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天道大妖

  我開始用五雷正法煉化妖丹。

  電芒從我的手指衝撞到妖丹上，五雷符咒發出藍紫色的光芒，狠狠地劈到妖丹之上，漸漸地將妖丹抬懸於半空之中。

  我將準備好的幾張雷符拋上空中，雷符詭異地停留在空中，四周無風自動，各種虛幻的雷符擠滿了不大的空間，像氛圍燈一樣於空氣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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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化妖丹至少需要三天時間，在這期間，我不能受到很大的打擾。

  改元天教狐妖的妖丹非同一般，蘊含的妖氣非常濃厚，甚至能擋住術雷的侵犯，術雷遭到的衝擊完全蔓延到我身上，讓我得以完全窺到它們的恐怖和往事。

  白山黑水的巨大裂縫裡，一群長牙舞爪狐狸的黑影逐漸影現，最後面的是一頭比山還要龐大的立毛三尾狐。

  形形色色的人鬼妖魔，在發現起義還不夠，終於又將目光放到了九曲黃河灘。

  禹鑄九鼎，華夏九州鎮脈神器，要亂天下，先亂黃河。

  水府、總盤，還有那群從深山中走出的異瞳怪物。

  操縱神祇必有報應，敗退的後巫反應過來，對它們發動了斬草除根般的追殺。它們才知道招惹了一群多恐怖的怪物，被一路追殺到兩廣，再從兩廣追殺到華東，最後又遇到了徹底將它們滅絕兩個道士。

  這像電影般一幕幕回放的畫面，讓我全身心置於兩百多年前的那場驚濤駭浪。目睹好像從未晴朗過的天空，好像從未平靜過的大地，無數攪動風雲的妖孽，無數倒下死去的生命，還有，無數奔波救世的先賢。

  太長了，那一輪四季，耗費百年也不能更替。

  接著，場景忽然一變。

  兩側的高山被烏雲壓頂，一條在雲中飛舞的金須黑龍攜帶著風雷從天而降。

  山谷中間的小道上出現了一個人，氣宇軒昂地朝我走來。

  它身穿雷雲所織成的繡金玄袍，頭戴珠玉抹額，身後懸浮神聖光輪，每一步都踏出清風。

  它的身體突然散發耀眼光芒，變成了一個綁著高尾束髮，身穿披風戰甲的將軍。

  眼角被髮絲遮掩，手上的兵器不停地滴著血，兩眼充斥著騰騰殺氣。

  光芒又一閃，將軍變成了一個身穿短打布衣的長辮青年。

  他不像之前那麼出奇，皮膚黝黑，面容滄桑，好似只是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眼神投射出來的是平靜，可平靜之下，暗藏著無窮無盡的驚濤駭浪。

  隨即，光芒再度一變。

  這次出現的是我自己。

  留著微斜的劉海，穿著白底短袖黑外套，背著黑色的長布條，面無表情地款步而來。

  走著走著，腳步突然朝地一踏！雙眼猛睜！單手從劍袋裡拔出法劍旋舞一圈，雙手持劍對天一劈！烏雲漩渦匯聚，雷鳴撼動山嶽，雲中被劈出一條天路，金色天光將世界劈得一片空白。

  空白逐漸消散，顯露出殘垣斷壁的山谷，金白摻雜的萬里積雲下，渾身是血的白袍道士立於山巔之上，與懸在空中的石棺對峙。

  我猛然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妖丹已經被我煉化成了一團紫色的氣體，我自己也已經大汗淋漓。

  黎笑在旁邊問我：「千文，你怎麼了？」

  我告訴她沒事，然後雙手變換另一道指訣，將煉化出來的妖氣全都封入事先已經準備好的桃木匕首中。

  桃木可辟邪、化煞，將同源妖氣移入其中，可以讓它變成極為凶煞的利器。

  做完這些，我拿起匕首站起來，但耗費掉的精力太多，一時沒站穩，踉踉蹌蹌地就要摔跟頭。

  黎笑一把抓住了我，然後拿出紙巾給我擦汗：「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然後把桃木匕首交給她：「我的任務完成了。」

  她接過匕首扶我出去，從她的話里我才知道，我煉化妖丹的時候已經過了五天了，難怪我哪哪都不舒服。

  出去之後，黎笑立即聯繫了華北局，他們早就已經在等待了，馬上派了幾輛車過來跟我們接頭。

  黎笑本來是讓武玄送我回去休息，但我沒有同意，表示也要跟著去，萬一能幫上什麼忙呢。

  我意已決，黎笑也拗不過我，也只能答應。

  幾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天津的公主墳附近。

  這裡匯聚著不少人，四周也已經被層層警戒起來了，荷槍實彈的官兵在外圍守著，足以看出公家有多重視。

  我們一下車，一隊人趕緊迎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跟老局長匯報現在的情況，老局長沒有搭理他們，自顧著帶我們進去。

  這裡依然匯聚著很多術人，他們都認識黎笑，對黎笑很恭敬。

  看到實地後我才明白怎麼會鬧出那麼大的陣仗。

  地面上深陷著一個直徑百米的大坑，大坑裡往外噴著大風，幾十個和尚圍著大坑結陣，咬牙切齒地與大坑裡的東西角力。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濃厚的妖氣，簡直就像撲面而來的沙塵暴一樣。

  話不多說，黎笑摘下鴨舌帽綁頭髮，雙手戴上她的銀珠手串，拿著匕首後，告訴我不要跟著進去，就在這裡好好等她。

  她快跑幾步，一躍跳進了大坑裡。

  過了一分鐘，大坑裡突然傳出震耳欲聾的詭異嘶吼聲！

  天色迅速變暗，幾道閃電圍著大坑狠劈一圈，飛塵蔽日，整個地面都被震得微微動搖。

  坑道中逐漸出現一個龐然大物。

  一頭虛幻的巨大白狐，臉上的紅色鬃毛從額頭一直通向頭頂，三條大尾巴比卡車都大，光是肩部的高度，就有五層樓那麼高，在它的面前，人就跟螻蟻沒什麼區別。

  許多人臉都被嚇白了，蹭蹭地往後退。

  我也是看傻了。

  這就是天道大妖的本相？！大得也過分了吧？！

  妖魂的脖子、四足都被纂滿道咒的鐵鏈死死地捆住，每當它接近坑面，坑面就會憑空出現一道巨大的佛門梵咒將它遏制回去。

  它只要一動彈，整個地面都像要地震一樣。

  與此同時，坑道里又冒出了另一道虛影。

  那是一個面目猙獰的長角女人，穿著簡陋的獸皮，抓著一根骨制的長矛。雖然沒有妖魂龐大，可氣勢上並不遜色。

  但是從古巫殘魂的表情來看，它也知道面前的妖魂絕非泛泛之輩。

  這個巨大的坑洞在它們出現之後，儼然變成了一個決鬥場。

  我生怕會它們的打鬥會波及到黎笑，趕緊要跑過去喊它出來。

  可沒等到我跑到坑洞邊緣，就看到妖魂的妖瞳一移，死死地鎖住了我。

  它猛然轉過頭來對著我，發出極其驚恐的驚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