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們都錯了
2024-06-16 10:49:20
作者: 九斤九錢
林嘯的神情變得很難看,自己的學生就這樣呈現在自己面前,這不論給誰看到,內心都是受不了的。
林嘯腦海中浮現以前在學校時候的日子,學生們雖然很累,每天抱怨著作業多,自己也因為他們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發火,但那個時候,他們至少都是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不論自己多累,每次看到學生們專注的神情的時候,內心都是十分滿足的。
現在小蘭就在自己的眼前,以一種十分彆扭的姿勢,帶在死氣沉沉的琥珀裡邊。
死氣沉沉這個詞很少用到琥珀上邊,每當人們想起琥珀,腦中浮現的都是: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從未有人說琥珀是死氣沉沉的。
但是在林嘯這裡,他想著過去小蘭的樣子,想著她上課時不懂問題時思索的樣子,想起她和學生們玩鬧在一起時的樣子,那才是活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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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躺在冰冷的琥珀中,翠綠色的光芒在燈光刻意折射線,浮現出的不是美,而是一種噁心的做作。
陳超凡絲毫沒有注意到林嘯的表情,他解開了林嘯凳子和牆連著的鎖鏈,推著林嘯的凳子,就和推輪椅一樣,將林嘯推到了展覽櫃的面前。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才叫藝術!」陳超凡激動萬分,指著琥珀對林嘯說道。
林嘯冷著臉,這次他對搭理這兩個變態還一點興致都沒有。
林嘯看著小蘭的琥珀,小蘭的琥珀被分成了兩份,一份大,一份小。
大的裡邊是小蘭的全身,琥珀做得很精緻,小蘭躺在裡邊,清晰到可以看清楚她的神態。
因此,林嘯看清了她的神態,小蘭雖然閉著眼睛,但是眼角卻有一滴淚珠,不曾滑落。
林嘯看到的小蘭,沒有恐懼,沒有憤怒,有的只是悲傷,不舍,以及歉意。
林嘯不曾知道小蘭走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但是他知道,尋找著小蘭的父母親是怎樣的崩潰,當他們看到小蘭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又該是怎樣的嚎啕痛哭。
更讓林嘯憤怒的事情是,小蘭並不是完整的被做成一個琥珀,她的左胳膊被單獨拿了出來,做成了另一個琥珀放在了她的身邊。
「看到,沒有,這是我目前為止最為滿意的作品了,而且我也相信以後不會再有超過這樣玩沒的藝術品了!」陳超凡說起自己的藝術品,更是激動不已,他指著小蘭的琥珀,對林嘯說著:「當初她的左胳膊受傷了,所以我只好忍痛把我的天使的胳膊切斷了,不過沒有想到,這樣殘缺的美竟然使得這件藝術品更加得完美了。」
林嘯看著小蘭,很是心痛,他自動屏蔽了陳超凡一個人的炫耀,然後閉上了眼睛,他不想面對這些殘忍的畫面。
他想到自己過上一段時間以後也就是這樣,他的內心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和悲哀。
之前林嘯不是不害怕,他知道害怕也解決不了任何事情,他用自己的冷靜克制了內心的恐懼,然後尋找著逃脫的辦法。
但是現在卻有一些活生生的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這種畫面直接的衝擊遠遠比林嘯自己想像中的來的要猛烈很多。
「唉。」
林嘯想著過去的種種,常常的嘆了一口氣,他以前從來不憚以用最壞的惡意來看待這些變態的殺人犯的,但是林嘯第一次感覺到了噁心和強烈的厭惡,他破案時候的淡然早已經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噁心。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這些人也只能得能下得去手啊!
林嘯沒有問出這個問題,因為事實就是答案,擺在他的眼前。
「怎能麼樣?我們這個完美的藝術品是不是很驚艷?」任港歸十分驕傲的問林嘯。
對於任港歸來說,這些東西都是世間上最棒的藝術品,不論是畢卡索的《阿爾及爾女人》還是米開朗基羅的《大衛》,更不用說埃及法洛斯燈塔……這些東西在任港歸看來都是不如自己藝術品的。
擁有這樣的藝術品卻不能讓別人和自己一起欣賞,也不能讓自己拿到朋友身邊炫耀,這樣任港歸一直憋著一股氣,但是卻沒有辦法。
直到今天,有一個變現十分淡然的林嘯出現在了任港歸的面前,能讓任港歸好好得炫耀一番,而且在任港歸看來,林嘯不久之後也將變成這些人中的一員,所以他也不怕林嘯說不出,大大方方地將自己想要炫耀的東西擺了出來。
「藝術品?完美?驚艷?可笑!」林嘯被任港歸地話拉回了思緒,他不屑地回應道,一輩子很少和別人生氣,嘲諷別人的林嘯破天荒地嘲諷著任港歸,可以看出林嘯的內心是多麼的憤怒。
「什麼!」
「你說什麼!!」
第一聲咆哮的是任港歸,他沒有想到第一個可以見到自己藝術品的外人竟然對自己的喜愛不屑一顧。
第二聲憤怒的喊聲是來自陳超凡的,他已經聰世琥珀雕刻二十年的時光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藝術品竟然會有一天被別人質疑,在他看來,他就是琥珀雕刻界的權威,只有他質疑別人,從來沒有人別人質疑他一說。
「你們自稱藝術家?可笑,你們根本就不懂藝術。」林嘯的憤怒不是和別人一樣暴跳如雷,而是一種冷靜的憤怒,他的內心怒火狂燒,但是他的眼睛和甚至卻愈發的冷靜,原本冰火不容的情況卻驚異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荒唐!」陳超凡被氣的得說不出話了,今天是他被質疑最多的一天了,以往,只要見過他琥珀的人,對他只有讚美,從沒有質疑和指責。
「你們都錯了,這不是藝術,這是謀殺,藝術是什麼,藝術可以是美,可以是表達心情,可是世間萬物,但藝術唯獨不是血淋淋地殺戮,更不是自我滿足的一鍾極端。」林嘯冷冷地說道:「一位奔跑在陽光下的女孩子,遠遠比躺在冰冷的琥珀利里的女孩子要更加美麗。」
「胡說八道!」陳超凡和任港歸徹底氣瘋了,他們指著林嘯的鼻子,久久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