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揭穿

  徐瑾聞言，也不在意眼前這個是長輩了，語氣偏冷：「我的『與眾不同』，憑方大老爺你的眼力，只怕還看不出來！」

  『與眾不同』幾個字他咬得格外用力，小少年俊秀的面容上冷意十足。

  剛才還是伯父，現在就已經改口稱方大老爺了！站在旁邊的公子哥兒頭疼的扶額，立刻放下這邊的事去找方恆遠。

  好在今日雖忙，但方恆遠本就警惕防備著方家的人作妖，特意叮囑過秦遠山。

  秦遠山站在不遠處，看到徐瑾跟方大老爺之間的氣氛不對，立刻打發了一個丫鬟上前，藉口有事，將徐瑾給支開了。

  

  至於方大老爺，那是方恆遠的生父，自有侯爺自己去處理。

  秦遠山眸光微閃，看了眼猶自生氣、還在自命不凡以為被徐瑾這個毛頭小子冒犯的方大老爺，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比起這個生父，徐小公子這個正經小舅子在他們少爺心中的地位重多了，也不知道方家人是哪裡來的臉？難不成就因為那點血緣關係？

  不過這都跟他無關，他只要保證徐小公子不會當中失禮或者被人欺負，讓人抓到把柄就夠了。

  有丫鬟過來的時候，聽丫鬟講是徐繡有事交代他，徐瑾何其聰明，立刻就猜出其中的門道，隨她走了。

  他的身影剛剛出去，消失在眾人視線下，一身喜服的方恆遠就從外面回來了，他身側還跟著方老將軍，只是方老將軍臉色冷得嚇人，進來就狠狠地瞪了方大老爺一眼。

  「爹……」

  方大老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看到方老將軍，討好的上前喊道。

  方老將軍冷喝一聲：「混帳東西！還不趕緊給我滾回去，把你的破爛攤子收拾乾淨！再讓我看到你丟人現眼，別怪我翻臉無情！」

  他是一點情面也沒留，呵斥聲在整個大廳里所有人都聽到了，霎時滿堂賓客鴉雀無聲。

  方大老爺原本就沒什麼本事，何曾這樣被萬眾矚目過，況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霎時，他就有點慌神了，「爹，怎……怎麼了？我最近不是好好的……」

  「父親年紀已經不小，今天日子特殊，我原本也沒立場說這些的。」

  方恆遠冷峻的眉宇間有些無奈，他狀似頭疼的看著方大老爺，又有點擔心：「您還是趕緊回方家去看看吧，想想怎麼給大夫人一個交代，不然這好好地鬧得家宅不寧，也不太好……」

  方大老爺頓時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方恆遠。

  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方大老爺還有什麼不懂的，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分明瞞得這麼嚴實，怎麼可能這麼巧，在這種時候被人揭穿挑破？

  況且……她也不會這樣的！

  「爹……」

  方大老爺下意識的看向方老將軍。

  方老將軍冷哼一聲，沒有理他，他感覺整個方家的臉都被這個長子丟盡了！

  好在歹竹出好筍，方家好歹還出了個方恆遠，哪怕方恆遠不認方家，卻也繞不過大義，沒見今天這種大喜日子，方家的人也被他請過來了嗎？

  方恆遠若是敢拋開方家，用不著他們說什麼，京城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方恆遠給淹死。

  最後眾目睽睽之下，方大老爺還是在這場喜宴里中途退場了，當時看到這一幕的人還在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能把方老將軍氣成這樣，不顧方家顏面當眾發火。

  可回家之後，便會知道今天下午方家的事已經在京城傳遍了。

  原來是方大老爺在外面養了個外室，那外室女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兩個孩子都已經會說話了！

  如果說只是這樣，也不至於令人這般生氣，偏偏方大老爺不愛招惹一般人，從當年的方恆遠之母，那位秦家嬌女便可見一般，這次的外室女也不是尋常人，乃是本朝襄河公主之女。

  說起這襄河公主，京城很少有人提起，因為她為人低調，身份也令人忌諱莫測。

  襄河公主乃是高祖最小的幼妹，當年那位皇帝雖然在秦家的事上荒唐，但在別的事情上也算可圈可點，當年他駕崩時襄河公主也才剛剛及笄。

  幾十年前西邊韃子囂張，秦家被滅，朝廷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將領，先帝在大臣們的勸說下，將正是花季的襄河公主和親下嫁入了漠北，換來西邊短暫的十年安穩。

  不過等襄河公主的丈夫一過世，繼子繼位，襄河公主在漠北的地位就尷尬又不好處起來。

  她若是想好好生活下去，就要以繼母的身份再嫁繼子，這是那邊當地的風俗，可這對接受了數十年儒家教育的襄河公主而言，無異於在逼她去死。

  若是她只有自己一人，死了也便死了，偏偏她當時剛生下一女不足一年，又怎麼忍心拋下愛女，萬念俱灰之下，襄河公主到底讓心腹給朝廷傳信了。

  後來西北軍異軍突起，在漠北大勝，才重新迎回襄河公主。

  對這位和親歸來的公主，給朝廷付出過自己的婚姻，滿朝上下對她都是尊重的，不過因為她在漠北生活了十年，皇室也有些忌諱，但總的來說沒有薄待。

  襄河公主帶回來的還有自己的女兒，當時是鄭王執政，給封了個郡主送了不少賞賜，之後母女兩就在公主府深居簡出，鮮少出現在京城眾人的眼前，令人幾乎遺忘了京城還有這樣一位公主的存在。

  算一算時間，現在她那位帶著韃子王室血脈的女兒，應該也確實二十好幾了，只是也許因為身份尷尬，一直沒有許親。

  哪怕是宮裡的那位皇帝，大概也沒想到，這位幾乎沒有存在感的郡主，會以這樣尷尬的方式出現在大家面前。

  「這……方家準備怎麼辦？」

  婚禮結束，夜晚歸家的潘昊文也從母親口中聽來這個八卦，他驚訝的問了一句。

  實在是沒想到，方大老爺人不可貌相，外面染指的女人還個個都不是一般人，當年方恆遠之母乃是秦氏貴女，若非秦家沒落，什麼樣的王公貴族不能嫁？

  偏偏到了最後，不得不委屈自己給他當了個外室，抑鬱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