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大婚變故

  正月十五，帝後大婚。

  整個盛京城都變得熱鬧起來，潘首輔府邸周圍停滿了馬車，前前後後整個盛京城能來的權貴都來了。

  徐繡是同徐杏一起到的，也許是身份不一樣了的原因，二人原本以為會在外面等待一會兒，等前頭的人進去了，再隨大流進門，卻沒想到接待的人知道二人的身份之後，朝徐繡行了個禮，就轉身吩咐人去通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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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婦人帶著下人從裡面出來，「見過永樂郡主，鍾夫人。」

  徐繡微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側身只受了半禮，又示意她起來。

  在家裡沒有那麼多規矩，受封郡主之後這還是徐繡第一次出現在外人面前，也難怪一時沒習慣。

  聽這婦人自我介紹，乃是潘首輔府的次孫媳婦王氏，徐繡同徐杏與之互相寒暄，然後並肩往裡走。

  徐杏若有所思，王氏只是庶子媳婦，潘首輔的嫡長孫還尚未娶妻，因此哪怕是庶出，她也是潘家第三代中唯一的女主人，親自來接待徐繡，也足夠給徐繡這個新出爐的永樂郡主面子了。

  徐杏在思考其中的門道，王氏也在觀察這對在京城頗有名聲的徐氏姐妹。

  眾所周知的出生卑微，現下卻生生成了盛京城的熱門人物，不說徐杏乃是註定會鼎盛的鐘家主母，徐繡更是受封郡主，未來的永忠侯夫人。

  沒見著的時候，王氏便在心裡想估計姐妹二人都不是善茬，見著人了，也只感嘆果然能走到這個位置的，都不是一般人。

  無論是徐繡還是徐杏，兩人說話都滴水不漏，規矩更是無可挑剔。

  二人隨著王氏走了一截路，半路就遇到別的女客也從另一條道上過來，一起打了招呼，自然就順道往裡走了。

  接待女客的後院花廳里已經坐滿了人，帝後大婚，宗室和與皇室有親的自然都進宮了，這會兒能被迎進來坐在這裡面的，也個個身份不凡，無一不是高官世族的女眷夫人、千金小姐。

  也許是身份貴重的人太多，徐繡姐妹二人進來除了剛開始得了些目光，大家也很快就收回視線了。

  都是要面子的人，哪怕以前暗自有過些齷齪，可現下是什麼場合大家都懂，再者賜婚聖旨已下，徐繡的身份也今時不同往日。

  所以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故意鬧不愉快，那是在對未來的皇后娘娘不敬。

  王氏吩咐丫鬟接待好二人，又連忙出去迎接別的客人，徐繡和徐杏對視一眼，順著丫鬟搬來的椅子坐下。

  喝茶吃點心，聽這些貴婦千金們嘮嗑談笑，徐繡和徐杏偶爾也搭上一兩句話，時間就過得很快。

  「新娘子出來了！」

  等聽到裡面有人這麼喊時，徐繡才知道吉時快到了。

  能進去准皇后院子裡幫忙梳妝送嫁的，除了喜娘自然都是潘家親近之人，徐繡姐妹隨大流站在外圍，見身著皇后禮服的新娘被人擁著出去，沿途都以紅綢鋪地，沒讓新娘腳沾上一絲塵土。

  皇家婚禮與眾不同，皇帝是不可能出宮迎親的，只會在宮裡大殿上等待著他的皇后，所以新娘出了潘家正門，會被潘首輔嫡長孫以及宗室王爺迎送到宮裡。

  這些就與徐繡無關了，她只是來湊熱鬧順便走人情的。

  等隊伍漸漸遠去，熱鬧聲從後院轉到前院，徐繡她們便被安排去吃酒席。

  戲班子咿咿呀呀的唱著，酒席吃得熱鬧，只是沒過一會，距離新娘離開前後不過一刻鐘，外面就有不好的風聲傳進來。

  壞消息是瞞不住的，哪怕徐繡沒有刻意去打聽，大廳里吃酒席的女眷們一點也沒在乎食不言，靠近前頭幾個一品誥命夫人個個神色凝重，嘀嘀咕咕的交流起來。

  就連台上的戲子也察覺不對，下意識的敲鑼聲都小了很多。

  徐繡耳力過人，很快就聽清其中的來龍去脈，她忍不住面色微變……今日這一出，方恆遠有提前防備嗎？

  「怎麼了？」

  徐杏沒徐繡那麼好的耳朵，但大廳里的氣氛變化她也察覺了，發現妹妹神色不對，立刻低聲問。

  徐繡耳朵動了動，低聲道：「鄭王謀反，皇后宮門被綁。」

  「啪！」

  清脆的聲音打破沉悶，瞬間吸引住周圍人的目光。

  徐杏桌前的碗碟掉在地上碎成渣，就連裙角都沾了些油腥，她卻顧不上了，尷尬的朝身側受驚的女眷道：「抱歉，我手心可能有汗，有點滑。」

  那夫人心不在焉的搖頭：「沒事，鍾夫人不必客氣。」

  有丫鬟上前替徐杏換副碗筷，徐杏的目光一直落在徐繡身上，徐繡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她自己也不知情，可前頭坐著的那幾個，個個都是一品誥命夫人，因為身份高，平時都鮮少在京城普通女眷的圈子裡行走，一般人根本見不到，也就是今日帝後大婚，日子特殊，才會出現在這裡。

  她們得到的消息肯定是一手資料，況且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拿著瞎說。

  「那皇后豈不是……」

  「噓！」

  徐杏還想再問什麼，徐繡抓住她的手，遞了個眼神，這種事情能在這裡瞎說嗎？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徐繡雖然自己心裡都亂成一團亂麻了，但不想徐杏也跟著緊張。

  她盤算著京城這會兒外面可能也不安全，等下酒席吃完了送姐姐回家，然後就要去皇宮附近查探情況。

  不過打算是一回事，事實卻沒有像她想像的那般發展，還沒等她再次拿起筷子，就有丫鬟上前找她了，說是前頭有夫人找她說話。

  徐繡一愣，抬頭望前面看去，就見一個坐在不遠處的一品誥命夫人朝她招了招手。

  徐繡：……她知道那是誰，先太子太師夫人，也就是先帝的師母，哪怕人家鮮少在京城行走，可身份在那裡。

  徐繡無聲的嘆了口氣，朝徐杏不著痕跡的搖搖頭，隨丫鬟往那邊去。

  她沒忘記自己身上還掛著個郡主封號，小皇帝確實不能倒下，不然她和方恆遠現在經營的一切都得玩完，也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永樂郡主。」

  太師夫人頭髮花白，是個眉目有些銳利的老太太，看著徐繡的目光透著打量，但徐繡卻沒感覺不舒服，大概是這人眼底沒有輕視。

  徐繡按規矩朝她行禮應是，又喊了一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