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我妹就是人間寶藏

  上官雁得知妹妹的手藝過了明禎道長那一關，十分開心，大言不慚地彩虹吹：「我妹就是人間寶藏。」

  林承遇低下頭，用了洪荒之力才沒有去看上官雁那得意洋洋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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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不是嫉妒，他就是知道，自己若是看了，鐵定又被這貨給戴一頂爭風吃醋的帽子。

  上官素來得巧，只是也並不能久留，不過一杯茶的功夫，石硯過來稟報說收拾好了，大家就一起動身了。

  錢知南自告奮勇趕馬車，上官素陪姐姐姐夫一起坐著，她看向林承遇的雙腿，問：「爹娘每逢雨天便要掛念姐夫的腿，說當初泡了冷水，怕落下腿疼的毛病。」

  上官雁道：「不要緊，他那是因為頭疾導致的不能走，又不是腿上的毛病。這以後好了那就是真好了。」

  上官素臉上露出笑容，伸出雙手抓住姐姐的手，姐妹倆沒有說更多的話，但此刻的溫情已經代表了一切。

  回了封丘，上官雁跟林承遇自然是先回林家，明日的周年祭，王成石忠等人都提前回來了。

  他們的行李已經隨著大部隊出發，單等周年祭結束後兩個人再快馬追上去。

  時間過得飛快，總給人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其實林家這幾年隨著林承遇的境遇的不斷改善，的確又有了幾分往日的旺盛的跡象。

  夫妻倆進門先拜見了林太太，又見過了底下的幾個弟弟妹妹，眾人好一番契闊，林太太便說：「你們一路也辛苦了，明日忙完還要忙差事，也不得安歇，今日就早點安歇吧。」

  林承遇便跟上官雁告辭出來。

  等上官雁去洗漱了，林承遇叫了人去回林太太。

  「請太太示下，大爺說大奶奶已經許久沒回娘家了，讓她回去一趟略坐坐，晚飯前就回來了。」

  林太太想了想道：「今日這樣去是不是太匆忙了？家裡也沒備下禮物，要不等改日再去？也好準備的周全些。」

  來人道：「是。」

  正轉身要回去傳話，林太太突然出聲喊住：「慢著。」

  「罷了，她若是願意回就回去吧。」

  下人依令回去傳話。

  他被人領進門，就見大爺坐在廳堂之中正低頭喝茶，姿態恬靜閒適，眉目間溫潤如玉，大奶奶則不知所蹤。

  下人傳完話得了賞錢，石硯小哥領著他出來，他便笑著恭喜石硯：「石頭哥哥如今是厲害了。跟著大爺日後鵬程萬里。」

  石硯笑著道：「難道咱們不是一家的？大爺好了，大家都好。」說著攬住他的肩膀，問他太太是怎麼回答的。

  下人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

  石硯回頭跟林承遇說了，林承遇道：「我知道了。」

  說完去看上官雁。

  上官雁連軸轉數日，都是為了周年祭跟出差的事在忙碌，就連昨夜也是子時之後才入睡的，此刻雖未過周年祭，但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像大考之前的前一天，成敗反正在明朝，所以今天格外的放鬆的一種感覺。

  林承遇走過來的時候，上官雁還在池子裡頭游泳，看見他才連忙遮了一下，抱怨道：「那倆丫頭真是白疼了，怎麼有人來也不說一聲。」

  林承遇：「嗯，誰叫你這麼容易相信旁人呢。」

  上官雁突然覺得自己沒有繼續游水是十分明知的，要是在水裡游著聽見他這種話，八成要沉底。

  「不鬧了，我來是有事跟你說的，太太那邊我已經告訴了，你今天回家一趟，晚飯前回來。」

  上官雁一聽頓時從水裡冒出來，臉上樂開花：「真的？！」

  林承遇：「假的。都說了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

  上官雁卻知道他不會拿這種事來騙自己，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嘿嘿，你可不是外人，別人的話我不能輕易相信，你的話我還是要信的。」

  說完就從水裡出來，哼著小曲換了衣裳出門去了。

  她回娘家，又不需要排面，自然是不用帶丫頭，自己一個人搞定。

  王成過來回事，見他家爺心不在焉，喊了兩聲「大爺」，才把人叫回魂。

  林承遇問：「何事？」

  王成道：「盛王已經出宮了，路上在三丘鎮那裡與您匯合。」

  林承遇：「什麼時辰從宮裡出來的？」

  王成：「據快馬消息，應是今日午時。」

  這種時辰都是欽天監根據出行人的生辰八字算出來的吉時，圖得是個一路平安。

  林承遇算計著盛王的腳程，閉了閉眼：「若是如此，明日我們恐怕要連夜趕路。」

  王成：「可是當時約定的時辰是後日申時。」

  林承遇：「沒有叫王爺等我們的道理。」

  王成一想連忙低頭認錯：「都是小的考慮不周。」

  林承遇：「沒事，日後還當更謹慎些。罷了，你也辛苦了，下去好好歇息一下，明日忙一天，你也恐怕得不了清閒。」

  王成有心說一句「您若是放心不下，不如陪大奶奶回娘家一趟」，可看了看大爺的神色，他自己感覺這話稍微有點僭越了，就沒說出來。

  大爺做了京官，到底跟當初在地方上不一樣，他們這些人也得更謹言慎行才行。

  上官雁從林家出來了，走到上官家門外，卻突然踟躕了起來。

  望著不遠處的家門，在這一刻，她突然有種很深切的體會。

  古語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又說「覆水難收」，這一刻，她的體會太真切了。

  可不是覆水難收麼？就算她真與林承遇和離了，那麼對上官家來說，恐怕也是一個「污點」，哪怕他們不這麼覺得，世人也會強迫他們這樣覺得。

  這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可林家，她面對林太太，也實在沒辦法把那裡當成自己的家。

  反而在師傅跟前，一如沒有還俗的從前。

  「我還是從前的那個我，為何大家卻都變了呢？」

  唏噓不過瞬間，軟弱也只是一瞬即逝。

  她定了定神，覺得自己這些日子著實的疑神疑鬼，導致看什麼都仿佛多情了起來。

  這麼一想，又覺得還是在山上好，參透了生死，那時候的她，便是真坐化而去，沒準還覺得自己十分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