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雪之悲鳴（27）

  【勝利的喜悅傳遍了瓦姆斯，傳遍了萊因，傳遍了勃艮第大地的每個角落。現在西格弗里的大名傳遍了整個勃艮第地區。因為這位英雄，丹麥王和薩克森王為了本來就可以獲得的和平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人們修建了石碑祭奠戰爭中死難的近千名英雄，但是正如老人們所說，重要的是將來而非過去，這些英靈們相比狂歡的集會、鮮艷的花環和熱舞的婦女們，實在很容易為人所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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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烏台年事已高，自從丈夫去世以後，她更加不問國事，一切全交給恭太掌管。此次西格弗里相助勃艮第大獲全勝，烏台興致勃勃，親自舉行國宴慰謝英雄，同時傳令國內大宴三天。消息一出，群情歡漲。到國宴那一天，群臣家眷皆被宴請，王宮容不下這麼多人，只好移至瓦姆斯郊區的野外。首席一張可坐五十個人的大桌子，烏台坐了正席，旁邊居然就是西格弗里的位子，恭太王尚在其次，下首方是蓋爾諾特和吉賽爾海。此外還有哈根、奧特文、伏爾凱等一干功臣也都紛紛上座。對此隆遇，西格弗里感到受寵若驚，他請求坐在恭太王下首，烏台笑吟吟拉他坐在自己身邊】：

  【「坐下，」她說，「恭太我兒子老坐在我身邊，我早膩味得了，今天就要你小伙子陪我，讓我好好看看，咳，勃艮第國中無人能及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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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太王聽了也站起身湊趣說：「媽媽您是喜新厭舊的脾氣，就不稍疼兒子些，當著大家的面兒這麼向外。兒子這國王還怎麼做那！」此言一出，大夥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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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烏台也笑著打他一下：「你給我坐下，你老子不在沒人捶你了！人家早晚是尼德蘭的國王，坐在你上面屈了你了？」說罷招呼大家盡情享用。此刻宴會上一片歡騰，似無主僕上下之分，大伙兒或高聲歡笑，或大快朵頤；蓋爾諾特給烏台把烤得嫩嫩的羊肉撕成一條一條，烏台才吃了兩口，轉眼看見旦克瓦特那邊一大盤烤乳豬，於是吵著要吃，哈根連忙笑著給她端上來。老太后今天似乎十分高興，撒著嬌要這要那，還喝了不少酒，西格弗里也是笑吟吟看著這一切，有人向他敬酒，他就來者不拒。

  】

  【酒過三巡，老太后興致勃勃，拉起西格弗里的手，說著：

  「你曉不曉得我們勃艮第真正的瑰寶？」西格弗里也是早有耳聞，於是笑著回答：「難道是舉世聞名、傾城傾國的克琳希德小姐？」烏台高興得滿臉紅光，叫恭太說：「叫你妹妹過來。」

  恭太連忙起身往女眷那邊的桌子過去，不一會兒便攜著克琳希德的手走過來。此刻西格弗里才得以真正見到這位傳說中國色天香的美人。然而正如許多人親眼看到的第一感覺：她並不是特別的漂亮。西格弗里站起身來，向克琳希德走過去。

  【克琳希德早有耳聞：今天她面前這個拯救了勃艮第的英雄就是那天她看到的那個陌生人。此刻這位男子向她走過來，克琳希德是第一次如此親近一位並非自己兄弟的異性，她甚至可以聞到西格弗里身上那種男子的氣味。她滿面嬌羞，低下頭去。一時間筵席上悄無聲息，大家都在看著她。

  西格弗里正要向對方問好，克琳希德先低下頭去，王子楞了一下，舞劍多過會見美女的生涯使得他不知所措，滿面通紅地欠身向克琳希德行禮。克琳希德把手伸給他，西格弗里捧起來，俯下身輕吻，雙方手接觸的那一剎克琳希德全身有如觸電一般，心砰砰跳個不停，腦中空空如也好一會時間，她才輕聲說道：

  「歡迎你，西格弗里閣下，高貴的騎士。」】

  【西格弗里抬起身來，才發現之前對她的美貌之宣揚確實有所憑據。不錯，克琳希德的容貌算不得非常的美麗，但是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卻似乎與她的身份，與這喜慶的氣氛，與這鮮花盛開的時節，於這一切一切都渾然一體，恰到好處，叫人覺得見了她便有一種油然的愛慕之心自發地產生，其氣質高貴又溫和自然正如天使一般，叫人久久不能忘懷。此刻再看，她的行為舉止竟使她小小的尖尖的下巴，略為凸出的額頭，和似乎略帶緊張的小嘴看起來不但不殺風景，反而為她嬌美的可愛添上一種自然的風流態度，一時間西格弗里看的呆了，竟然忘了回應。

  】

  【

  這一切烏台看在眼裡，她向恭太王使了個眼色。恭太王會意，輕輕碰了碰西格弗里，尼德蘭的王子才緩過神來，向勃艮第的公主欠身致謝。克琳希德又一欠身，抬起頭來，方才鴉雀無聲的人群這才緩過神來，眾人低語不止。奧特文忽然站起身，笑著向烏台說道：「太后，現在與其讓我們這些大男人自斟自樂，不如讓勃艮第國中今天到場的所有享名的美貌姑娘到這裡來，讓我們大家瞻仰瞻仰。要是沒有美麗的少女和高貴的婦人，怎麼能讓武士充滿激情的心得到安慰？」烏台大笑著：「你說得非常好，恭太，還不照辦？」

  恭太王應了一聲，知道奧特文是為西格弗里和克琳希德創造在一起的機會，於是下令女眷們到這裡來。不久身著各色華麗服裝的少女和貴婦們紛紛到場，一時間鶯聲笑語充斥宴會。武士們顯露出他們除了戰鬥之外的另一面，個個選取中意的少女請她們一暢快舞，理所當然地，所有人都沒有邀請克琳希德，因為大家都覺得今天她只能屬於場中那位獨一無二的英雄。】

  西格弗里只好牽起克琳希德的手，後者羞澀地隨他起舞。王子舞劍的身姿比他真正的舞姿看起來要好得多，他不止一次踩到了少女的纖足。

  那是因為啊...因為他想起了遠在天邊的布倫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