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一直都記得

  方恆遠一手摟住她，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繡兒，我們可以成親了！」

  徐繡身子一僵，半響才身子一軟，倒在他懷裡，默默地『恩』了一聲。

  「我找欽天監算過了，年後元宵帝後成婚，再等不久就是三月，三月十三是個好日子，咱們婚事就定在那天好不好？」

  徐繡一愣：「這麼快？」

  「快嗎？我還感覺太慢了！」

  方恆遠搖頭說。

  兩人談起這個，徐繡才終於慢慢回神，拉著他道：「坐下說話，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帝怎麼捨得鬆口的？還給我封了郡主。」

  「你之前提過的紅薯，也種成功了，和玉米一樣，年後開春就能準備耕種，京城附近的百姓優先試種，要是一切順利，最多明年，整個大周這兩樣食物都能普及，以後就再也不會有百姓會因為餓肚子而死亡了。」

  方恆遠知道她狐疑的是什麼，也沒賣關子直接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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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樣功績，封個空頭郡主算什麼，我還沒問他要封地呢！」

  不論是郡主還是縣主，只要沒有封地都只是代表身份的尊號，對皇帝來講不痛不癢，既然已經要給了，給的痛快一點也無妨，反正不是公主。

  徐繡一聽，也想透了這個道理，又問：「說得容易，但咱們那位皇帝，只怕不是那麼容易鬆口的人。」

  方恆遠就笑：「那也得看什麼情況，玉米和紅薯是他在位期間發現的，你只是領個名頭，真正能名垂青史做明君的是他，有了那兩樣，他在朝廷上的話語權也會大大增加，又哪裡會捨不得。」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徐繡看方恆遠嘴唇都起皮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沒喝水，轉身替他倒了杯熱茶。

  方恆遠接過喝了一口，無奈道：「小丫頭，你就不能假裝糊塗一點？」

  「好，那你不用說就是了。」

  徐繡輕哼一聲，轉身就走。

  下一刻，她腰間一緊，順著那股力道往後一靠，就跌進熟悉的懷抱里。

  方恆遠擁著她：「這小脾氣給慣得……也就我順著你。」

  徐繡回頭瞪他：「那你說是不說？」

  「說，我說還不成嗎？」

  方恆遠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這麼晚了，椅子上坐著多冷，咱們躺著慢慢聊。」

  徐繡撇嘴：「事兒多！」

  「我們的人得到消息，鄭王已經決定鋌而走險。」

  方恆遠擁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

  徐繡全身一震，看向方恆遠，頓時明白這人之前為什麼一直吞吞吐吐了，有些事……還確實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如果沒有激怒他，慢慢來以後硝煙味都有可能消散，但因為玉米紅薯的事，小皇帝的皇位幾乎已經坐穩了，今晚出席宴上，你是不知道群臣和皇帝的表情有多好，鄭王的臉色就有多難看。」

  「他一心對那個位置有意，這麼多年沒動手不過是想徐徐圖之，可早就視為囊中之物的位置現在離他越來越遠，當然就著急了。」

  這樣一來，鋌而走險成了唯一的道路，成敗也在此一舉。

  徐繡呼吸都停止了一瞬，她是經歷過末世的人，見過的死人乃至殺過的人都不少，可對這種事情……卻依舊有一種天然的畏懼，心驚膽戰。

  她想，大概是她在這個時代太久了，也已經被有些思想所同化了。

  因為不想折了自己的骨頭，所以才想給自己掙個身份，不去仰望別人，而是讓別人來仰望她。

  言盡於此，徐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鄭王要鋌而走險，所以小皇帝還需要用到方恆遠，才得給他好處。

  方恆遠也明顯是拿捏著這一點，才順利討了賜婚聖旨。

  徐繡皺眉：「這樣一來，以後你豈不是在他那裡不好走了？」

  方恆遠領悟她話中之意，輕笑道：「這有什麼關係，咱們本就不想在他那裡走的呀！」

  「恩？」

  「以前你說過，以後我和方家沒關係了，咱們就攢點錢，在鄉下多買點良田，建一幢寬敞的宅子，一起當地主公地主婆，找幾個老實本分的下人做粗活家務，咱們瀟瀟灑灑的享受生活，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徐繡喉間哽咽：「……你還記得？」

  「一直都記得。」

  方恆遠笑：「這可是你早就說過的，不能因為沉溺京城繁華，捨不得這侯夫人的風光，就不走了。」

  徐繡立刻瞪著他，片刻後又搖頭：「你可別誣賴我，我是因為誰才來京城的？」

  方恆遠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因為我。」

  「不過這京城確實挺繁華的，我因為你這永忠侯夫人的位置，受了多少流言蜚語，可不能這麼輕輕鬆鬆的走，侯夫人的風光譜等我擺夠了再說。」

  徐繡笑著道。

  方恆遠順著她的話：「那就呆夠了再走，反正要是小皇帝不講理，咱們就不伺候了。」

  他哪裡又會不知道徐繡的意思。

  說起放棄一切輕鬆，但方恆遠身上背著秦家的責任，還有現在的那麼多糾葛，方恆遠註定了近十年都別想放下一切離開，起碼要給秦家鋪好接下來的路。

  宮裡的除夕宴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全都要參加，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員不僅自己去，還能帶家眷，連帶著宗室和家中有爵位的人家。

  這樣一來，每年宮裡的除夕宴都是盛事。

  今年皇后還沒進宮，一如既往是由太后主持，而唯一的意外，大概就出在方恆遠和他的童養媳徐繡身上了。

  徐繡獻出玉米和紅薯這樣產量豐厚的糧食，得封郡主，然後給她和方恆遠賜婚，成了這個除夕夜官員家中守歲時談論最多的話題。

  其實不僅徐繡和方恆遠受益，找到種子的鐘家，也被皇帝特意嘉獎，以後如無意外，皇商將永遠都有鍾家的一席之地，而不用每三年再重新去競爭一次。

  更別提衢州的周知府，那種獎賞都是實質性的升官提拔，不過對比這些……

  徐繡和方恆遠這對八卦中心的人物，大家談論得更多。

  顯國公府，幾個主子從宮裡回來之後，氣氛就變得很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