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商談條件

  到了辦公室，李慧敲了敲門後帶我進去。

  辦公室裝修得很漂亮，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套真皮沙發，上面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他梳著三七分油頭，白襯衫西裝褲打扮，顯得很斯文乾淨。

  這與我想像中的李老闆相差甚遠啊。

  我一直以為做木材生意的李老闆是滿臉橫肉、大大咧咧的壯漢，沒想到他是個長相挺清秀的人，也難怪李家姐弟都長得不錯了。

  李慧對他說了一句:「爸，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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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報紙放下來後，站起身來跟我握手並微笑致意，接著請我坐下。

  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而且我是客人，所以他對我畢竟禮遇，親自給我倒茶向致謝:「小兄弟，很感謝你幫我兒子解決了麻煩，不知貴姓，又是哪裡人呢？」

  我笑著說:「李老闆客氣了，我姓楊，是楊守道的孫子。」

  話音一落，他倒茶的動作一停，有些震驚地看著著我:「你是楊道長的孫子啊？」

  看見他這副表情，我立刻就知道了爺爺沒有騙我。

  爺爺真的跟李老闆認識。

  爺爺曾跟我說過，在我很小的時候，隔壁縣有片林場鬧了鬼，承包林場的老闆從熟人打聽到了他，於是花了重金親自登門請他，他就背著我過去處理了。

  那時候的我確實太小了，對這事並沒有什麼印象。

  而那個林場老闆就是李老闆的父親，那時候的李老闆不過才二十多歲。

  爺爺過去後不僅解決了鬧事的鬼，還看出李老闆貴不可言，只是名字起得不好，所以就幫李老闆改了個名字。

  爺爺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以為他在吹牛，因為我一直認為他沒有出過縣城，怎麼可能去過隔壁縣呢，還認識那麼大的老闆。

  名聲震天響的李老闆的名字是我爺爺改的，擱誰誰不覺得魔幻啊？

  知道我爺爺是楊守道後，李老闆更客氣了，用家鄉話說了句:「歲月匆匆啊，你都長這麼大了，你小時候我還背過你呢。看這事鬧的，你阿公沒有跟你提過他認識我嗎？」

  說到這裡，他還跟在一旁面露錯愕的李慧說:「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家裡來過一個小弟弟，總喜歡牽著你的手不放。」

  李慧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有印象，特別地黏人，沒想到居然是他呀？弄了半天結果是熟人。」

  然後，李老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我那時的糗事細數了一番。

  爺爺帶我去他家的時候耽誤了好幾天，有時候忙得顧不上，就讓大幾歲的李慧帶我玩，而我總是抓著李慧的手不放，還特別喜歡哭，每次都是她親了一口才消停，說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那時候李家老爺子還跟爺爺說，這小子挺雞賊的，是個做生意的材料，還開玩笑地說讓我跟李慧訂個娃娃親，保證能把我這個未來的花心大蘿蔔治得服服帖帖。

  李慧的臉立刻就紅了，小聲地埋怨李老闆亂說話。

  我也是無比尷尬。

  那肯定不是我，一定是他們記錯了。

  李老闆還問我為什麼不早點自報家門，並且囑咐一句，以後要找他的話直接上辦公室來就行。

  我打了個哈哈圓過去了。

  我雖然是爺爺的孫子，但是也不應該亂用他的關係。而且不露一手證明自己的話，就算我開了口，人家也可能連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人家是給爺爺面子，不是給我面子，這一點我還是看得透的。

  可能是因為算是相熟的關係，我並沒有發現李老闆像方展說的那麼怪脾氣，反而是個沒什麼架子的人，交談時也很爽朗，讓我有什麼話就直說。

  我把村里最近的事情都敘述了一遍，李慧聽得臉色發白，顯然是被嚇到了。

  李老闆也是面色嚴峻，問我需要他幫什麼忙。

  我也沒有再拘謹，直接問他能不能借用一下他家的古幣。

  爺爺曾經告訴我，李老闆家裡有兩枚家傳的北極驅邪院院寶，那可是驅邪鎮鬼的利器。

  北極驅邪院是個傳說中的存在，最早出現於正一天心派道經中，道經里有一套《上清骨髓靈文鬼律》，這套鬼律中出現了一個很嚴密的超自然官僚組織，名為北極驅邪院。

  在天心派的世界觀中，東方天廷是世間萬物的核心，而北極驅邪院則是天廷的重心機構。上由玉帝領導，下由各大神將擔任職務，主要職責是批斷鬼神罪犯和輔正驅邪，相當於當代凡間的最高法。

  而這個組織究竟存不存在我也不知道，畢竟有沒有天廷還兩說呢。

  不過，古時侯的道門先輩為了傳播自家的招牌，除了做一些科儀道場的法事之外還會發行一些特殊的古幣，刻有北極驅邪院花印的院寶就是其中之一。

  這種古幣是有道法加持的，在普通人手裡可以驅邪避鬼，而在道士手裡可以鎮鬼滅祟，非常的厲害。

  可惜的是，那種古幣的數量非常稀少，而且也不能當成真的貨幣來使用，古時的百姓都不稀罕，所以流傳至今的屈指可數，可謂是可遇不可求。

  當年爺爺之所以知道李家有院寶，是因為李家老爺子曾把院寶拿出來詢問來歷，畢竟過去了那麼多代人，子孫們已經不知道這兩個東西是什麼了。

  而且爺爺還說，李家的那兩枚傳家院寶還不是普通的院寶，是經過高人之手加持過的，效果很強。

  如果有那枚院寶的幫助的話，我就有很大的把握可以對付鬼胎和那隻男鬼了。

  估計沒想到我是來借院寶的，李老闆怔住了，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應承下來，還試探地問我要不折現算了，他會給我一筆我絕對不會失望的報酬。

  沒有人會嫌錢多，但我現在只想借院寶。

  不過我也知道，雖然那兩塊古幣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價值，但畢竟是傳家之物，誰也不知道先祖傳下來這兩個東西有什麼用意，如果出了問題會不會導致家裡遭災，誰也不敢輕易去賭。

  沒有乾脆的答應就是拒絕，而我也不能勉強人家。來之前我就已經把所有可能都想到了，所以並沒有感覺失望。

  他覺得有些尷尬，對我笑道:「不是叔不想借，你要是想要其他的，不用說，直接拿走就是 只是這個東西嘛，你也懂……」

  我笑著說:「沒事沒事，每個人都有難處，可以理解。」

  既然談不成，那我也不多打擾了，起身就準備告辭了。

  李老闆卻說還有點事需要麻煩我，但在這裡談不太方便，晚上他請我吃飯，在飯桌上慢慢聊。

  他這邀請我沒法拒絕，因為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就說明我是生氣了，不給他面子，再見面就不好說話了，雖然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出了辦公室，李慧跟我說:「不好意思哈，我沒幫上你什麼忙。」

  其實這有什麼，談事情嘛，又不是談了就一定能成，借院寶只是想讓勝算更多一些而已，借不到也沒事。

  按照原定計劃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