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態度立馬就發生了變化。

  這位姑娘可是傳聞中的奇女子，金陵城整座城的百姓能活到現在全靠眼前的這位姑娘。

  「你就是龍姑娘？」

  將士驚訝道。

  他資歷尚淺，身板又瘦小，只有跑得快這一個優點，所以安排了他站崗駐守的工作。

  眼前的女子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大家閨秀，和傳聞中那個用隨身空間運送糧草的奇女子一點也不一樣，沒有百姓口中那長了三頭六臂的模樣，倒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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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依依點點頭，笑道：「你認識我？」

  駐守的小將士瘋狂點頭，「神農女誰不認識？」

  「我們金陵城的人都知道。」

  小將士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我身份太低，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姑娘的真容。」

  小將士不好意思地笑笑，「軍令如山，我不好隨便放姑娘進去軍營重地。」

  「容我進去通傳一聲，姑娘稍等片刻。」

  「好。」龍依依點點頭。

  謝清辭笑道：「神農女，這個稱呼不錯。」

  龍依依倒是有些頭疼，這麼多有智慧的古人，自己哪裡配得上這樣的尊稱？

  但叫就叫了，她也沒有辦法拒絕。

  不一會兒的功夫，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的交談聲。

  「你說什麼？」

  「我阿姐來看我？」

  「那你不早點過來告訴我，夜裡風涼，害我阿姐染了風寒，我可饒不了你！」

  孟玄大聲威脅著，後面跟著他的小將士解釋道：「小將軍，我也不想的啊，可是這是軍令。」

  「閒雜人等，不讓進來。」

  龍依依聽出來了，這個話語聲音為難的人正是剛才那個駐守的小兄弟。

  孟玄走過來，本來一本正經地嚴肅著，看見龍依依的瞬間換上了一張笑臉。

  「阿姐你怎麼來了？」

  「這都深更半夜了。」

  看見旁邊的謝清辭，孟玄道：「兄長，你也在啊。」

  謝清辭看了眼孟玄面對龍依依和自己是兩種全然不同的態度時，只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畢竟孟玄對於龍依依遇刺的那件事還心存芥蒂，心裡還在怪自己當初沒有保護好龍依依。

  「阿姐，快些進來，晚上風涼。」

  有了孟玄在，龍依依在這裡可以說是暢行無阻，根本沒有人敢攔她的去路。

  剛進了軍營的柵欄門，她便回眸看了一眼，正是剛才站崗還被孟玄訓了一頓的小將士。

  龍依依看他年紀不大，也就和孟玄一個歲數，放到現代還是個孩子呢。

  她從空間裡面取出來一人份的烤肉，用乾淨的黃色油紙包裹著，放在她的隨身空間裡，此刻這些肉還熱著。

  「站崗不容易吧，這些你拿著吃。」

  小將士第一次遇到姑娘送他東西，還是龍依依獨家秘制的烤肉，香料的味道混著肉香，直往鼻子裡面鑽。

  小將士抬起了手，紅了臉，眼神在孟玄的龍依依之間換來換去，按照軍令，他是不能要百姓們送到軍中的任何東西的。

  孟玄皺皺眉道：「我阿姐給你的，你就拿著，扭扭捏捏什麼！」

  「是！將軍！」

  小將士忙接下了龍依依的烤肉，連聲道謝。

  「謝謝阿姐！」

  「謝謝阿姐！」

  這軍中的肉食少得可憐，擱三兩天能有些油水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今見了肉，小將士的眼睛只放光，就要把龍依依當成自己親姐了。

  孟玄看著自己手下的新兵皺了皺眉，他還沒吃到龍依依烤的肉呢。

  但他也不能和一個新兵蛋子置氣，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別耽誤了站崗！」

  「是！」

  龍依依跟在孟玄的後面，道：「孟玄，這位小兄弟也是秉公辦事，再說他又不認得我，你說他做什麼？」

  孟玄被龍依依這麼一說也沒了脾氣，他當時只想著龍依依身體不好，這大半夜的來找他定然是要緊的事，在外面等了那麼久，要是再因為手下人的懈怠，沒有及時見到他，那就糟了。

  自己回家還不得被家裡人罵死。

  「阿姐說的是。」

  「是我考慮不周。」

  孟玄自己常年在軍中，脾氣早變得和這些老兵一樣火爆，但面對龍依依，龍依依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位阿姐對他有著再造之恩，自己早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親姐姐。

