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下一目標，文臣之首

  容元松心頭一沉。

  蕭長凌是帝王，帝王一言，如重千金。

  而他身為臣子，君要臣為，臣不得不為，他沒有拒絕，敷衍的餘地。

  「是，臣明白，臣一定竭盡全力。」

  蕭長凌這才微點了一下頭。

  「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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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元松這會子已經不敢亂想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蕭長凌今天召他來，並不是為了容婉進後宮的事情。

  不但無賞，反而有提點。

  「皇上，臣在。」

  蕭長凌眸光幽沉。

  「容卿可知，朕為何在此處召見你？」

  「這個……微臣不知。」隱約想到一些事情，容元松只覺得額上冷汗往下淌。

  「容卿可知道，這鳳宸台緣何而建？」蕭長凌淡聲，但是聽在容元松耳中，卻是隱雷道道。

  「鳳宸台是皇上為……」容元松不敢說出那個已成禁忌的名字。

  蕭長凌卻接口，語氣微冷，道：「朕當年欲迎葉氏女進宮為後，為敬葉氏女，朕特意修建這鳳宸台，只是可惜，葉氏一族，負朕之心。」

  容元松頭上冷汗嘩嘩，可是他也不敢去擦。

  伴君如伴虎，蕭長凌突然和他說起這個是何意？！

  「如今朕的後宮，依然無後。」蕭長凌話音陡然從厲一轉，帶著一種幽冷的暗示意味。

  容元松豁然抬目，驚疑不定的看著蕭長凌。

  蕭長凌這意思是說容婉還是有希望的？

  「不過，容卿，你是知道的，朕的大位初定，國庫空虛，朕實在無心於後宮之事，此事，還是要緩一緩。」蕭長凌嘆息，有些無力的道。

  國庫空虛之事，確是實事，身為丞相，容元松也是清楚的。

  很快，容元松就明白過來。

  只要他有辦法辦成顧氏一族的事情，充盈國庫，那麼容婉肯定就是東辰的皇后。

  平民嫁女尚有嫁妝，更何況，他的女兒是要嫁入後宮，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的？

  若是以顧底一族的財富為嫁儀，容婉成為皇后，地位也會非常穩固。

  「臣明白，請皇上放心！」容元松此時心間大定，也不覺得顧清行難搞了，只是十分堅定，一定要搞定顧清行那邊，成功的讓容婉進宮為後。

  蕭長凌點頭。

  他的皇后之位，極其重要，他不會輕易封任何人，誰要做他的皇后，必須要給他帶來與皇后之位同樣的利益才行。

  如果容元松能幫他得到顧氏一族的財富，這皇后之位，給了容氏女也無妨。

  更何況，他還真的惦念著一個容氏女——容凝。

  「容卿，無事多與容……辰王妃走動走動。」蕭長凌出言，提醒道。

  容元松聽得有些詫異。

  容凝當初就是蕭長凌的一枚棋子，而她現在已經成為辰王妃，辰王又是與蕭長凌對立的，蕭長凌緣何如此提醒他？

  心裡不解，容元松也不敢細問，只是應是。

  容元松出宮之後，也沒有回容相府，而是直接往辰王府去。

  蕭長凌提醒他與容凝多走動，而他這會也動了心思。

  顧清行那邊堅如壁壘，他攻破不克，還是得從容凝那邊下手。

  辰王府。

  容凝正在水軒里。

  今天她直接從風珠那裡拿了藥，親自送到了水軒。

  蕭湛喝藥的時候，她依然定定的觀察他的神色。

  蕭湛被她注目，放下藥碗，抬眸正巧與一雙清幽的眸子撞上，墨眸浮起一絲漣漪。

  容凝下意識的心一虛，垂眸躲過對面的視線，道：「王爺，黎長嫣走了。」

  「所以你這是來，要和本王商量下一步了？」蕭湛淡淡的，似乎並沒有多麼的大的反應。

  容凝知道在眼前男人面前，多數時候，坦然最佳。

  「是的。」

  「那麼辰王妃……」蕭湛也不意外她的直接坦白，「黎長嫣之後，接下來的目標是誰？」

  容凝詫異的看一眼蕭湛。

  這人怎麼稱她為辰王妃？

  是戲謔？還是嘲諷？

  她擰了擰眉心，還是按照想好的，道：「容元松。」

  「王妃父親。」蕭湛抬眸看她。

  容凝容顏清麗無害，很難讓人想像，就是她步步心機，做下了黎長嫣那一局。

  看著她，這種反差感，越發濃烈。

  「他是東辰的丞相，文臣之首。」容凝淡聲，字句清晰，「王爺，你可知東辰朝中對你的傳言？」

  蕭湛微挑眉。

  容凝道：「朝中傳言，王爺殘忍好害，好大喜功，是一個冷血殘酷之人。」

  「是麼？」蕭湛唇線微揚，唇邊漫起一絲嘲弄。

  容凝點頭道：「是的，而且這個傳言，對王爺非常不利。」

  「如何不利？」蕭湛看著她，眸光幽定，在觀察容凝的神色變化。

  容凝被他墨眸盯著，並不心虛，一字一句，言辭清晰。

  「積羽沉舟，群輕折軸。眾口鑠金，積銷毀骨。」

  蕭湛眉心微擰，沒有出聲。

  容凝繼續清聲道：「當年王爺與鄰國一戰，大獲全勝，本是大功，可是就是這殘忍好殺，好大喜功八字，把王爺的功勞全毀了。王爺應該還記得吧？」

  蕭湛眸中夜色濃郁，問：「這件事情和容元松有關？」

  「不是有關，就是他做的。」容凝啟聲，「文人之口，看似文弱，但是無形之劍，傷人最疼，王爺應該深有體會。」

  蕭湛淡淡一挑唇，似笑非笑：「本王是不是有體會先不說，本王只好奇，你緣何如此清楚，而且還看得如此通透？」

  早知他會質疑，容凝並不懼，理由她早想好了。

  「王爺莫忘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容相府的大小姐，容元松的親生女兒。有句話叫：知子莫若父，其實倒過來也是一樣的。」

  「這個解釋乍一聽，倒是挺有道理。」蕭湛看著她，墨眸淡漠，聽不出情緒。

  容凝淺笑，十分坦然：「王爺就是細想，也是有道理的。」

  蕭湛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相接，沒有火花，只有彼此幽深的審視，只是彼此的眸子，都是幽深無底，最後，誰也沒有探出什麼來，各自無奈放棄，收回。

  容凝的坦然淡定來自於她十分肯定，蕭湛絕對想不到她是重生之魂。

  所以就算她的理由牽強扯淡，她也可以笑得人畜無害，淡然自若。

  若是一般人，一定會被她真誠的，無害的外表所矇騙，可是蕭湛還是疑心。

  只是他暫時也根本想不出容凝的古怪來自何處。

  也唯有……徐徐圖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