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尾聲（完）

  「真理。」

  

  王須喊出了這道身影的名字。

  沒錯，這不斷變化，沒有真正形體的身影，正是恆河真理之樹中，與王須有過一面之緣的「真理」！

  「依照之前的承諾，說吧。」王須說道。

  「若想要知道整件事的原委，請隨我前來。」真理化作一扇幽影之門。

  王須沒有任何猶豫，徑直步入其中。

  穿過幽影之門，周遭一下子亮了起來。

  這是一處密閉的房間，儘管不知道光芒從何散發而出，但在房間中央那顆拳頭大小的湛藍珠子上，王須看到了一個畫面。

  畫面里，共有九人，服飾各異，但他們之間有一個共同點——眼中有著不可挑釁的上位者威嚴。

  由此可見，這九人地位不凡，實力卓絕……而且根本不是恆河與混沌的生靈！

  「這是九位界主，他們正在朝我們恆河界趕來。」真理說道。

  「那身著黑衣，手持長劍的，是『委山之主』。」

  「那身披銀袍，體型壯碩的，是『鴻蒙之主』。」

  「那頭顱似虎豹，渾身紅斑的，是『通天之主』。」

  「那……」

  真理悉數這九人，王須沒有打斷他，安安靜靜的聽著。

  「『本世界』劃分為十大界，山為委山，河為恆河，天空為鴻蒙，大地為通天……十大界，構成了本世界！」真理沒有正面回答王須，繼續道。

  「本世界並非永恆存在，世間萬物本就沒有永恆一說，只要存在的，一切都會有時限，一旦到達時限，都逃不過破滅一途！」

  「沒有永恆。」王須只領悟到這一點。

  「但十位界主想出了能夠令十大界永恆的辦法——那便是輪迴！」真理繼續說道，「與恆河的輪迴類似，當十大界壽命接近極限時，十位界主通過『輪迴井』往生，將自身的力量化解，成為那一界的壽命，即可換來那一界的延續。」

  「而十位界主也能在輪迴往生後保留前生的記憶，以最快的速度重新修煉，登上那一界的頂峰，重歸界主。」

  「直接說但是吧。」王須直言道。

  真理沉默了片刻。

  「但是，恆河之主出現了意外。」真理的語氣低落，「輪迴井發生變故，恆河之主雖然化作了自身力量延續了恆河界，但他的靈魂也同時被磨滅，無法重生！」

  「界主的靈魂被磨滅！」王須皺眉。

  「輪迴井的意外，令其他九位界主手足無措，可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阻止，唯有接受事實。」真理說道。

  「既然恆河界已經沒了界主，為何他們九位還要往此處趕來？」王須問道。

  「這便是我發動這場恆河混沌戰爭的原因所在。」

  真理說道，「輪迴井的特殊性，是必須要十位界主同時進入才能往生，延續界的壽命。一旦缺少任何一位界主，都會令輪迴失敗，不僅界得不到壽命延續，界主也將會被磨滅靈魂！」

  「這麼說……」王須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們九位是來摧毀恆河界的！」真理直接說出了真相，「唯有如此，他們才能順利通過輪迴井！」

  王須頓時陷入了沉默。

  沒錯，如果一個界無法誕生界主，拖延了另外九個界的壽命延續，那為了活命，其他九位界主絕不會介意將這一界摧毀！

  「你發動恆河與混沌的戰爭，是想從中選拔一人成為恆河之主，我說的對嗎？」王須已經猜到了真理的意圖。

  真理點頭。

  「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何要指引曜澤至尊得到真理種子，否則你根本不用與我交易，讓我成為恆河之主……從一開始，我就不在你的挑選範圍之內。」王須目光一閃。

  「並非由我指引，而是上一位界主在靈魂消失之前，將關於種子的信息寫入真理之典中，恰好讓曜澤猜透罷了。」真理說道，「你說的沒錯，你根本不在我的挑選範圍之內，但面對曜澤，我沒有選擇。」

