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路見不平
2024-06-16 17:08:13
作者: 鯉魚大大
背負著全家期待的父女倆卻在林家莊園門口吃了個閉門羹。
林家連個管事的都沒出面,看門的小廝一臉的不耐煩直說家裡忙,沒空招呼人,就哐得一聲將大門關嚴實了。
上官青雲本來是懷抱希望而來,見狀眼前一黑往後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身形,虧得上官雁就在他身邊,立即將他扶到一旁,又找了個遮雨的地方叫他坐下。
這可怎麼辦?
上官雁抬頭看了看,林家莊園的院牆很高,不過也難不倒她,就是這雨下的太大,雨水如今都順著脖子灌進她的衣裳裡頭,明明五月的天氣,卻叫人骨頭都冷。
「爹,你在這裡坐坐,我進去瞧瞧。」
上官青雲待要同她說不要搗亂,可張了張嘴,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眼巴巴的看著她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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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雁找了個位置往前沖,不料落腳點太滑,一下子像壁虎一樣貼在牆上滑了下來,她還要面子呢,扭頭去看她爹,就見她爹滿臉雨水淚水的笑了。
她也咧了咧嘴,悻悻的收回目光,重新找准位置,這此終於翻了進去。
進了之後循著記憶的位置往林公子的院子裡頭走,她想的好,林公子那邊院落裡頭肯定有人,到時候她求一求,問問,也是個辦法,哪怕挨人家一頓打罵呢,能求個大夫出手給閒兒看看也好。
轉過一座假山池水,依稀聽見雨中有人說話,她忙往那邊走了兩步,正想招呼一聲,聽見有個女子的聲音:「公子前日醒來,恐怕是迴光返照,如今是真的不好了……哥,你說公子知道當日的事情嗎?我這心裡既怕他醒來,又怕他永遠醒不過來……」
上官雁剛才都打算開口了,聽見這麼一句,登時就住了嘴。
一個男子的聲音不耐煩的傳過來:「就是真醒不過來,老爺跟夫人也不會叫底下人陪葬,你擔心什麼?」
「可是,」先前說話的女子遲疑,「公子一向待我等不薄,我,我……」
「婦人之仁!」男主呵斥,「公子待你不薄?他是允諾了要娶你為妻還是納你為妾了?你伺候他這麼多年,他除了吊著你的胃口,還做什麼了?我看你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他昏著也好,還省下叫你我手上沾了人命,你快回去,小心看好了,若是情況有變,趕緊來通知我。」
上官雁聽了這麼一出,再一想自家弟妹對那位昏迷的林公子的推崇,十分偏心的就將這兩個人認定了是壞蛋,從雨幕中探出頭來,想看看這兩個人的面目,誰知雨水下的大,那倆人也不是傻瓜,都披著蓑衣戴著斗笠,壓根兒看不見模樣。
要是眼下把這倆人治住?
不成,她雖然在武力值上有這個自信,但急智跟辯論的本事卻跟不上,如果話說不好,接下來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被她變得一團糟,她幾乎能想像到自己處於一個什麼境地——
私闖民宅,意圖謀害,被人反咬一口等等,她縱然不為自己考慮,家裡的閒兒還要等著救命呢,而且剛才聽那女子口中的意思竟然是林公子又不好了,還是先見了林公子再說。
她收斂身形,讓自己的呼吸儘可能的平緩,小心翼翼的跟上前頭的那個女子,等進了一處院落之後,看見熟悉的月亮門,眼前一亮,有人在廊下煎藥,藥味跟煙火氣都衝進了她鼻子裡頭。
有人煎藥,說明大夫也在。
聽那兩個人的意思,林公子又昏迷過去了,要是如此,門房上不耐煩也似乎說得過去,但上官雁總感覺有些說不出來的違和感。她想不通,便覺得大概是因為最近經歷的事太多,或者說雨天影響了情緒,給了她一個錯覺。
不過也因著這份違和,上官雁沒有莽撞的上前,而是攀上了屋頂。
有小童捧著藥在門口:「先生,藥熬好了。」
上官雁挪開一小片瓦,還是之前看到過的那間屋,裡頭一個大夫模樣的人站起來說:「進來。」
丫頭開門,接了藥進來,大夫卻不用她餵:「放下吧,我先施針,之後再餵藥。」把丫頭趕了出去。
上官雁仔細看著大夫的樣子,看面相倒是真有幾分神醫的模樣,只是林公子明明醒了,怎麼就又昏迷了呢?這大夫到底行不行啊?
正胡亂琢磨,聽見外頭丫頭跟小童說話。
「方大夫親自餵藥,這不合適吧?要不等一會兒我再敲門問問。」
小童道:「姐姐不用敲,我家先生的針灸是獨門絕技,施針時從來不留人的。」
丫頭:「你是他的徒弟,也學不得嗎?」
小童:「先生說等我十三歲正式拜師的時候再教我這個。」
上官雁豎著耳朵聽完,就見屋裡的大夫拿針在林公子的頭頂扎了幾下,很快就把針取了下來,緊接著就見林公子的手指動了動,整個人似乎有醒來的徵兆。
大夫臉上不見喜悅,反而像是帶了點驚嚇似的,連忙去把脈,把完脈小聲自言自語道:「也到了該醒的時候了。」
說完他拿過藥碗,四下望了一下,掩著袖子擋著往裡頭加了點什麼,然後舀出一勺扒開林公子的嘴硬灌了進去。
大概餵藥也是個技術活,一多半都撒了出來,大夫不耐煩了,皺著眉將碗裡剩下的藥潑到了後窗,又掏出帕子胡亂擦了下林公子的嘴角。
之後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喚人進來:「照看好了,有事就叫我。」
丫頭恭敬的把人送出門,回身關了門就直起腰,不復前頭恭敬的模樣。
她先走到林公子床前,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又貼了貼他的額頭,不一會兒後窗那裡傳來敲窗欞的聲音,她走過去,打開窗:「哥,公子身上很涼,像冰塊似的。」
對方的聲音很小,被外面的雨聲掩蓋,上官雁沒聽清楚,但見這丫頭關了後窗之後就匆匆出門了。
林公子的屋裡再沒了人。
上官雁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明明是求人救命的,可看著林公子那昏迷不醒任人擺布的樣子,想著閒兒對他的維護,又想想前頭這一堆牛鬼蛇神,內心掙扎得厲害。
仿佛分裂出來兩個人格,一個說:「看林家這樣子,內情很複雜呀,咱們還是不要蹚渾水了。」
另一個則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是佛家語,但道家也不是不認可。」
一個說:「你想想閒兒,他還等著救命呢,摻和進來,萬一連累了他怎麼辦?」
另一個:「閒兒對林公子推崇備至,要是知道林公子如今任人擺布,估計也會很傷心的。」
上官雁:行了,你們都憋說話,浪費我為數不多的腦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