  「阿姐這次來是為了？」

  龍依依道：「沒什麼事兒，就是做了點吃的，想著趁熱給你送過來。」

  孟玄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龍依依，從家裡到前線，足足有一個多時辰的路。

  算算龍依依做好烤肉送到這裡，起碼要從太陽還沒下山開始忙和起來，夜半子時才能趕到。

  「阿姐，怎麼不明天再送。」

  龍依依道：「我的空間可以保存食物不變質，但是剛烤出來的肉就得當天吃完才行，明天我再來送就不好吃了。」

  龍依依這時候才借著軍營裡面的火把看清楚孟玄現在的模樣，他身上還穿著銀白色的鎧甲，黑色皮質的戰靴，肩上白色的披肩。

  都這麼晚了，按理來說應當更衣睡覺了，這時候的鎧甲還沒有換下來，想必孟玄還在忙吧。

  龍依依問：「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睡下？」

  孟玄嘆了一口氣道：「因為敵軍不停來人過來騷擾，並沒有正式出兵，只是派了一兩隊人來挑釁，言語攻擊。」

  「我覺得他們是想用這種方法讓我們放鬆警惕，派人偷襲。」

  「所以安排了人值夜，今天是我守著軍營，衛將軍出去巡邏。」

  龍依依點點頭，很快就到了孟玄的營帳。

  「阿姐，進吧。」

  龍依依進了營帳，發現榻上還睡了一個女子，這姑娘她還認識。

  是馬家嬸子的女兒，馬蘭蘭。

  「這……」

  她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龍依依停住了腳步，剛想扭頭走出營帳，別打擾到馬蘭蘭休息，腳尖一轉，不對，馬蘭蘭怎麼會在孟玄的營帳里。

  她緊皺著眉心看著孟玄，這小子最好別做什麼壞事，不然她回了龍水村怎麼跟鄉親們交代？

  就連謝清辭也是一愣，在猶豫著自己要不要進去。

  正猶豫著，只見孟玄徑直走過去，面色平靜地叫醒了馬蘭蘭。

  「蘭蘭姐，醒醒，該吃夜宵了。」

  躺在床榻上的馬蘭蘭皺皺眉，顯然沒有醒的意思。

  孟玄皺皺眉，他伸出手，碰了碰馬蘭蘭懸在外面的手。

  「蘭蘭姐？」

  這下馬蘭蘭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先看到的是孟玄，再一扭頭看到了龍依依和謝清辭。

  她剛想起來，卻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

  「蘭蘭姐，小心傷口。」

  龍依依急忙上前，扶住了掙紮起身的馬蘭蘭，「這怎麼弄的？為什麼還受傷了？」

  孟玄解釋道：「我們幾個包圍龍水鎮的那天晚上，蘭蘭姐就在天香樓里幫忙打雜，有被打散的叛軍藏了進去，用蘭蘭姐做了人質。」

  接下來的話，孟玄沒有說出口。

  馬蘭蘭接著孟玄的話往下說，「孟玄在樓上拉了弓箭，把綁架我的叛軍打死了，但是箭矢擦傷了我的手臂。」

  「當時情況又亂，沒處找大夫，也分不出人手把我送回龍水村，所以孟玄只能帶著我來到了前線，找隨軍郎中替我包紮了傷口。」

  「啊……」龍依依這下子弄清了來龍去脈。

  孟玄臉色不善，他也在自責，自己的箭百發百中，怎麼那天救馬蘭蘭就偏了那麼一點，把馬蘭蘭給刮傷了。

  「軍中沒有女子，更沒有女子睡得營帳，所以她只能睡在我這裡。」

  「這幾天連夜的發熱，身邊也離不開人，我就讓蘭蘭姐暫時住在這裡了。」

  龍依依點點頭，原來如此。

  「那正好，我做了烤肉，還熬了湯，一起來吃點。」

  龍依依從隨身空間裡面拿出了兩個大陶罐，都裝的羊雜湯。

  「你們留著這份小的，這份大的是留給沈將軍的。」

  還從隨身空間裡拿出來了十幾個黃色的油紙包，裡面裝的全都是烤肉。

  每一份的份量都不少，足夠兩個大男人吃了。

  龍依依留下了一包，剩下的全部交給了孟玄的跟班。

  「送去一份給沈將軍，剩下的你們自己拿去分了吧，不夠吃我明天再給你們送。」

  守在孟玄營帳外的小將士見了肉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本來被孟玄叫來守著營帳這裡面一個受傷的姑娘他還有一點抱怨，但是有肉吃，再讓他守幾個晚上都沒有問題。

