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姑一家

  王無垠來到的時候，正是那個小小的糧油土雜店最忙活的時候，因為這城郊的村子裡有很多的民房，租住了很多的外地人，周圍還有兩個新開發的小區，小區裡的人買菜也來這裡買，所以每天菜市場裡的生意，都是上午十一點和下午五點的時候最多。

  來店裡的客人都是買些小東西的，這個人買兩斤米，那個人買一袋辣椒，再來一個客人買點姜蒜醬油什麼的，生意雖小，但好歹也是一個營生。

  王無垠的姑姑就叫王愛萍，王愛萍的丈夫叫高山，那個土雜店的店名，也就是王無垠姑父的名字——高山土雜糧油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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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到店裡忙活的那個中年婦女三塊錢稱了出兩塊生薑之後，買生薑的顧客離開，店裡暫時沒有什麼客人，在店裡忙活的婦女一抬頭，就看到了提著一個大大的蛇皮口袋的王無垠已經站在了她的店前面。

  「無垠……」

  「姑姑……」王無垠微笑著叫了一聲。

  中年婦女的臉上先是一驚愕，然後就是喜悅，三步兩步就走出了店門來到王無垠面前，伸手在自己的圍裙上抹了抹，「無垠，你怎麼來了……」，中年婦女才拉著王無垠的手，上上下下認認真真打量了王無垠一遍，看到王無垠面色不錯，身體似乎也壯了一些，透著一股子陽光朝氣的感覺，中年婦女才抹了一下眼淚，又笑了起來，「來了就別急著走，留下來吃飯，下午我帶你去買點東西……」

  「老闆，這米多少錢一斤？」兩個人還沒有說上兩句，又來了一個客人，詢問米怎麼賣。

  「姑姑你先忙生意，等忙完我們再說，我今天來還想吃姑姑給我炒的紅燒肉呢！」

  「好，你先到店裡去坐著，等中午我給你做回鍋肉！」中年婦女連忙去招呼客人，看到姑姑要搬米，王無垠把背著的包放在店裡的茶几下面，然後主動過去幫忙，把店裡壘起來的米袋搬下來。

  店裡很狹窄，過道兩邊堆放著一袋袋的大米和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店裡還有一台磨粉機，整個店裡都有一股醬菜和胡椒麵的味道。

  搬完了米袋，又有一個客人來買了不少辣椒和八角，而且要打成粉，王無垠又幫著忙給這個客人買的干辣椒和八角用店裡的機器打成了粉……

  王無垠正忙活的時候，一輛破舊的小麵包車來到的店門口，一個穿著一件舊背心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這個男人正是王無垠的姑父高山，小麵包車後面都是他剛剛去進的貨物，半車的大米，還有半車的油與十多箱曲安醬油廠的醬油醬菜。

  看到王無垠在店裡，剛剛下車打開後備箱的高山的臉色微微一沉，顯得有些不高興，只是看到王無垠也在店裡幫著忙，這個男人才沒有發作出來。

  「無垠，幫你姑父抬一下東西……」王無垠的小姑招連忙呼道。

  「好咧……」王無垠也沒說什麼，直接來到店外，幫著高山把三輪車的東西搬下來，放到店裡，一直等王無垠幫著把東西全部卸下來，高山看王無垠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下來一些，悶悶的給王無垠說了一句，「中午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嗯，好久沒有看到姑姑和瑩瑩了，今天過來看看……」王無垠平靜的說道。

  對自己這個姑父，王無垠並沒有什麼成見，甚至也不恨他，高山品行不壞，不然也不會被他小姑看上，只是因為生活艱難，一家人度日不易，什麼都要精打細算，所以對錢財有些看中，夫妻之間也會因為很多小事發生口角矛盾，小姑一有機會就幫助自己，花了一些錢，高山不高興，人之常情而已，沒必要求全責備，要求人人都是活雷鋒。

  ……

  整個菜市場，一直到了中午十二點的飯點以後，來買菜的人陸續少了，也才逐漸的消停了下來。

  土雜糧油店的後面就有一個小院子，小院子裡是廚房，也是吃飯的地方，非常的簡陋，看到沒有客人了，王無垠的姑姑到外面買了一點涼菜和豬肉大蔥白菜什麼的回來，三個人才開始做起了中午飯。

  王無垠幫忙洗菜，他姑父切菜，他小姑當主廚。

  把洗好的豬肉在水裡一煮，待到七八分熟的時候撈起，把白菜放到豬肉湯里煮成白菜湯，豬肉和大蔥切片，加點豆瓣醬，放在鍋里一炒，很快，這中午飯就做好了。

  「來來來，無垠，過來吃，白天我和你姑父都在忙，就隨便吃點，這回鍋肉和牛肉涼片啊都是你愛吃的！」王無垠的姑姑把那張小小的桌子收拾一番，拿出三幅碗筷，就招呼王無垠和高山過來吃飯。

  「無垠，聽說你最近沒有在你舅舅家住了！」吃飯到一半的時候，喝了一杯小酒的高山才悠悠的問了王無垠一句，有些發紅的眼睛盯著王無垠，眼神略帶挑剔，用居高臨下的語氣和王無垠說道，「那你現在住在哪裡，今後有什麼打算啊？我這裡認識幾個老闆，我看你也有手有腳，人也不算笨，不如我給你介紹份工作，笨鳥先飛，沒什麼不好的！」

  「現在說這些幹什麼，來，無垠，吃菜……「王無垠的小姑又夾了一大筷的牛肉涼片放到王無垠的碗中，同時一雙眼睛狠狠颳了高山一眼，眼中有警告的意味，高山卻假裝沒有看見。

  「我現在住在龍江新區的東山御湖小區，我在那裡買了一套別墅！」王無垠笑了笑。

  「咳咳咳……」高山一下子被喝到嘴裡的酒嗆到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王無垠的小姑手上的筷子也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王無垠，隨即想到什麼，還認真的教育了王無垠一頓，「小孩子別瞎說這種話，讓人聽了不好，做人要踏踏實實，別有的沒的瞎說些，要讓人知道了，就感覺你不可靠，將來找工作交朋友，都困難！」

  高山緩過氣來，不滿的看了王無垠一眼，然後對著王無垠的小姑王愛萍抱怨起來，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你看，學壞了不是，小小年紀就會說瞎話了，嘴上沒毛，吹牛都不打草稿，買別墅，他以為別墅是那麼好買的麼，我看他這個學也不用上了，趕緊找份工作，踏踏實實學點為人處世的道理最好，不如讓無垠跟著李老闆去跑幾年車，學學人家怎麼到鄉下收菜，先學點社會經驗，也能賺一點錢，等到將來讓無垠考個駕照，自己也能跑車，再買輛二手車，就能跑滴滴，這日子也就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