剛人家全真的道士不是已經驗明我的身份了嗎？

  他說那只能驗明我是一個道士，不能驗明我是不是楊行走的熟人。

  行行行，那我看起來就那麼像壞人嗎？

  那漂亮的女警察說：「你一身殺氣，哪裡像好人了？」

  我……

  他們讓我別想著矇混過關，趕緊老實交代問題，不然就把我押下山去了。

  看著他們那稚嫩又嚴肅的臉，我頓時哭笑不得。

  聽說現在網絡上有句話，清澈又愚蠢的眼神，我算是真的明白是什麼樣的了。

  青年警察呵斥我：「笑什麼笑，嚴肅點！」

  好好好，我嚴肅點。

  我問他們：「兩位警官是剛出來工作的吧？是哪一個分局的啊？」

  我這麼反問，他們面面相覷，然後又讓我老實交代問題，別扯有的沒的。

  我正想說話，突然看到又有一對年輕的男女警察走了上來，然後鬼使神差地朝我們這看了一眼。

  那個男警察看到我後一愣，然後快步走進來笑著對我招呼：「喲！這不是楊師傅嗎？您怎麼在這裡啊？！」

  我站起來回笑：「華警官，好久不見。我是來找楊羽的，然後這兩位警官找我來談點事情。」

  審訊我的兩個警察一臉困惑地站起來，問：「你們認識？」

  我沒有明說，但這陣勢，華嶸顯然知道是什麼意思，轉身對那兩位警察敬了個禮，然後掏出證件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華北局的，我叫華嶸。」

  兩個警察立即回禮：「西北局吳旗/萬虹。」

  華嶸收回證件，問他們：「這位同志犯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麼審問他？」

  華嶸一看就比他們資歷深，叫萬虹的警官有些慌了：「最近來冒充楊行走熟人的不少，所以我們例行詢問。」

  華嶸反問：「是詢問還是審問？這東西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給人家銬上的嗎？」

  萬虹不敢吭聲了。

  吳旗一看這陣勢，也不忍著：「這是為了避免不法分子脫逃。而且華警官，我們西北局好像不歸華北局管吧？」

  眼看情勢不對，我趕緊對華嶸勸解：「人家只是詢問，沒什麼事的，解開就行了。」

  華嶸卻挽住了我的胳膊往山上走：「好，那我們就去見一下領導。」

  完了，事大了。

  這一幕可拉滿了所有人目光，剛才那群全真道士看到我被銬上了，一臉疑惑地問怎麼回事，然後好巧不巧的，走出來了一群穿著天師府道袍的道士。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黃色道袍的坤道，一看到她，我下意識地把臉別過一邊。

  太丟臉了。

  楊柳的眼睛多賊啊，她快步走到我面前，詢問：「師叔，怎麼了這是？」

  聽到楊柳喊我師叔，那個問我話的全真道士一臉驚奇地問她：「楊柳道友，這位是您跟楊行走的師叔？」

  楊柳點了點頭，然後又追問我怎麼回事。

  我對她說沒事，別放在心上，然後又被華嶸拉走了。

  到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一群穿著制服的公家領導在閒談，我在裡面看到了華北局的老局長。

  華嶸直接把我帶到老局長面前，把事情原委都說了一遍。

  老局長笑著對西北局的領導說：「這位小師傅少年英雄啊，先前天津那邊的事情多虧他們小兩口幫忙呢，是我們那邊的友好朋友啊。」

  這句輕描淡寫的玩笑話不僅讓西北局的人臉色變了，連我都嚇了一跳。

  因為我知道這句話分量有多重，裡面可透露著好幾層含義。

  一，我是華北局的友好朋友，吳旗不分青紅皂白地抓了我就是在打華北局的臉，所以華嶸才會這麼生氣地來討要說法。

  二，老局長既然提到天津的事情，就表示西北局對那件事也很熟悉，自然也知道我跟黎笑和楊羽的關係。那倆是什麼人，大夥都門清。

  三，最重要的一條，我是正一的道士，現在正一系的領導都在這裡，事情不處理好的話，那群掌教和長老為了面子，可能不會善罷甘休。

  誰願意同時得罪這麼多勢力？

  西北局領導臉都黑了，立刻走到吳旗和萬虹面前大聲訓斥，命令他們趕緊給我把手鐲解開。

  吳旗和萬虹被罵得汗都飆出來了，不停地對我道歉，我甚至看到他們的腿都在不停地打抖。

  西北局的領導也對我賠笑：「小師傅，對不起啊。因為前幾天出現過不法分子脫逃的情況，這兩位小同事也是剛參加工作不久，處理事情的方法不對，冒犯了您。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對他們進行嚴格的批評教育！」

  我連忙笑著說沒事，用不著那麼計較，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得到我的諒解，他們也深吸了口氣，對我表示感謝。

  其實我心裡比他們還慌。

  因為我根本就沒想到老局長會說出那麼一句話。

  這傢伙搞的，我只是來找個人就搞出這麼一檔子事，還上升到了這種層面，還好火苗按了下去，不然我就要卷進一場無法想像的漩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