  小將士快快樂樂地去給沈將軍他們送肉去。

  而孟玄把陶罐里的羊湯盛出來以後，非常熟練地先去餵了手不能動的馬蘭蘭。

  看著這樣熟練的姿勢，龍依依就知道孟玄這樣照顧馬蘭蘭有一段時間了。

  馬蘭蘭在龍依依和謝清辭的注視下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抬起自己閒著的左手道：「孟玄，我自己來就行。」

  孟玄皺起了眉心，沉聲道：「別逞強了，蘭蘭姐。」

  「你這左手上也都是擦傷。怎麼自己吃飯？」

  龍依依見狀，忙有眼力見的說，「蘭蘭你手不方便就讓孟玄來吧。」

  孟玄又把龍依依烤的肉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的餵馬蘭蘭，龍依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也就是她是一個現代人，謝清辭在自己的影響下思想也比較開明罷了，不然放在其他人的眼裡，這兩個人共處一室這麼久，又餵湯來又餵飯。

  孟玄不把聘禮下到馬家，都要被全村人罵死。

  龍依依出了帳篷，夜風涼爽，這樣一吹，她忽然回想起來，想當年她受傷那會兒，謝清辭也是這樣每天餵她喝藥的。

  怪不得……

  怪不得大家都以為他們兩個是一對。

  原來是這樣。

  龍依依恍然大悟，她出了門，又不知道做什麼，她問謝清辭，「我們現在走嗎？」

  謝清辭道：「等會兒吧，看孟玄一會兒怎麼安排。」

  這時候已經午夜了。

  他們本來過來的時候就沒想著今晚立刻回去，山中的夜路不好走，也不安全，他們兩個人還不會武功。

  越到他們家住的地方，山路越是崎嶇，來的時候還好，天色還沒有全暗，這時候回去可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

  謝清辭拉著龍依依在一處溪流旁坐下，垂柳下是一條長長的石板。

  謝清辭習慣了每晚都抬頭看看。

  今晚的月亮很圓，白色光輝隱藏在雲霧之下，天上星子隱隱約約，沒有前幾日明亮了。

  謝清辭長嘆一口氣，道：「要下雨了。」

  龍依依猛然間回頭看他，「要下雨了？」

  「是。」

  謝清辭指了指被雲霧遮擋住的月亮，「這個月內，一定會下雨。」

  龍依依本來還在高興，這麼久的乾旱終於要結束了。

  但是又一想，種植需要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這時候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不用忍著饑渴，又要忍著換季的嚴寒了。

  「北方嚴寒之地，不知道這個冬天應該怎麼過。」

  謝清辭想了想，夏天時候一滴雨也沒有，今年冬天的雪不會少。

  他看向了龍依依，道：「這就要問阿姐了。」

  龍依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了謝清辭說這話的意思。

  「有神農女在，金陵城的百姓還怕冬天被凍死嗎？」

  龍依依有些無奈地笑了，「我又不是萬能的。」

  月光之下，謝清辭目光灼灼，道：「但是阿姐，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辦法龍依依自然是有的，只是……

  她皺了皺眉，她看的野史中，常年的乾旱迎來的降雨，一次就是發了大洪水。

  死了很多人很多牲畜，沒等到冬天的嚴寒，這一場洪水猛獸先帶走了很多人。

  「再冬天之前，還會有一場洪澇災害。」

  龍依依信誓旦旦道。

  謝清辭看著龍依依，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

  「等著戰亂結束，就要早些防備了。」

  龍依依言罷，聽著身後有人叫自己。

  「阿姐？」

  「長兄？」

  「你們在哪？」

  龍依依站起了身，「孟玄來找我們了。」

  謝清辭和龍依依回到了孟玄的營帳中，孟玄道：「阿姐，兄長，今天太晚了，你們就在這裡住下吧。」

  「我找了一處空的營帳，這就帶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