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岌岌可危的愛情

  蘇雲琅的臉色沉了下來。

  秀氣的側臉上，閃過一絲陰鷙，雲琅淡淡地看向秦桑，不帶任何感情地問他：「你說完了嗎？」

  秦桑一愣，像是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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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終歸沒有說，而是面無表情地回過了頭：「我沒有什麼要說的，唯一一點，我只想告訴你，告訴與你處在同一戰線的所有人，我不會放棄自己的權利。」

  「哦？」蘇雲琅的語氣上揚，「跟我處在同一戰線上的人？秦桑，你覺得，我的戰線，我的立場，會是什麼？」

  蘇雲琅輕輕地問：「秦桑，你已經把我當做你的敵人了嗎？」

  秦桑的聲音中盛滿痛苦，就算只是個旁觀者，也能感受到他心中飽含的痛苦壓抑。「難道不是嗎？琅兒？秦野和我如果只能留下一個，你難道不會義無反顧地選擇秦野嗎？就算你自我欺騙，說你還站在我那一邊，可琅兒，你又能騙自己多久，騙我多久呢？」

  蘇雲琅雙眼含淚，不怒反笑：「我根本沒有選擇秦野。這次我想換回他的人格，只是想跟他好好談一談。顧泯、鼎泰，還有秦野身邊圍繞的好多謎團，這些話，我都要一件一件跟秦野說清楚。」

  「我只是，想跟秦野有一個商量的機會……」

  竟然……

  竟然會是這樣！

  琅琅並沒有要拋棄他，只是單純想跟秦野談一談！

  可惜他太沒有安全感，也對琅琅太患得患失了。誤會已經釀成，秦桑啞然無聲，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可他像一隻被點了啞穴的魚，儘管拼盡全力，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蘇雲琅接著道：「是啊，我生氣了，難道我不該氣嗎？我沒想到，曾經捨命救了秦野，那麼無私，那麼勇敢的你，竟然有一天，你會攔在秦野面前，又把他拉回到思維深淵裡。秦桑，你變了，你變得怯懦，變得貪生怕死……」

  「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的改變，是因為你？」秦桑打斷蘇雲琅的話，深情而痛苦地說：「之前的我，無牽無累，對於這世界，我沒任何可牽掛的。可現在，我有了你。」

  秦桑無言地看著蘇雲琅，他的眼睛裡，盛著很多讓人看不懂的東西：「琅琅，我已經摸黑走了很久的路。就像一個一直生活在黑暗裡的人，只要他見過陽光，就很難再願意回到黑暗裡去了。」

  秦桑的表白既深情，又苦澀。秦桑垂了垂眼睫，接下來，他竟說了一句直擊靈魂，甚至讓蘇雲琅淚流滿面的話——

  「琅琅，你就是我的陽光，我的牽掛，我在人世間，最甜蜜的負累。」

  半個月後，秦桑出院。

  蘇雲琅的肚子又大了一些，現在她好像一天一個樣，每天早晨照鏡子，都能發現一個跟之前完全不同的自己。

  自從那次詳談後，秦桑和蘇雲琅之間，維持著一種小心翼翼的默契。他們的關係不太親密，誰給誰遞個東西，都能換來一句客客氣氣的「謝謝」。

  但他們之間，也並不疏遠，每天晚上，秦桑都會跟蘇雲琅同眠，他的手安安靜靜地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著寶寶不太規律的胎動，這一切有點溫馨，又有點心酸，因為除了討論孩子，他們不知道，彼此之間還能說什麼話。

  秦桑和蘇雲琅身上，好像繫著一根細細的繩，那條繩是他們唯一的一點聯繫，可是它像蛛絲一樣脆弱，好像隨便一動就會斷掉。

  所以，秦桑和蘇雲琅之間，已經禁不起任何爭吵，他們寧肯沉默，也不會提起對方的傷心事。

  出院的第一天，應顧泯要求，秦桑和蘇雲琅回到秦家老宅。

  當然，從心裡來說，蘇雲琅並不願意回去，因為每次跟顧泯的交洽，都是那麼地不愉快。以至於她現在看到她，下意識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結果十分出人意料，對於人格分裂的事情，顧泯的接受度已經非常高了。她甚至不介意（雖然只是暫時不介意）操控意識的是哪一重人格，只要身體是秦野的身體就行了。

  所以，秦家老宅的氣氛，達到了十年難遇的和諧，顧泯不僅沒有難為秦桑雲琅，還特別體貼地提出，要為他們補辦一場婚禮。

  「補辦婚禮？」蘇雲琅很驚訝地看著顧泯，差點把手裡的茶潑了，「為什麼？」

  顧泯嗔怪地看著雲琅：「之前……因為一些事情（顧泯撇了撇嘴，故意沒有明說「人格分裂」），你跟小野結婚時沒有辦婚禮。而且據我說知，你們已經在一個月前離婚了，」提起離婚的事，顧泯眉毛一挑，又顯出幾分凌厲，「所以不管理由是『復婚』、還是『補辦』，這個婚禮，奶奶替你們辦定了！」

  「可是……」蘇雲琅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懷孕五個多月的大肚婆，穿婚紗會好看嗎？

  顧泯雷厲風行地說：「沒有什麼可是，孫媳婦，你不會希望，我的小重孫生下來之後，還不能順利入秦家族譜吧？」

  蘇雲琅徹底沒法子了，她有點求助地看著秦桑，祈禱秦桑會因為怕麻煩，而回絕顧泯的話。哪知秦桑勾了勾唇，難得跟顧泯保持一致：「我覺得奶奶說的很對。」

  蘇雲琅轉過頭，狠狠地瞪了秦桑一眼。她還沒來得及舉出自己的理由，就見秦桑先發制人，笑著看著她的肚子說：「琅琅穿什麼，都會很好看。」

  「不過奶奶，我有一個交換條件。」秦桑不愧經商出身，什麼時候都不會讓自己吃虧，「我希望，在這段時間，我暫時不在鼎泰出現，而是轉到幕後，從幕後操縱公司的生意。」

  秦桑頓了頓，特意解釋了一下，打消顧泯的疑慮：「因為您也知道，現在鼎泰有許多不安全因素在，假如貿然公開我的身份，恐怕會引起一陣騷亂。」

  要說顧泯的軟肋，一是秦野，第二個，恐怕就是鼎泰了。鼎泰是顧泯親自發展起來的，可以說，就像她的孩子一樣，就算前幾個月，顧泯授意顧安東與秦桑商戰，也是在確保鼎泰安全無虞的情況下。

  所以秦桑這個請求，可以說把持住了顧泯的軟肋，秦桑一旦提出來，就確信，顧泯一定會答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