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更重危機
2024-06-16 21:01:28
作者: 延峻
地底下有寶貝?
接著,她蹲下來刨坑,但魂是沒有實體的,連塊石頭都拿不起來。
只不過她沒有發現異常,繼續挖著,還念念有詞的說:「寶貝在下面,可多呢,可多呢……」
她的這些動作讓我升起強烈的好奇心,槐樹下面真的藏著什麼寶貝?
還是說,下面是爺爺說的那個東西?
還有,難道這棵槐樹真的成精了,孕婦的魂就是被它勾來的?
目前還不知道那棵樹的底細,所以我不敢輕舉妄動,先回去想想對策為好。
我正要離開時,突然看到孕婦腳下的土層出現了異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了。
我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屏住了呼吸繼續觀望。
可等到地底下的東西完全出現在眼前後,我差點撒腿就跑。
哪裡是什麼寶貝啊,分明是一隻鬼!
那是一隻男鬼,穿著一身破爛的黑色古袍,身高七尺,披頭散髮、腳下纏著一條鐵鏈,半張臉好像被雷劈過似的焦黑一片,鬼相非常滲人。
它或許比不上來拜祭爺爺的那些鬼王鬼將,但它散發的壓迫感卻讓我很是心慌。
難道爺爺說的東西就是它?
這下事情就變遭了。
高家孕婦現在只是一道生魂,連鬼魂都不算,非但敵不過這隻凶鬼,還有可能被吃掉。
生魂要是真被吃了,那整個人就徹底廢了。
雖說她是高家的媳婦,但我也得救救她。
我並不是什麼濫好人,只是因為自己拿著鎮村印章,所以只要是村里人我都需要救。而且跟我鬧騰的是老刀子他們,人家媳婦跟我無冤無仇,加上人命關天,我不能見死不救。
可我沒有打贏那隻鬼的把握,貿然上去只怕會弄巧成拙。
在我絞盡腦汁地想對策時,讓我驚掉下巴的一幕出現了。
男鬼非但沒有傷害高家孕婦,反而在那動手動腳的,高家孕婦竟然也沒有反抗,而是小鳥依人地躺在男鬼的懷裡,還露出很享受的樣子。
這可把我看傻了,還有這種操作?
他們兩個摟摟抱抱了一下,然後做出了更過分的行為。
我越看,臉頰就越火辣,這春天還沒到呢就在天月昭昭之下傷風敗俗,究竟是鬼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我實在是沒法再看下去了,閉著眼睛默念清心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在村里見過高家孕婦兩次,不是什麼大美人,但長相也算過得去,怎麼就能看上這個鬼東西呢?
我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原因。
我再度看過去,發現高家孕婦的大肚子縈繞著一層層黑氣,槐樹的葉子越掉越多,男鬼腳下的鐵鏈變得越來越細。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袋中出現。
我沒有打擾那兩位的幸福生活,悄悄地離開了。
我飛快地趕回到胖嬸家裡,千妍還沒睡著,一看見我就小跑過來抱著我的大腿,眼圈紅彤彤的,顯然剛剛大哭了一場。
胖嬸問我怎麼樣,我沒有直言,只是說:「嬸兒,你近些日子如果沒事的話就先跟胖叔到城裡待一段時間吧。」
聽到我這句話,胖嬸更急了,問我是不是要發生什麼大事。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說事情有點棘手,如果不願意去城裡的話,最好少出門,更不要到高家附近去轉悠。
干我們這行的不能把話說得太滿,否則很容易招禍,所以我只能說到這裡,聽不聽就看別人自己了。
鄰居這麼多年,胖嬸明白我的難處,也知道我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沒再說什麼,而是點點頭。
抱著千妍回家,把小祖宗哄睡著後到堂屋裡翻出了很久沒動過的道籍冊。
拍掉書上的灰塵胡亂地扒拉幾下,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那一頁。
「男與陰合,穢氣損陽、精元盡泄。女與陰合,陰上加陰、鬼氣入胎,非常天時、非常地利、非常之合所誕為鬼,人鬼不納、天地不容。」
看見孕婦肚子裡的陰氣時,我就清楚了很多。
那隻鬼應該是被什麼人鎮壓在槐樹下的,目前我還不確定它跟老槐樹之間的關係,而且現在也不是去查那個的時候。
眼下還有一件最要命的事情。
它把孕婦的生魂勾過去與之交合,然後生魂就會染上鬼氣,生魂歸體後,鬼氣就會順勢傳給胎兒,胎兒就會變成鬼胎。
鬼胎,顧名思義,就是鬼的胎,它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種極陰極邪的東西,一但讓它降生,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以高家孕婦的孕期來看,胎兒已經快要降生。
按理說,鬼胎是一種看見了就必須毀掉的東西,最好對付它的時候,就是趁它還沒有降生就把它扼殺掉。
也就是說,現在就是對付它最好的時機。
可說起來容易,其實難如登天。
突然跑到人家家裡讓人家墮胎,這不是找死嗎,是我都忍不了。
加上我跟高家的關係這麼壞,即便我把事情原委如實相告,他們肯定也不會相信的,他們只會覺得我在報復他們,保不齊還得砍了我。
道士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會跟旁人打交道,這種事情一但處理不好,牽連的仇恨可能一輩子都化不了。
但如果鬼胎真的降生,憑我的本事不一定能吃得下。
究竟要怎麼辦呢。
我在堂屋裡愁眉苦臉時,一陣哭聲把我的思緒打斷了。
我趕緊回到臥室,發現千妍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我趕緊過去問她怎麼了,她躲在我懷裡哭了很久,嘴裡一直念叨著:「哥哥,我怕,我怕……」
我輕輕拍她的後背讓讓她別怕,我在呢,什麼都傷害不到她。
等到她稍微平息後,我問她怎麼了,她看著我,哽咽地說:「我聽見有人在叫我,但又看不見……」
我鬆了口氣,原來她是做噩夢了。
我笑著捏捏她的小肥臉,安慰她說:「小妍乖,一個夢而已,哥哥在身邊陪著你呢,不怕不怕啊。」
她點點頭,然後突然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哥哥,有怪怪嗎?」
我搖搖頭:「沒有哦,世界上從沒有怪怪的,怪怪都是騙人的謊言。」
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一邊的窗戶,又問:「那個是怪怪嗎?」
這句話突然讓我感到強烈的不安,轉頭看去,心臟驟然一跳!
臥房的玻璃窗並沒有完全閉合,開著一條細小的縫隙。
此時此刻,窗沿的縫隙上,有一顆隻眼睛在盯著我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