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子之怒
2024-06-16 08:09:20
作者: 沐滄笙
樓芷嫣想著如今這個衣服倒是小事,畢竟已經做的是八、九不離十的了,而且她想到除卻了衣服的問題,更得要人不掉鏈子,所以,說來說去,此次的關鍵還是小桃子。
而白雪向來是個行動派,如今這般一想,也是認同了樓芷嫣的想法,故而她也不打停的,進了屋子,拿了幾件日常換洗的衣服便往永娘的院子裡去了。
樓芷嫣這下子也是放心下來了,於是倒也悠哉悠哉地往回走了。
而不同於鳳棲樓的輕鬆歡快,如今朝堂之上的氛圍當真是暗潮洶湧。
自打初六之後,便陸續開始有大臣上書稱讚三王爺的賢德之名,甚至大多人都請命要求封三王爺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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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王剛以太子未定,江山易動要求皇上封三王爺為太子。
這也似是一個催化劑一般,讓皇上與漠南之間的關係走入了一個寒冰期。
御書房內,漠南正恭恭正正的立在下方,他面上帶著一慣溫和的笑意,哪怕是面對著自己的父親,也是如此。
皇上眯著眼睛,看著這個自己最看重的兒子,心下突然有了幾分感慨。
從他小時候起,他便從來都是親自帶著,無論是教習詩文,抑或是治國策論,包括武功,都是他親自,一步一步地帶著他的。
本來他合該是最優秀的一個,可不知為何,他卻處處不及他其他那幾個兒子。
索性他也還算聰明,自知自己在文武之上比不上旁人,便另闢蹊徑,處處賢德,這麼多年來也是迎了不少的好名聲,甚至於超過了其他人。
本來他也想著就在這兩年定下了他的太子之位的,可是他也未免太過心急了些……
「老三,近日來的流言蜚語,你可曾聽過些?」皇上說話間整個人便肅了臉色,原本靜謐的御書房內因著他突如其來的這句話,一時間竟更顯得緊張無比。
漠南來之前便早有準備,眼下自然也有了打算,聽皇上的話,他面上不動聲色,絲毫不見一絲慌張,就連表情都未曾有過多的變化,依舊是一派淺笑的模樣。
「父皇,近日來,關於兒臣的流言蜚語的確太多了些,兒臣也該好好自省一番了…」漠南聲音里透著溫和,與他在府上之時的那種樣子完全不同。
皇上聞言看他的眼神微微變了變,眼中的光亮也漸漸暗了下去。
他這個兒子,也不知從何時開始,臉上就似帶著個面具一般,根本就讓人看不出真實的模樣,如今也是這般,他一說話,那臉上的笑便那樣的扎眼,直刺得他心裡頭,哪哪都不舒服。
「呵,朕也什麼都未曾說,南兒又何出此言?」皇上聲音沉的如墨一般。
漠南這般臉色才有了些許的變化,只是不仔細看也並不能瞧真切了,所以饒是皇上,也未曾察覺出他的變化。
「父皇這可是折殺兒臣了,如今這些流言蜚語盡數皆是指向了兒臣,可不就是兒臣的不是嘛!兒臣平素興許是做事太過高調了些,惹得旁人生了不喜,父皇放心,兒臣定會好生改之!」
漠南一副懇懇切切的模樣,言辭之中,根本不見半分的錯處。
「南兒,這話說得父皇可就有些弄不明白了,父皇的意思是,近日來上表誇讚你的人當真是多,就連梁王都同朕說,你有朕當年之風範,該立為太子!你對此如何看啊?」
皇上見漠南的臉上根本不見一絲鬆動,明白不明說了,只怕他這兒子會一直這般裝傻充愣呢,於是他此刻也不繞彎子了,那雙精明的眼晴直視著他,眼中的打量之意不言而喻。
漠南聞言,總算是有了些反應了,只瞧他那張掛著笑意的臉上此刻有了幾分愣怔,仿佛是在思索著皇上所說話的真實含義一般。
待過了片刻,他方才恢復如常,只是眼下他臉上的振奮之色卻是溢於言表。「父皇,這……兒臣可不敢當,兒臣與父皇相差甚遠,兒臣與其他兄弟也有差距,再說了,兄弟們各有千秋,又如何能居功自傲呢?」
漠南雖眼下心裡頭甚是得意,因為太子之位意味著,他與最高的位置不過咫尺之遙了!他又如何能不激動呢,只是,總歸是在皇上面前,很多事情,他到底還是端著的。
「你可是朕親自調教出來的,怎麼這點自信還沒有了?還是說你認為朕所教出的你,還不如太師們調教出來的兄弟們?」
皇上自然是瞧出了漠南臉上的得意的,只是漠南一直不鬆口,他也想多試探試探他到底有多大的心思了,於是此時倒也是樂得順著漠南的話接了下去。
「自然不是這個意思,父皇,您可是最厲害的,在兒臣眼中誰都比不上您!」漠南聽了皇上的話,忙上前一步,恭維地說道。
這也是他平時的習慣使然,因為往常倘若他有哪裡說錯了,只要他好好哄哄,父皇自然也就不同他計較了,所以,今日他又用了相同的方法。
只是今兒奇怪的很,皇上臉上的表情竟未曾有絲毫的鬆動,只瞧他看著漠南眼睛都未曾有絲毫的偏移。那雙眼中閃爍的光芒逐漸凌厲了起來,漠南整個人反應不及,便就此愣在了原地。
「朕可不敢當!如今你倒厲害了!竟都超過我了,這些大臣們一個兩個的也都向著你,怎麼的?是否需要朕現在便退位讓賢?」
皇上突然將手拍向了桌案,案上的摺子都因著皇上手上的力道向上彈起了很高。
一屋子裡頭因著皇上的這一掌靜得似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了,丫鬟奴才們更是少有見過皇上發如此大的火,於是一個個的都屏住呼吸跪到了地上。
「皇上息怒!」福全也跟著跪在了地上,他將頭埋得很低很低,其他人瞧見連福全都這樣了,一時間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而這時候漠南才仿佛方才回過了神來的,他立在原處立了許久,似乎是完全未曾想到皇上會突然這樣。