  王須明白真理當時的窘境。

  身為規則執行者，真理不過只是一台按照上一任界主吩咐運轉的機器，即便保管著最強大的毀滅真理種子，但它卻無法擁有真理種子的力量。

  由此，他不得不選擇讓王須來攔住曜澤至尊。

  甚至連三枚真理種子融合在一起後會成為恆河之主的事情他也一併如實相告。

  這也就是為何王須明明一開始能夠殺死曜澤至尊，卻一直緊緊追隨。

  王須在等待曜澤至尊那枚真理種子完全融合的時刻！

  「你說我成為了恆河之主，但為何我從未感覺到自己有任何變化？」王須問道。

  「變化就在你心中，需要你一點點去領悟，你現在可以嘗試著『創造』。」真理說道。

  「創造？」王須不解。

  真理笑了一聲，化作一道飄飄如仙的中年男子。

  「創造，既是運用生命真諦，捏造你思想中的任何事物，比如這個……」

  真理一揮手。

  玄龍大帝，曜澤至尊，古奧至尊，浮魯至尊四人憑空出現！

  「這……」

  「這裡是哪？！」

  「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說之前的一切都是夢幻嗎？」

  四人驚喜震驚交加。

  不過當他們看到王須時，靈魂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四人竟直接朝王須跪拜下來！

  真理再度一揮手，四人全部化為灰飛。

  「這便是創造。」真理微笑道。

  王須眼睛一亮。

  他閉上雙眼，仔細感觸。

  很快，他睜開眼，揮動手掌。

  一道無比熟悉的身影在王須面前浮現。

  這道身影茫然的看著周遭，不知所措，當他看到王須時，眼裡更是泛起了不可思議的光芒。

  「焚幽……好久不見。」

  王須看到眼前的這道熟悉身影，昔日的過往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令他不自禁的揚起了微笑。

  ……

  「諸位，該回來了。」

  混沌宇宙的虛空中，王須一揮手，一顆美麗的湛藍星辰浮現。

  地球！

  「羅？」

  「大國！」

  曾經王須在地球上的好友統統復活！

  「還有通天閣。」

  王須再度揮手，昔日古羅宇宙中的通天閣重新再現！

  一切過往，一切回憶，王須在這一刻全部都真實的印刻了出來！

  ……

  呼！

  恆河之上，九道身影接連浮現。

  「此處便是恆河界。」通天之主說道。

  「美麗的恆河，今日要摧毀在我等手中了……我們這般行徑，對得起恆河嗎？」鴻蒙之主嘆息道。

  「恆河已死，我們九界還要存活，若是不毀它，我們九界將會一同被投入輪迴！」委山之主平靜道，「你要家鄉，還是要對得起恆河？」

  九人沉默。

  「動手吧，距離輪迴之日不遠了。」委山之主開口。

  九人拿出各自的兵器。

  「諸位，來了也不打聲招呼，不如先到我這喝口酒，如何？」

  忽然，一道清越的聲音從九人面前傳來。

  九人目光匯聚而去，只見虛空之中，王須悠然的走出，兩手拿著酒壺。

  「恆河之主？！」

  委山之主認出了王須的身份。

  另外八人也同樣驚訝不已。

  「既然認得我，那就更得喝口酒了！」王須笑道。

  ……

  「唉……說起來真的對不住恆河。」鴻蒙之主抿了一口酒，滿臉憂愁，「若非是他，我們九人怕是都得困在輪迴井中，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恆河為我們犧牲了性命，可我們卻要毀他家鄉……實在羞愧難當。」

  鴻蒙之主一番話，令其他界主不由微微低頭。

  「王須，你是新一任的恆河之主，等酒席散後，便於我等一同前往輪迴井吧。」通天之主說道。

  王須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委山之主皺眉：「此事事關重大，不可意氣用事。」

  其他界主也同樣用質疑的眼光望向王須。

  「不，諸位誤會了，我有一個辦法，能夠令我十界不再受輪迴困擾，我等再也無需輪迴！」王須說道。

  「什麼方法？」眾人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只有委山之主狐疑問道：「真的有此方法？」

  「你們一看便知。」

  王須說著，一揮手，玄龍大帝的身影出現。

  「拜見恆河之主！」玄龍大帝身軀戰慄，心中恐懼。

  「一個小小螻蟻，有何可看？」通天之主搖頭道。

  「小小螻蟻？通天之主，不如你來試試看能否殺死他。」王須笑道。

  「哼！」通天之主哼了一聲，就算這不是自己的地盤，但身為一界之主，殺一隻螻蟻何其簡單？竟敢小瞧自己！

  噗！

  通天之主手掌輕輕朝玄龍大帝一推，玄龍大帝當場崩滅！

  然而，令眾多界主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玄龍大帝的肉身雖然破滅，但靈魂卻依舊還在！

  「這！」通天之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竟有這等奇特之事！」委山之主的眼睛也亮了。

  「此乃我家鄉獨有的不滅靈魂之術，我稍加改動，只需施加在罪大惡極之人身上，即便是輪迴井也奈何不得！」王須說道，「如此一來，靈魂不滅，輪迴不止，無需我等輪迴，十界依然會有源源不斷的壽命延續！」

  「妙！太妙了！」

  「恆河之中竟會有如此奇特之術，厲害！厲害！」

  就這樣，輪迴井一事被王須輕鬆化解！

  這一酒席足足喝了數萬年，才最終散去。

  微醺的王須，遙望恆河星辰，大飲一口。

  「從此以後，再無紛爭，世間一切歸於平靜，永恆……這便是真正的永恆……」

  「不過……」

  王須抬起手，指尖溢出一縷不滅靈魂，「在本世界之外，一定存在著更廣闊的天地，更強大的人物。」

  對不滅靈魂之術的修改並非王須所為，而是遵照了一道來自天外的石碑所修！

  「不過即便有更大的世界又如何？我已經足夠幸福了。」

  王須拿著酒壺對恆河一敬，「此刻的平靜，便是永恆。」

  「幹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