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鬼殺道士
2024-06-16 21:01:33
作者: 延峻
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我無法阻止鬼胎的出世,也不能自告奮勇地去處理,只有等到高家人親自登門來請我才可以合理地介入。
我沒空跟高小強廢話,提著法劍急匆匆地走向高家。
高家外院圍滿了人,人群中突然傳出一句千文來了,所有目光都朝我投了過來
「千文啊,現在可全看你的了!」
「我早就說了,外鄉人靠不住,到頭來不還得是自村人來。」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碎碎叨叨,迅速穿過人群走進高家大院。
高家現在已經是雞飛狗跳,院子裡亂成一鍋粥,女人們都躲到後面瑟瑟發抖,男人們還有些膽子,緊張兮兮地手持棍棒,都不敢靠屋子靠得太近。
來接生的產婆張大娘連手上的血都沒來得及洗,慌裡慌張地跑到我跟前:「千文,我們的命可都在你手裡了啊!你可得想辦法啊!」
我趕緊讓她別激動,這麼大把年紀了,可別把自己給激動送走。
旁邊有人催我趕緊進去看看,我可不聽他的慫恿,沒有了解情況之前進去做什麼,送人頭嗎?
張大娘稍微平復了心情後開始敘述。
剛才天空突然陰沉沉地要下雨,她收衣服的時候,高小強的老媽突然火急火燎地跑到她家,說兒媳婦突然要生了,送去醫院已經來不及了,請她趕緊來接生。
張大娘知道早生的兇險,急急忙忙地就趕來了,但一上手就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她發現胎兒居然想直接破母體而出。
畢竟做了半輩子的接生婆,張大娘知道這個胎兒不正常,立刻把剪刀放在孕婦的肚皮上把它壓制了回去。
產婆的剪刀代表著新生,有很強的辟邪效果。而張大娘的那把剪刀更是厲害,是歷任產婆傳下來的,不知剪過多少條臍帶,辟邪的功效幾乎能與雷擊桃木相媲美。
胎兒被壓制下去了,但更邪門的還在後面。
正常的胎兒是頭先出來,沒想到這個胎兒是腳先出來,而且皮膚是青紫色的,非常的嚇人。
而且高家媳婦突然血崩,拖下去可能會一屍兩命,所以張大娘不敢有絲毫懈怠,不管如何也要保住大的。
當那個胎兒出來後,張大娘直接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胎兒的眼睛是紅色的,青紫的皮膚布滿紅色的條紋,邪里邪氣,坐在床上陰慘慘地對她笑。
也是那個時候,天空突然一道雷打下來,差點沒把高家的屋子轟平。
在外邊的人好奇是什麼情況,跑進來看,結果全被嚇慘了,張大娘也趁亂跑了出來,後面發生了什麼她也不知道了。
她哆哆嗦嗦地問我:「千文啊,你告訴阿婆,那個東西是不是鬼……」
話還沒說完,天空又響起一聲轟雷,嚇得她什麼也不敢說了。
高小強見我遲遲不進去,以為我還懷恨在心而見死不救,急得不行的他直接跪在我面前,聲淚俱下地喊:「文哥,是我得罪了你,我任你打任你罵,只求你救救我老婆!」
我立刻側過身子不受他這一跪,然後讓他趕緊起來,我既然來了就不會不管。
其實說實話我挺可憐他的,他本身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但老婆的生魂飄出去給他戴了帽子不說,好好的孩子也沒了。
可能這就是報應吧,老刀子當年做了那麼多得罪鬼神的事情,他自己命硬,但報應都落到子孫頭上了。
我抬頭看著雷電交加的雲層,這團雷就是來劈鬼胎的,但院子和屋裡都有活人,雷是不會劈下來的。
如果能把鬼胎引出來的話,我就有辦法收拾了它。
可是,怎麼引呢?
在我想辦法的時候,一陣慘叫突然傳來,老刀子被什麼人從屋裡踢了出來,麻溜地在地上滾了兩個圈。
看他那個鼻青臉腫的樣子,我面無表情,心裡開心得要死。
老王八蛋,你也有今天啊。
他看見我後,本來就灰頭土臉的,現在更沒臉了。我也沒搭理他,提著法劍就要去挑釁一下鬼胎,嘗試著把它激出來。
我剛走幾步,屋裡又傳來一陣慘叫,一個人影摔飛了出來。
這是個穿著破爛道袍的老頭,我認識他,姓蘭,是麻子鄉的道公。
他身上沒有什麼外傷,只是脖子上有一道血手印,整個人躺在地上睜著眼睛,已經不動彈了。
這一幕不止把周旁的人嚇得臉色慘白,就是我都感到後背一陣惡寒。
人群中又爆發了騷亂。
「我的娘,活了四十多年,還沒聽說有鬼能殺道公的。」
「趕緊跑吧!誰知道等會兒會不會輪到我!」
「怕什麼!這東西不除,全村都不得太平。何況千文還在這呢,他連他公都能收拾,一個鬼孩子還能反了天?」
已經有不少看熱鬧的跑路了,剩下沒跑的,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可他們是不當道公不知惡啊,根本不明白我心裡有多緊張。
道士跟鬼之間可以有多種關係,但有一點是絕對不變的。
道士天生就克制鬼魂之類陰物,是鬼魂的天敵,即便是什麼都不會的江湖騙子,披上道袍也會沾點道氣。
鬼殺道士就像蛇殺鷹一樣,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而且蘭道公也不是什麼騙子,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我想過鬼胎的恐怖,卻沒料到居然有這種程度。
不過,我能坐視著它降生,就有能收拾它的辦法,只是可能要付出比較大的代價。
可這是也沒辦法的事情,怕也要解決啊。
我淹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拎著木劍走到門口,對著裡面喊:「有膽子出來!別畏畏縮縮的!」
但過了很久裡面也沒什麼動靜,大冷天的,我卻急得額頭冒汗。
那東西賊得很,無論我怎麼激它也沒動靜。
它不出來,那只能我進去了。
我一手拎劍一手掐訣,全神戒備地走進屋子裡。
屋裡的燈不知道為什麼滅了,加上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屋裡漆黑一片,看什麼都看不清楚。
涼嗖嗖的風飄過來,吹得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我慢慢走到床邊,面前的狼藉讓我一陣反胃,差點沒把中午飯吐出來。
與此同時,我立刻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按理說,高家孕婦現在虛弱無比,她應該在床上躺著才是。
可床上空蕩蕩的,哪有什麼人。
強烈的危機感直衝腦門!我當即掉頭就跑,但屋子的門驟然合上,一隻冰冷慘白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