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一貶漠南

  「怎麼？你莫不是還當真有這樣的想法不是？」

  看著漠南仍然站在那處無動於衷，皇上一時之間更加是怒上心頭了。他從桌案上拿了一本摺子，便往漠南的頭上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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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那畢竟也是實力派，這功夫雖不是武林高手的標準，但是卻仍然也算得上不錯的，如今他一個動作之下，那摺子便準確的砸到了漠南的頭上。

  只聽「咚」的一聲，摺子接觸漠南的額頭髮出了一聲悶響。讓人光是聽著，便有種心驚肉跳之感了。

  漠南也正是這時候，方才有了反應，他忙跪在了地上，方才還未來得及消化的喜悅這時候都化作了驚懼。

  「兒……兒臣不敢！」漠南的聲音都帶著顫抖，他這時候是當真怪自已方才鬼迷心竅了，竟還當真思索起退位讓賢這等子事了！

  殊不知，自古以來，有哪個皇上會容許誰覬覦皇位的呢，更何況是他父皇如今還身體康健呢！

  皇上此時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溫度，他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漠南，聲音也沒有了平素的溫和。

  「你若當真不敢，又怎會驅動著這些大臣，包括你皇叔請立你為太子？說到底，你到底還是動了不該想的心思！」

  皇上此刻的聲音，半點也未曾給漠南情面，那張臉上更是從未曾有過的肅穆。

  老實說，本來再等等，他也就立他為太子了，可偏偏他卻是忍不了這一時半刻的！說到底，皇上眼下是有憂有怒更有煩惱。

  漠南頭都不敢抬，整個人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著。

  「父皇明鑑！兒臣當真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臣也更不敢驅動這些大臣們來幫兒臣說話呀！」

  漠南聲音裡頭盡數都是委屈，其實這事，他也的確怨的很，因為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又控制不了，況且，他又怎麼會知道這滿朝大臣怎麼會突然一紮堆的都開始推舉他了？

  當然，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裡頭想想罷了，當真若是說出來，只怕皇上不立馬打死他！

  「呵，很好！還同朕狡辯！朕竟不知從何時開始，你竟也如此有心機了！原本再過兩月，朕也的確想著要立你作太子的，可不想你竟這樣心急，就連這兩個月都等不及了，還公然的這般結黨營私了！」皇上的怒火顯然已經達到了一個制高點了。

  漠南即使是沒有看皇上的表情，一直這樣埋著頭，也能感覺到來自上方的壓迫感。

  他有些無奈，雖然說朝中支持他的大臣的確不在少數，可這些大臣沒有他的命令定然是不會擅自行動的！所以這次之事，確然來得蹊蹺！

  他這時候才覺察出事情的不對勁，又想著初五那日預言石以及童謠之事，他才算是反應過來。

  這就是一個局啊！環環相扣，就是想要將他一擊致命！

  思及此，他忙匍匐著上前幾步，臉上也掛上了幾滴淚水，「父皇明鑑！兒臣真的是被陷害的！兒臣從來都沒有結黨營私，更不敢肖想些不該想的事啊！」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以及難掩的顫抖。他這回是真怕了，即使皇上再如何寵他，可一旦涉及了這類事情，那便是當真就不可饒恕了！

  而他，還不想就此被打趴下，畢竟他離太子之位不過就在咫尺之間了。

  皇上低垂著眸子，看著漠南，眼神更冷了，「你皇叔他向來未曾過問過太子之事，可這次竟也推舉你做太子，你敢說這裡頭沒你的搓動？」

  其實倘若此次上書只有臣子倒也還好，可偏偏卻還有個梁王，梁王是皇上的胞弟，同樣也是皇上最倚重的兄弟。

  當初在他尚且還是皇子之時，梁王便對他一路追隨，待他登基，更是用心輔佐，所以皇上對梁王的感情一向就是不甚相同的。

  漠南聽皇上這樣說，方才知道了癥結所在，他爬著繞過了桌子，就到了皇上的腳旁，而後他一把便抱住了皇上的腿，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父皇，皇叔他信任於兒臣，兒臣心裡也甚是感激，可兒臣是真的未曾對皇叔有過任何的私下往來呀！」

  漠南言辭激動，皇上卻似乎無動於衷一般，絲毫不為所動。這下，漠南心裡果然慌了，他知道他父皇雖寵他，但是同樣的，他抑有所有君王都有的通病——多疑，這麼多年，的確是他忘了本，竟是忘了這一點了。

  「父皇，兒臣是您一手帶大的，兒臣的秉性如何，您該知道的呀！兒臣是萬萬不敢有非分之想的！」漠南心知一味的狡辯只怕無濟於事，心想著倒不若抓著皇上最軟的一處來擊破。

  怎知他不說還好，一說皇上反倒是更氣了，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漠南，臉上除了嚴肅之外，更多了幾分薄怒。

  「你還好意思同朕說這個？你是朕一手帶大的，朕在你身上投注了多少心血你不是不知，可你自己思量思量，你們這兄弟幾個，你卻是最差的，外人皆以為朕處處打壓老六是因為他的母親，可只有你最清楚，朕不過是因為擔心他太過出色，擋了你的路，如今，他對你根本沒了威脅了，你卻如此不爭氣！」

  皇上氣得恨不得拍案而起，他一手指著漠南，那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單就這樣，便足可見皇上的生氣了。

  漠南於是更加害怕了，他縮了縮脖子，臉上滿是驚懼，皇上的話他聽明白了，其實說白了，就是這一次，他不想再縱容他了！

  他有些怕，本來對他而言，他的靠山就是皇上，因為他母妃成妃去的早，外戚也不甚風光，所以這麼多年，他之所以能比旁人高上幾等不過就是因為皇上的縱容罷了，倘若他連這個都保不住，那麼很難想見他未來該是如何的悽慘了。

  光是這樣想著，漠南便覺得甚是心驚，「父皇，父皇，求您，再饒了兒臣這一回吧，兒臣保證從此踏實做事，低調做人！」

  他臉上一陣紅，皇上就這樣瞧著他，看著與成妃有一兩分相似的臉，到底又有了些許的不忍。

  只是這一絲的不忍卻也是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