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老夫人有請

  徐繡若是知道方恆遠這麼想她，大概又要氣得跳起來打一架。

  不過方恆遠沒說出口，她並不知道。

  

  解決完晚飯，方恆遠在屋裡鍛鍊拳腳功夫，徐繡也跟著煉體術。

  她可不能被方恆遠落下，不然這輩子在這小子面前都翻不了身。

  「小丫頭，你嗓子能治的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想起什麼，方恆遠突然問道。

  他今天已經問過孫氏，得知徐繡的嗓子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在娘胎的時候中了毒，大夫說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毒素。

  徐繡一愣，有些糾結的搖頭又點頭。

  她也不知道，現在就寄希望於靈泉，指望著靈泉恢復後能發揮作用，要是靈泉沒用，徐繡便也不知道能怎麼辦了。

  「那到底能不能治？」

  沒用得到準確回答，方恆遠又追問。

  這丫頭挺有意思的，雖然是個啞巴，每次都被他氣得跳腳說不出話的樣子也不錯，但想像一下她叉著腰罵人的樣子……似乎，更不錯。

  方恆遠摸了摸下巴：「要不咱們自己找大夫看看？」

  言語之間，已經把兩人視為一體了。

  只是這會兒徐繡和方恆遠都沒有察覺這些。

  徐繡氣餒的嘆了口氣，隨手取出紙幣寫道：「我需要玉，若是玉器夠了，說不定嗓子能恢復。」

  寫完，徐繡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其實我也沒太大把握……」

  「玉？」

  方恆遠若有所思，想到他那塊被徐繡莫名吸收的玉佩，看來她身上秘密還不少。

  用玉能治好啞巴，這明顯是扯談的話，卻聽起來很像一回事。

  方恆遠問：「需要多少？」

  「我也不知道，大概能有多少有多少吧。」

  徐繡有些猶猶豫豫的寫出這句，視線落在這破破爛爛的房子裡，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可以用金銀來換。」

  玉器雖然之前，但在這個年代，金銀才依然不變是流通硬貨。

  徐繡不想把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帶出來，手上分明有那些，但今天也沒有留給孫氏一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十兩銀子已經不是一筆小數，就著那筆錢，在這個時代正大光明賺回來的銀子，才是真正屬於徐家的。

  可是現在非常時期，若實在沒有辦法，那些東西便不得不動了。

  「先別著急。」

  她能想到的道理，方恆遠自然也清楚，他安撫徐繡，又道：「我明天去問問。」

  謹慎和安全最重要，不到萬不得已，方恆遠也不想動小媳婦的棺材本。

  次日一早，廚房那邊送過來兩個饅頭，就當是兩人的早飯了。

  哪怕只是饅頭，也不吃白不吃，況且是新鮮的熱的，徐繡自然是和方恆遠分著吃了。

  恩，依然剩了一個，讓僕人帶回去交差。

  方恆遠原本是準備午後出去的，但剛過晌午不久，院子裡突然久違的引來好幾個僕人，徐繡瞧著很面生，並不是這兩天過來送吃的那個。

  為首的是一侍女打扮的女人，當然，在徐繡看來還是女孩兒，年約十五六的芳齡，容貌都很清秀，只是眉眼間自帶傲氣。

  「給少夫人洗漱乾淨。」

  婢女開口說了一句，轉身示意身後的人上前。

  徐繡有些詫異，心裡驚疑不定，下意識的轉頭去看方恆遠。

  方恆遠並沒有接收到她的信號，他還躺在床上裝昏迷裝暈呢。

  後面的婢女穿著打扮比為首的稍微次些，一看就是等級不同，其中一個抱著衣服上前，就要伸手給徐繡換下。

  開什麼玩笑！

  徐繡連忙手腳靈活的往後一躲，昨晚還說衣服的問題呢，今天就要給她換錦衣華服了嗎？可是哪怕給她，她也不要人這麼伺候呀！

  再者，徐繡也不相信這些除了方恆遠之外的方家人，能有這麼好心？

  「既然不願意，那就自己穿吧，老夫人有請，你趕緊把自個兒打理乾淨，我在外面等你。」

  丫鬟眼底閃過一抹不屑，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就甩手轉身出去了。

  這房子太破了，她怕站久了有蟲子掉下來。

  不過是個鄉下丫頭，還是個死啞巴，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分，還能進方家當主子，可惜小少爺也就是個病秧子私生子，不然哪裡輪得到她？

  她一走，身後一串侍女也跟著走了。

  徐繡看著那幾件衣服發呆，老夫人有請？

  這方家不是只有個大夫人嗎？哪裡來的老夫人？她記得之前剛來方家的時候，那個傳說中的大夫人都沒見她呢，這會兒又突然冒出一個老夫人。

  「可能是京城來的。」

  方恆遠躺在床上輕笑道：「沒關係的，說不定是心血來潮聽到你的存在，見一面而已，讓你換你就換上，跟著去吧，別藏拙，機靈些才吃不了虧。」

  徐繡咬咬牙，轉頭就把衣服給套上了。

  沒穿過這類錦衣華服，折騰好一會兒才穿好，衣服雖然很新，但不太合身，徐繡估計是臨時找的方恆遠那兩個堂妹的衣服。

  出去跟著丫鬟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和當初她剛來方家時一樣，繞過常常的秒手遊廊，才來到正廳。

  正廳前方坐著兩個女人，徐繡一眼看去，猜測老的是老夫人，中年的是方夫人沒有疑問，周圍還有婢女若干。

  「還不見過老夫人。」

  徐繡走進來不說話，方夫人眼底閃過一絲不屑，睥睨著她說了一句，又轉頭對老夫人道：「這丫頭出生鄉野，沒什麼規矩，也就是八字能和恆遠合上。」

  不逢年不過節的，按理講老夫人這樣的身份，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只是正巧最近，老夫人因為參加老姐妹葬禮回來老家一趟，在老宅小住幾天，聽說了大兒子那個私生子病得起不來了，娶了個童養媳沖喜，便想看看。

  方夫人猝不及防，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給徐繡準備，只能把女兒以前穿的拿去湊數，讓人趕緊把徐繡給帶過來了。

  徐繡確實沒規矩，不知道怎麼『見過』，但要她跪下？徐繡又有些不樂意了。

  好在她是小啞巴，身份又是農女，就乾脆裝不懂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