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最初的人類

  「我的身份嗎？」

  白髮女子思索了片刻，微微頷首道。

  「既然你已經參破了虛假之天的真實，我的身份告知你也無妨。」

  說著，她頓了一下，話鋒一轉，語氣變得鄭重且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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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乃淵月女神之眷屬，至於那段被掩埋的歷史，還是由你親自見證為好。」

  隨後，她手指輕點光團，將它送到穆白的面前。

  穆白看了白髮女子一眼，深吸一口氣，抬手觸碰光團。

  一陣刺目的白光再度籠罩了他的全部視野，導致他不得不閉上雙眼，不知多久之後，像是渡過了無比漫長的歲月一般，周圍的光芒逐漸柔和。

  穆白緩緩睜開眼睛，他站在空中，入目是成片的山川與湖泊，一些衣著樸素的人們生活於此，他們使用的工具同樣粗糙。

  他們組成部落，日升而作日落而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這是來到了多久之前的時代？提瓦特最初的人類時代？」

  穆白行走於大地之上，見到了不少這樣的部落，整整觀察了數日，得出來結論。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穆白也走遍了大半個提瓦特大陸，所見皆是人們安居樂業，幸福美滿的景象。

  他不知道白髮女子想要他見證什麼，只能等待，於是便在後世璃月的地區範圍內尋了一座部落暫時居住下來。

  這一日，穆白按照部落的慣例，出門狩獵，剛要出發，卻被主祭攔住了去路。

  「異鄉的旅者，請隨我來。」

  主祭拄著一根木製拐杖，用蒼老的語氣對他說道。

  這是穆白第二次見到部落的主祭之人，第一次是他剛來這裡時，主祭作為整個部落最受尊重的人，露了一面，同意了他的請求，也就是暫住在部落。

  「好。」

  穆白點了點頭，跟在主祭身後，來到了部落深處的一間木屋。

  「進來吧。」

  主祭老人說著，推開門走了進去。

  穆白也一同進入了木屋之中，屋內的設施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把椅子和一個石桌，石桌上擺放著幾片刻滿古老紋路的鱗甲。

  「前輩，您找我來是要......？」

  穆白疑惑地問道。

  主祭老人背對著他的身形緩慢地轉過來，注視著穆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不屬於這個時代吧？」

  穆白聞言驟然一驚，看向老人的目光變得重視起來，原本他以為主祭不過是一個部落最德高望重的老者而已。

  但現在從他說出這句話開始，穆白就知道他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占卜的能力是不容小覷的。

  「沒錯，我來自於未來。」

  穆白點頭承認道，既然人家都點破了，那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

  主祭老人渾濁的眼睛露出些許明亮之色，自言自語道。

  「看來，接下去的災禍過後，人族依舊有傳承，那便足夠了。」

  「只是......」

  「看起來真相似乎都被掩埋，否則你也不必回溯時光來尋找歷史了。」

  「未來......我已經看不到明日的未來了......」

  他的話讓穆白心中一驚，看不到明日的未來？

  這豈不是說明......

  轟隆！

  下一刻。

  天地發生了劇烈的震顫，穆白趕忙推開門走出去，抬頭望向天空。

  只見一顆顆隕星搖曳著火尾劃破蒼穹墜落人間，造成大爆炸，人們的家園被毀，只得倉惶出逃，一時間生靈塗炭，哀鴻聲遍野。

  「不！」

  眼看著數顆隕星即將砸在這個部落，穆白怒吼一聲，緊接著拿出劍就沖了出去。

  儘管是幻境，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生活了數月的部落被戰爭的餘波摧毀。

  他不是仙神，沒有活過數千年的漫長歲月，不曾磨損情感，更無法漠然地看著那一張張已經熟識的面孔死去。

  「給我碎！」

  穆白一劍斬去，劍氣縱橫捭闔，頃刻間粉碎了其中一顆龐大的隕星。

  他不敢耽擱功夫，立刻就轉身去迎擊另一顆接近地面的隕星，將之一劍斬滅。

  「異鄉的後生，停手吧。」

  這時，主祭老人站在下方，開口喊道。

  「離去吧，改變歷史，對兩個時空都並非一件好事。」

  「不！不行！我怎麼能看著你們......」

  穆白再次擊碎了一顆隕星，站在空中搖頭說道。

  「這是我們的命運，在時光這條長河中，改變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影響時空變動，更是會讓你自身付出代價，所以，你可以當一位見證者，但不能篡改任何一點歷史。」

  主祭老人打斷了他的話，語重心長地說道。

  「......」

  穆白默不作聲地接連劈碎幾顆隕星，回身看向那一張張已經算得上是熟悉的臉龐，心中不忍。

  「穆白，主祭大人說的沒錯，你走吧，不必為了我們而折損自身。」

  「是啊穆白，這是我們的命運，就該我們自己來承擔。」

  「走吧走吧，別再留在這裡了，你來到這個時代，想必不是為了見到我們這些小人物。」

  「對啊，去見證你想要見證的歷史吧，去天空之上，去見證高天的戰爭，那才是你應該帶回後世的真相。」

  「......」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內容卻很統一，那就是讓穆白離開這裡，不必為了他們損失自己。

  「各位......」

  穆白看著下方一眾坦然接受死亡命運，並且真切關心他的人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難道要告訴他們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嗎？

  那也太過於殘忍了！

  「離去吧，孩子，你的時代在未來，即便是這場大戰失敗了，未來也不是沒有機會，我似乎在混沌之中看到了一道曙光......」

  主祭老人聲音慈祥地說道。

  穆白沉默了片刻，目光死死地看著部落所有人，青年男女，中年夫婦，老人與孩子，他似是要將他們的面容全部記在腦海里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身處哪個時代了，也明白正在經歷哪個歷史事件了。

  原初之神法涅斯創世之後的第四百年，第二王座的降臨此界，雙方展開了一場天傾地陷的曠世之戰。

  此戰過後，第二王座勝利，自稱天理，開啟了他漫長而又殘暴的統治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