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陌生簡訊

  那群人來勢洶洶，而且就是衝著我們兩個來的。

  我說：「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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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樓三看著我：「每件事都有每件事的解決方式。」

  他雖然沒有點破，但意思我也聽明白了。

  我跟他下車後，對面突然有人喊：「監控都掐掉了，老實一點，能讓你們少吃點疼。」

  馬樓三點了根煙，從後備箱翻了翻，拿起砍甘蔗的那種直柴刀看了看，覺得不合適又放了回去，然後丟給我一把鐵鏟：「蚊子，有幾年沒見過你動手了，怕嗎？」

  我把鐵鏟拿在手裡掂了掂分量：「挺怕把他們打死的。」

  這種情況跟在村里和高家起衝突不同，這次是跟同夥並肩作戰，莫名其妙地有一股躍躍欲試的興奮湧上腦門。

  對面那群人停在幾米外，為首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寸頭男，他沒說話，只是拿出手機開了擴音。

  手機里傳來湘西那個男人的聲音：「小子，我已經警告過你，你自己當耳旁風就不怪我了。」

  沒想到他的效率還挺高的，這才過去多久，就找到了一群人來堵我。

  我問他想怎麼樣，他說不怎麼樣，就是想給我吃點苦頭。

  馬樓三吐掉菸嘴，扯著嗓子嚎：「老子不跟你廢那麼多話。現在是文明法治的社會，大家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舞刀弄槍的有辱斯文。趁老子還沒生氣，趕緊讓你這十幾個老鄉離開，我可以既往不咎。」

  湘西男人以為馬樓三是瘋了，我們就兩個人也敢這麼大放厥詞。

  他也沒跟馬樓三扯嘴皮子，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氣氛立刻安靜了下來。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剛才你們說監控掐掉了是吧？」

  「沒錯。」

  「好的。」馬樓三把鐵鏟拎起來：「蚊子，老規矩，我左你右。」

  烏壓壓的一群人朝我們涌了上來。

  我跟馬樓三背靠著背，我抄起鐵鏟直接朝迎面的兩個男的胸口一拍，然後抬腳把他們踹翻了出去。

  整個車庫立刻響起不絕於耳的打砸聲。

  打群架需要講究技巧，最忌分散被對方各個擊破，在對方沒有拿刀的情況下，跟同夥背靠著背各自分工，逼迫對方保持一段距離給自己留下進退的餘地，然後瞧准來者直接一鏟拍倒。

  拿鐵鏟的才是行家，棍子短，而且功效單一，動刀子又容易出事，而鐵鏟範圍廣、殺傷力也夠，有經驗的人拿來對付打群架的散兵游勇是沒有問題的。

  我跟馬樓三的默契不用多說，但是對方雖然暫時拿我們沒辦法，可雙拳難敵四手，我們也不約而同地受了一些傷。

  馬樓三跟我不一樣，他下手挺狠的，直接用鐵鏟往人家腦袋上招呼，因此吸引的仇恨也更多，他的力氣也不算大，逐漸有點支撐不住了。

  我把壓力往我這邊吸引，橫著鐵鏟，憋足了力氣像小汽車一樣往前推，對方好幾個人被我推得接連後退，一屁股地摔坐在地。

  我一離開，馬樓三立刻被人絆倒在地遭受拳打腳踢，我不僅要對付這些人還得保護他，接連吃了點痛後，我徹底紅眼了。

  我抓住面前一個人的手臂往上一掄，直接給了他個原地翻摔。

  接著我又旋身一腳倒扣，把後面一個人踹了個翻摔。

  倒下的人還沒站起來，我一手按在他背上，借力架起身體來了一出凌空掃堂，把兩個人踢翻了出去。

  少年時代那種瘋子一樣的狀態又回來了，我像一頭紅眼的公牛在人群里橫衝直撞，目標一直盯著剛才的那個寸頭男。

  擒賊先擒王。

  寸頭男看見我這副樣子就像見了鬼一樣，一邊喊著臥槽一邊往後退，生怕被我抓住後當場活撕了。

  這時，地下室入口傳來一陣騷動，一大群手持刀棍的青年跑了進來，一邊喊著馬哥，一邊把我們所有人圍住了。

  打鬥瞬間偃旗息鼓。

  我看了一眼，這些目測有五六十個人，都是馬樓三叫來的。

  局勢立刻逆轉，剛才還氣勢跋扈的外鄉人現在連個聲都不敢出了，在幫手們的辱罵聲中像受了潮的小雞仔一般瑟瑟發抖。

  馬樓三被人扶起來，他顧不上擦自己的鼻血，開口就問我：「蚊子，你怎麼樣？」

  我摸了摸我的頭，沒出血，問題還不算大。

  見我沒什麼事後，他又問我現在怎麼辦。

  我讓他看著辦吧，但是要注意收點手，給點教訓就行了，別搞殘廢或者鬧出人命來。

  拖著各處酸痛的身體走出車庫，馬樓三發了我一根煙，兩個人坐在花壇的石欄上吹著冷風抽悶煙。

  過了一會兒，我跟他看著鼻青臉腫的彼此，哈哈大笑。

  笑自己又幼稚又愚蠢的行為，也笑自己逝去又復回的輕狂。

  我現在這副鬼樣子不能去找千妍她們，於是我給李慧打電話，麻煩她再照顧千妍兩天，我暫時有急事要出一趟遠門。

  她半信半疑地問我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我撒了個謊後她也沒再問了。

  又過了一會兒，來幫忙的人都出來了，該做的他們都做了，但是沒有做得太過分。

  為首的青年問馬樓三接下來怎麼做，馬樓三還在氣頭上，吩咐他們把所有兄弟都聚集起來，把這片的外鄉勢力全掃了。

  其實我一直沒有具體提過馬樓三的情況，他看起來只是張勝的一個小馬仔，其實他的來頭可不簡單。

  這麼說吧，他就是混混們口中所說的背景。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甘心跑到張勝手底下混的。

  雖然關係很鐵，不過他的事情我也不好去干預太多，尤其是現在。

  在自己的地頭上被外鄉的人揍，他已經徹底毛了。

  這種時候我去插嘴，純粹是自討沒趣。

  人都散了之後，他搭我去醫院治療，路上還不忘打趣我：「蚊子，你這身手還是不減當年啊，不弄個雙花紅棍當真是可惜了。」

  我讓他別扯淡，我好端端的一個修道的人，好不容易在幾年大學裡修出溫文儒雅的范，沒幾天又被他帶回了原型，這算個什麼事？

  爺爺要是還在世的話，肯定又要罰我抄寫一千遍靜心咒，然後把我吊在樹上打一頓。

  他倒是會說：「哪有這麼嚴重，大家都知道的，你是我大哥是吧，我有事你能不管嗎？再說了，你這是孔夫子掛腰刀，能文能武，多少人都羨慕不來啊。」

  反正我是說不過他，隨便他東拉西扯吧。

  到了醫院，亢奮期一過，身上的痛感開始加劇，護士給我們上藥時，那酸爽，連菊花都下意識地縮緊。

  馬樓三疼得齜牙咧嘴的，護士見他一直動來動去的，不開心地教訓他一句：「現在知道痛了，打架的時候怎麼不怕疼呢？忍著點！」

  馬樓三也是個渣男的嘴，見人家長得好看，就開始嬉皮笑臉地花言巧語起來了。

  我低頭翻看手機，這才發現有好幾個未接的陌生電話，剛才誤點了靜音所以沒聽到。

  對方見我一直沒接，就發了一條簡訊過來。

  「你女朋友跟你妹妹在我手裡，想讓她們活命的話，明天晚上到城西公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