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偽裝

  第二天，我按照張麗和我弟媳婦的打扮，在小區保安的奇怪注視下，模仿著傑森斯坦森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門。站在等候上車的站台，我透過墨鏡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小學生們依舊嘰嘰喳喳地推推搡搡地，彼此打鬧著，說著屬於他們年齡段的笑話。儘管，我的打扮可能會引起很多小伙子或小姑娘的注意，但這些小學生們一開始，根本不理我，或許，是在城市中見到明星或假明星的機會兒多了，或許，是在城市中集中各種奇葩的現象，對我已經根本沒有感覺了，他們也只是偶爾地有人看我一眼，然後，就在他們的世界中忙碌起來了。也有穿著比較時尚的女乘客，好奇地看我一眼，又各自玩各自的手機了。就這樣我安靜在喧鬧的城市站台和人群中，感覺：這才是我要的境界和生活。車來了，我依舊像前幾日那樣，護著小學生們先上車，然後，讓其他人上車後，我才慢慢地擠上車了。上車後，儘管車裡的人，已經非常多了，但司機依舊職業性地說：「往裡走，往裡走，別站在過道和門口，需要下車的，站到後門口，行車中注意安全，抓好扶手，······」車上，很少有人注意我，大家都在忙著玩手機，我擠到了小學生們的身後，儘可能地去護著，幾個什麼也沒有抓扶，或根本夠不著抓什麼的小學生身後，儘量地為他們做到人牆的保護作用。就這樣非常平安地晃晃悠悠地過了幾個車站後，我感到這次是真開心。在我還有兩站，小學生們還有一站就要下車的時候，又上來了一批人，其中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帽檐很長的帽子，看不到眼睛，挎著一個看似比較高檔的包，其穿著的相似一個白領，但帽子和穿著、包，顯然是不搭的。他在人群中慢慢地穿梭著，由於其穿著的奇怪，我也注意他了，這時司機也提醒了，「往後走啊，另外，咱們的美女乘客們啊，不要再玩手機啦，看好自己的物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顯然，司機的潛台詞是在想女乘客們，尤其是極個別早早地穿著比較暴露女孩的暗示。也因此，我就關注了他，他總是往女乘客身後蹭。於是，他往哪兒去，我就往哪兒去，他想伸手的時候，我就抓住他的手，直到他一動也不動了，直接在下一站就下車了。等那人下車了，我們又安靜地坐著車，準備地講是站著車，下車了，在我剛到單位大門口的時候，單位的領導又列隊了，都笑著看著我，我也不想啥，就笑一下，直接走向自己的工作室了。外面，無論是誰在敲門，還是叫我，我都不理他們。在我正忙著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張麗打來的，「哎呀，哥呀，你又出名了，網上都傳開了，傑森斯坦森專門在公交車上抓鹹豬手啦，不演電影啦，說，國內的佐羅誕生啦，哈哈哈！」中午下班啦，我又站在了站台上，依舊裝酷著，希望大家繼續不要關注我。我周圍也站著其他的人呢，大家也都看著自己的手機，或張望著自己需要乘坐的公交車到來的方向。當我上車後，就有個時尚的女孩仔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拽拽我，示意我看她的手機。她在播放一段視頻，視頻里是我反覆抓那個「鹹豬手」的鏡頭，還配上了一段歌曲。「路見不平，也不吼呀，該出手時就出手啊，出手，出手，就出手啊，出手，出手，就出手啊，嗨呀，嗨呀，嗨呀，大戰鹹豬手呀，嗨呀，嗨呀，嗨呀，就出手呀······」看著視頻，尤其是我一次次抓那人手的視頻，被剪輯後反反覆覆地出現，且配上歌曲的時候，就顯得滑稽了。這時，那女孩小聲地對我說：「大爺呀，還是叔叔呀，是你嗎，斯坦森大爺，嘿嘿嘿。」她捂著嘴笑著說。我笑著，抓緊找了車廂最後頭的角落，看著有人走了，急忙坐在哪兒，儘量地把自己藏起來了，用帽檐壓得更低，偷偷地觀察著車裡的一切。這時，又人上車來了，一個婦女帶著小孩，直接走到後面的台階別，還沒有等車發動的時候，把著小孩就開始撒尿起來了。很多人，都看著，但大家都沒有說什麼，就在大家都躲著，且都尷尬地安靜的時候，有個小學生突然大叫起來了，「斯坦森，老爺爺，別躲了，你的業務來了，這個小弟弟撒尿了，快點來清理啊，哈哈哈！」那個小學生指著我。這時候，大家都看著我，在我感到很是尷尬的時候，突然有人唱起來了，「該出手時，就出手啊，出手，出手，出手，就出手啊······」隨後，車廂里就合唱起來了，我只好笑著站起來，提著放在車廂最後排座邊的拖把，把包挎在肩上，開始拖起來了，三兩下，也就把車廂里的一點「尿液」就給打掃乾淨了，又在大家的合唱和歡呼中回到了座位上。但在下一站要下車的時候，卻有一輛安保車和幾個安保在站台，大家都很奇怪，這時，安保上來了，「打擾大家一下，在這個視頻中，到底是誰出手的，配合我們一下，到安全區去調查······」在我想著：壞了，事鬧大的時候，大家卻異口同聲地指著我，「就是他！」安保看到我的造型，也笑了一下，「同志，跟我們走一趟吧，到安全區說明一下情況，好吧！」我感覺自己太委屈了，這做好事兒，怎麼會這樣啊。我只好拿掉了墨鏡，擦著汗珠子，跟著安保下車了。當我想上安保車的時候，安保卻轉身對後面說：「你們都回去吧！」這時，我才看到整個車上的人，帶著各種表情都下來了，我上安保車了，他們又上車了。安保車在前面走，但公交車卻在後面跟著。當我們到安全區的時候，我們剛下車，全車的人都下車了，安保奇怪了，「你們怎麼都跟來了？」大家都不說話，就是嚴肅地看著安保。很快安全區里出來了幾個協警，我被一個安保帶到了問詢室里。「同志，坐吧，別害怕，我們就是想了解情況，視頻上的事實都是清楚的，現在是嫌疑人自首了。」一個安保笑著說。我笑了，「那還帶我到這兒來呀，嘿嘿嘿。」那個安保笑了，「我們就是想看看是誰，另外呢，嫌疑人的手腫了，說是你抓的，我們更好奇了，所以，就用這樣的方式，請你來了，別介意啊，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