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番外二十七

  滿溪看見親娘過來了，心裡還湧上一點委屈。

  「娘，我以為你生我的氣了。」

  上官雁詫異：「我要是生氣，你能好好的站在這兒？」

  滿溪被她的話逗笑，笑了兩聲，又重新變得訕訕，對手指低頭道：「都怪我，叫爹娘跟著操心了。」

  上官雁：「我沒感到操心啊，我覺得折騰女婿還不錯。」

  滿溪這下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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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雁攬著她的肩膀，母女倆坐在榻上。

  「這人到了年紀，成家立業，乃是人之常情，非要逆著這常情做一個冰清玉潔貞靜守拙的人，那是反人類。別看聖人叫人貞靜，聖人也成親了，也娶媳婦找小老婆了。那些寫女戒女則的人，她們也嫁人了。你小姑娘家，發乎情又有什麼可以值得教訓的呢？」

  滿溪滿滿的感動，不過感動之餘，也懷疑母親是不是在內涵自己。

  說了發乎情，畢竟沒有說「止乎禮」。

  她跟皇帝……

  唉，誰叫他是二婚男呢？

  相比較二婚，頭婚總是好一點。

  把腦袋擱在母親的肩膀上：「娘，下輩子我還做您的女兒。」

  上官雁笑起來：「成啊，下輩子你一出生，我就讓皇帝認你做女兒，我看他還敢不敢。」

  那定然是不敢的。

  就是現在，她看皇帝，偶爾還會被年齡差給折磨一下，患得患失，一點都沒有雄主的意氣風發。

  滿溪有點心疼了：「您跟爹爹不要老是欺負他。」

  上官雁從袖子裡頭掏啊掏，掏出一本書來：「給你壓箱底的，你自己好好看看，儘量自己把它弄懂，別等著旁人來教。日後好好的教你的孩兒們。」

  她說完就起身慢悠悠的走了。

  滿溪送她到門口，回來看見母親提來的那盒子，走過去打開看。

  裡頭整整齊齊的擺著很多金飾，有金如意，有金項圈，還有金佛手等等。

  每一件旁邊都掛著一張花簽。

  她拿起那金如意，看花簽上寫著辛卯年賀女出生。

  金項圈上則是另一年。

  毫無疑問的，她成長歲月裡頭，每一個生辰，父母都把那日子作為了紀念，並留下了禮物。

  滿溪一件件看過去，看得眼眶發熱。

  這裡頭都是父母對她的珍愛之意。

  等女官進來，見她神色怔忡，不由擔憂的問：「娘娘，可是夫人說了什麼？」

  林滿溪搖搖頭，把盒子裡頭的東西給她看。

  女官這才知道她為何這樣。

  想著林家一向清貴，沒想到在給女兒置辦嫁妝上也這麼豪奢，而且是從出生開始一點點的積攢。

  當世上的人，有些給女兒嫁妝，是為了自家臉面，而有些乾脆拿聘禮充數，更有無賴的，那是聘禮也不返回去，就是一個賣女兒的姿態了。

  十成的父母裡頭，有三成兩成的能備出嫁妝來這就不錯，而這三成裡頭，能僅憑著對女兒的珍愛就預備這麼些，更是寥寥無幾。

  「娘娘切莫傷心，只要您跟皇上過的好了，相信林大人跟林夫人肯定就歡喜了。」

  滿溪點點頭，叫她把這些東西都造冊，又說：「我要歇息一下，叫人守著門莫要來打擾。」

  再說林承遇從宮裡出來，跟媳婦回話：「都已經說好了。」

  他這個當岳父的，忒卑微了。

  上官雁見他眉宇怏怏，不由失笑：「委屈大人了。」

  林承遇這才坐她身旁，握著她的手道：「只要跟夫人在一起，什麼委屈我都能忍的。」

  又道：「夫人，來世我們倆還做夫妻好嗎？」

  上官雁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抱歉地說：「可我不想當女人了。」

  林承遇抖了抖，正表示自己無所畏懼，自己可以做女人，結果她繼續：「我也並不怎麼想做男人。」

  林承遇：「啊？這……」

  她這是想做太監？

  那他豈不是只能成為宮女？

  茫茫人海，本來就相遇不易，還要在宮禁之中相遇，然後再看對眼，結為對食，成為夫妻……

  想想就老刺激了！

  看不著，吃不著，人生樂趣要怎麼開發？

  林大人開始茫茫然，為自己的下一輩子擔憂起來……

  宮女要是嫁給太監，倒是省了生孩子的功夫，可兩個人在被窩裡頭，該多麼無聊且傷心啊？

  上官雁還不知道他已經想像出十萬八千里去。

  她想了想自己的願望，說道：「我願意做一隻蜘蛛，在寺廟或者道觀里結一張網，無懼風雨，守著那網子，就有獵物上門……」

  宮女和她的對食的夢還沒做完，林大人又不得不開始做蜘蛛的夢。

  夢裡他倒是是個公蜘蛛，就是母蜘蛛不大愛搭理他，嫌他餐風飲露，不食葷腥。

  他委委屈屈，跟她說：「上輩子我是個人，現在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所以你讓我吃蒼蠅蚊子，我實在吃不下去。」

  她就說：「你看看你身子骨這麼弱，風一吹就跑，我不能跟你生孩子，免得我的孩兒們也體弱多病的。」

  這可把他給急壞了，好不容易吃了些看著不那麼腌臢的蟲子，把自己吃胖一點，就發現她正跟別的蜘蛛兒勾勾搭搭，一隻蜘蛛正過分的把前兩對腳去摸她的背。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猛地竄上去，一腳將那蜘蛛給踹出三丈遠。

  沒等他向她展示自己兇猛結實的肌肉，就聽她沖他大聲怒吼：「你幹什麼？」

  他結結巴巴：「我看它對你不尊重。」

  她張牙舞爪：「那是我娘！」

  他傻眼，沒想到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蜘蛛淚滿襟。

  她掐著腰：「真是被你氣死了，還不趕緊弄些禮物，咱們一起去給我娘賠禮道歉。」

  他一聽竟然還有救，瞬間滿血復活：「好好好，這就去。」

  等他走了，她這才鬆一口氣。

  剛才老娘過來，對她這種長期單身的行為從裡到外，從頭到尾的進行了一頓鄙視，她一時義憤填膺，就說自己有了伴侶蜘蛛，她娘還不信呢，這下信了，估計回去之後三姑六婆就上門，然後對著他品頭論足了。

  再看看他，腰是腰，頭是頭，雖然不夠強壯，但面目清秀，眉目如玉，是個翩翩美蜘蛛……

  林尚書沉浸在美好的想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